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娘到底是放心不下来,这虞家才没了,三皇子就抬了倾芜为侧妃,怕是虞瑾这正妃的地位就要不保了。想到这里,荣娘叹了几声,见虞瑾并不忧虑这些,她也就没再劝,想着日后三皇子真要废了虞瑾,到时她再进宫去向贤妃娘娘求求情吧。
虞瑾自然不晓得荣娘竟如此的为她打算,安心的睡了一宿,第二日早上,后院里的那些个姨娘侍妾们就因着倾芜被抬了侧妃而不甘心,在外面吵嚷着要见虞瑾,人都让绯衣给挡在了屋子外头。
虽晓得赵崇珩抬举倾芜是别有用心,可一想到倾芜那个小贱人一路的上位,想到她那个得意样,心里就恨得牙痒痒的,想去抽她几耳刮子。
后院的那些女人哭哭啼啼的更是让虞瑾心烦的很,她甩了筷子,就冲外面守着的绯衣道:“谁再闹就拔了她的舌头!”
这下,顿时安静了,总算是让虞瑾安生的吃了早膳。虞瑾出屋子来,伸了伸懒腰,朝着她们道:“都回去歇着,若是抱怨三皇子抬了个奴婢为侧妃,就该去想着怎么让三皇子也抬了你们的位分,去倾芜侧妃那里学习着才对,可不是在我这屋子里闹腾!”
一堆女人彻底噤声,低下头细细思索一番,觉得这话有理,虞瑾虽是正妃,却是个不得宠的,娘家还被抄家流放了,日后在三皇子府里是更加没地位了,她们在这里耗着着实是没远见,便都散了。
赵崇珩仍是一副痴傻的模样,出门前再一次将衣袍穿反,带着虞瑾赶去了东宫。
太子设的是私宴,都是些亲近之人,皇子里除了赵崇珩之外,就只有与太子交好的二皇子永琏携二皇妃出席,之外的人,便有中书侍郎林大人、鹤临山庄的许庄主、南衙左右千牛卫两位大人,另外还有陈太师之子陈豫行、兵部尚书之子庄容德,以及一众东宫府臣。
众人看见赵崇珩和虞瑾出现,很是意外,殿中的歌舞停下,众人举着的酒杯放下,惊愕的看着赵崇珩和虞瑾进来。
陈豫行笑了一声,嘲讽道:“三皇子这是走错地儿了吧?三皇子妃也不好生拉着三皇子,东宫哪里是能随便来的地方?”
太子起身欠了欠声,道:“是本宫邀三皇弟和三弟妹一同过来聚聚。陈兄说话口无遮拦,该罚酒三杯!”
陈豫行恍然明白过来,窘笑了一声,端起酒杯来:“好,在下罚酒三杯!”连着三杯酒喝下肚,才看向赵崇珩和虞瑾,道:“三皇子来得晚,可也是要罚酒三杯才是!”
赵崇珩蜷腿坐着,捡着桌上的东西吃的欢畅,一副傻兮兮的笑着,虞瑾拉了下他的衣袖,提醒道:“喝酒三杯。”
虞瑾替赵崇珩斟了酒,赵崇珩举杯就一口喝下,完了,砸了砸嘴,一副快哭的表情,闹道:“好辣!”便要去找水喝,竟拿着酒壶对着嘴就猛喝了一大口。这下,被辣得更是厉害,直接扔了酒壶,跳了起来,伸出舌头来用手扇着风。
赵崇珩这出的洋相惹得在座的众人捧腹大笑,连着虞瑾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怕让人生疑,便就赶紧的止住笑,板着一张脸,只一副丢人丢大了的糗样。
总算是有丫鬟端了茶过来给赵崇珩,赵崇珩接过茶杯也不思索,直接就往嘴里灌,又突然的一下被茶水烫得呀呀大叫,直直的将茶杯摔在了地上,溅出的水有几滴落在了虞瑾的手臂上。那茶水当真是烫得很,虞瑾不由的脸色一变,上前就是扇了那丫鬟一巴掌,喝道:“三皇子虽不聪明,可到底也是皇上的儿子,你一个小小的丫鬟竟也敢欺到三皇子的头上!”
