卷帘绣宫深/东宫路_何以言【完结】(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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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崇珩已不再说话,恢复了一惯的阴沉冷漠,端坐于马车之中,微闭着双目,直到赶车的侍卫吁声停下马来,告知他们已经到了,赵崇珩这才睁开眼来,冷然的下了马车,对虞瑾丝毫不理会。

  这几日,五皇子还忙着应承东突厥使者,大皇子也同东突厥的使者熟络起来,恪亲王府因着菀怡郡主几日后就要去东突厥和亲一事,也变得格外的热闹了些,这热闹左不过是看笑话,明里奉承恭贺,暗里却是嘲讽。

  那东突厥的老汗王可是比菀怡郡主已故的爷爷年岁还要大些,听说是快要不行了,因着信了大齐民间的冲喜一说,这才想着从大齐挑选个女子过去冲喜。这菀怡郡主怕是还没有嫁过去,那老汗王就宾天了。

  这怎能是一桩好婚事?

  只是,菀怡郡主不好受的时候,也没有打算让别人好受。虞瑾才用了早膳,梅太守就匆匆过来禀报虞瑾重凰村的事情。

  “昨夜里,又有歹人想进村杀害村民,好在下官早已按照三皇子妃的吩咐,禁止外人进村,也不许任何村民出去,村子里又有三皇子府的府兵在,索性村民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如此,虞瑾松了口气。

  梅太守又接着道:“昨夜里来的歹人都已尽数抓住,其中已有一人招供他们的确是受恪亲王府的指使劫走金像,又杀害村民,也曾刺杀过三皇子妃您。”

  虞瑾满意的点头,让梅太守先回去,此事先不急着向上禀报,眼下菀怡郡主和亲在即,此事若是这会儿就戳破了,菀怡郡主一向皇上求情,便可免了恪亲王府的罪名。

  盛京中的花红早已谢了,恪亲王府里府外挂满了红绸子,却没有半分的喜气。菀怡一身红嫁衣端坐在自己的闺房里,等着吉时到了,喜娘将她搀扶着送进大红花轿里,一队队的侍卫相随,跟着东突厥的使者由盛京前往东突厥。

  听说,东突厥是一片沙之漠,东突厥的人也都只是个鲁莽的蛮夷之人,饮生血,吃生肉。再也不复盛京的繁华。

  皇上许是也觉得委屈了菀怡郡主,也或是为了体现大齐帝国的繁荣昌盛,将送嫁的排场弄得极大,整个盛京城里无人不晓恪亲王府的菀怡郡主就要 代表大齐嫁到东突厥去当汗王妃了。除此之外,皇上更是送了一支一百人的羽林卫给菀怡郡主。

  菀怡郡主坐在花轿里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的悲伤,咬着唇忍着不敢出声的哭了起来。犹还记得那一日,她被虞瑾拦下,虞瑾威胁她说要将她送去给东突厥的老汗王和亲,却又故意告诉她只要在东突厥的使者入京前有了婚事,便可逃过。

  她原就是想去大皇子府里一诉这些年来对大皇子的心意,被虞瑾这一说,她便更坚定了要将身子给了大皇子,大皇子即便是再不喜欢她,也会因着这些年恪亲王府对他的支持而收下她。

  原本,大皇子已经答应了,说要收了她当夫人,大皇子妃不知什么时候闯了进来,同大皇子说了东突厥使者的来意,说若是能与东突厥达成联姻关系,大皇子想要夺回太子之位就多了保障,说前往东突厥和亲的人若是他们的人,自然就与东突厥搭上了关系。

  大皇子也是知道那老汗王的情况,并不赞同让她去东突厥和亲的,却是大皇子妃质问她,若是真心喜欢大皇子,就应该为大皇子铺路,帮助大皇子夺得失去的太子之位。

  那时,大皇子动摇了,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她,而她,哪里听得心爱之人的一句恳求,就是一个目光,她便失去了所有的原则,哪怕是自己终生的幸福……

  和亲的队伍缓缓的出了盛京城,菀怡郡主还陷在那日的回忆里,轿子和大队人马突然停下。

  她掀开帘子来,却见不远处虞瑾一身素白襦裙,头上簪着一朵白花。

  虞瑾同领队的人说了几句话,便就往花轿里的菀怡郡主而来,菀怡郡主顿然满脸怒气的瞪着虞瑾。

  虞瑾看着菀怡脸上未擦干净的泪痕,嬉笑着道:“这大好的日子,菀怡郡主哭什么?难不成是在替你那个快要过世的相公哭丧?可真真的是个贤淑的好妻子……”自然,虞瑾的话说得极小声,仅只有她菀怡能够听到。

  菀怡瞪着她:“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虞瑾笑道:“怎么会呢,这和亲也是你自己求来的,多好的一桩婚事。我是要来送你一份大礼的。”

  菀怡不相信的嗤笑一声:“你会送我大礼?”才说完,她隐然觉得哪里不对,皱着眉警惕的看着虞瑾。

  虞瑾轻动着嘴唇,凑在她的耳边,缓缓的道:“你恪亲王府三十九条人命……”

  第四十三章 灭府

  和亲的队伍已经绝尘而去,虞瑾站在那儿看着越来越远的队伍,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一天,菀怡又将从这条路回来,回到盛京里来一般。

  恪亲王府没了菀怡,宛若又失去了些生气,偌大的宅子掩盖在盛京城里,也只是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宅子了,没有了原先的贵气与霸气,完全像是被拔了爪牙的老虎,恹恹的。

  虞瑾混去了望仙楼里大吃了一顿,还记得斗彩的时候,她偶然听得六皇子的人笼络了个江阴江北两地的贾姓商人,更是承诺让他做官盐生意的龙头。

  对于官盐生意,里头的水太深,虞瑾倒不想去参与。推开窗户,看见对面的赌坊,季子然去了寻李哥,眼下也不知情形如何了,虽说皇上已经放弃掉赌坊这块肥肉,但还是得小心谨慎着,眼下赌坊的入账是虞瑾手头上的这些生意里最多的,每日能达到五到十万两银子,一年下来能有几千万两的银子,估摸着都能赶上大齐半年收上来的赋税了。

  带着绯衣在街上瞎逛了一圈,虞瑾便回了三皇子府。

  才一进后院里,便就听得倾芜在刁难老实本分的刘姨娘,虞瑾没有看热闹的心思,只觉浑身累得很,回了屋子便就蒙头睡了一觉。

  夜色降临时,荣娘才将虞瑾叫醒,问了时辰,才知这会儿已经到戌时,她这一觉竟睡了两个多时辰。

  瑟瑟招呼着屋子里的丫鬟们将晚膳摆上:“小姐,饭菜都已经热好了,您怕是饿坏了。”

  虞瑾也觉得饿了,囫囵的吃了晚膳,这会儿吃饱喝足的,也睡不着了,便就想着在院子里溜溜弯,反正这夜里赵崇珩是不许她出府的。

  荣娘跟在虞瑾的身后,又在碎碎的叨着:“今夜里三皇子又去了倾芜侧妃那儿,这倾芜侧妃几次被三皇子禁足却总能让三皇子心里记挂着她。”

  虞瑾回了句:“他们这叫耗子抱团,臭气相投。”

  可是,她的话音才落下,一个阴冷的声音便在她的身后响起:“你就是这般在背后说本皇子的坏话的?还是你是嫉妒本皇子疼爱别的女人,你怎能这般小气?”

  虞瑾回过头来,不高兴的顶撞道:“你原本就算不得什么好人,与那倾芜也是……也是一丘之貉!”

  赵崇珩紧皱着眉,不悦的盯着虞瑾,道:“你好歹也是本皇子的正妃,竟没有半点的容人之量,本皇子宠爱侧妃你便就背后里说本皇子与侧妃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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