丫鬟吓得忙跪下,在座的人也都明白是这小丫鬟竟上了还烫着的茶给赵崇珩,自然是错在这丫鬟。
可到底这是东宫,虞瑾打的可是东宫的人,太子的脸色自然好看不起来,阴沉着教训了那丫鬟,让人拉出去打了二十板子。
太子不知从那儿又拿出个鞠球来,向赵崇珩道:“三皇弟,本宫记得你最喜欢这个鞠球的,你可想要?”
赵崇珩全然未被方才的酒和茶影响情绪,欢喜着道:“我喜欢,我要!”说着就要跳起来,上前去拿那鞠球。
这时,突然涌出一队的歌女来,站成一排。太子指着那队歌女,朝赵崇珩道:“三皇弟若是从她们胯下爬过,本宫便将这鞠球送给你。”
说罢,满堂一顿哄笑。
赵崇珩虽还是一脸憨笑,虞瑾却是察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狠厉。像赵崇珩如此阴冷之人怎么可能受歌女的胯下之辱。
在赵崇珩就要低头弯腰跪下时,虞瑾一手将他拉住,朝太子厉声喝道:“太子明知三皇子的脑子不太聪明,戏耍他便就罢了,竟还让他受歌女的胯下之辱。三皇子怎么都是皇上的亲儿子,太子此行到底将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地,将皇上的颜面置于何地?”
第八章 贵人
太子的身份何等尊贵,饶是皇上训斥他时还会留几分颜面,虞瑾一个女流之辈,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言辞狠戾指责。
他怒目瞪着虞瑾,许久后才冷声笑道:“三弟妹不过一个妇人,却也敢当众指责本宫,三弟妹这是要替父皇和母后教训本宫,替太子太傅等东宫辅臣教训本宫?”
东宫一众辅臣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顿了一会儿,太子问道:“可是父皇交付你来教训本宫?”
虞瑾也不理会太子的脸色阴沉不已,反连着一众东宫的辅臣也指责了起来,道:“众位身为东宫辅臣,不好好的教导太子、扶持太子,竟由着太子欺负戏弄三皇子,太子行端不正,众位也脱不了罪责!”
太子和东宫诸臣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太子怒道:“你放肆!东宫之事,岂由你一介妇人指指点点,你是当我大齐无人当我东宫无人了吗!”
赵崇珩连拉了把虞瑾的衣角,示意虞瑾跪下请罪,若太子真要计较起来,就虞瑾这番话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也免不了一番责罚。
虞瑾哪里依,难怪会有众多的皇子觊觎东宫之位,太子实非是东宫首选之才,他连着痴傻的弟弟都容不下,若继承了大统,如何能够善待天下百姓,为百姓谋福祉。虞瑾只身子站得直直的,面对太子的淫威没有丝毫的妥协和胆怯。
不由的太子一怒,喝道:“三皇子妃大胆莽撞,目无本宫,多番出言中伤本宫和一众的东宫府臣以及父皇,三皇子妃,你说本宫该如何处置你?”
虞瑾也不怕,道:“我好歹也是皇家的儿媳妇,我说的都是事实,太子欺辱戏弄三皇子也是事实,此事就是闹到皇上那儿去,皇上也会替三皇子做主!”
“哼!”太子冷哼一声,道:“此事不劳烦父皇操心,本宫想留三皇弟和三皇子妃在东宫住几日,想必父皇和母后不会反对。”
说罢,一队带刀的东宫侍卫冲进殿内来,将赵崇珩和虞瑾围住。赵崇珩无意之中将虞瑾挡在身后,赔笑着同太子道:“太子哥哥,瑾儿她暴脾气,她一定不是有心得罪太子哥哥,还请太子哥哥不要为难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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