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她没见过妖怪,但她也十分肯定妖怪长得不是他们这几个模样,不然世间岂不是乱套了?
她干巴巴的望着他们不动,几个妖怪长相给她的冲击劲还没缓过,她听见那狼嘴鼠尾的妖怪碰了鹰爪蛇眼的那个,道:“大哥,她是不是被吓傻了?”
鹰爪蛇眼阴沉着脸,“管这作甚,将她绑了带回去,那女仙纵然傻了,仙气还在,不怕无用。”
花如命听到这身体一激灵,忙退了几步,脑子里飞快的想对策,正气喝道:“大胆,尔等小妖,不仅为祸人间,还妄图染指女仙,不怕遭天谴么!”
“天谴?”那鹰爪蛇眼好笑道:“你们神仙自造了多少孽,竟要与我们谈天谴!该遭天谴的,是你们这些满口道义为借口的神仙。”
“胡说八道。”花如命反驳道。她虽对天界不甚了解,但在紫阳府当差时,她在整理堆积如山的批文时分明感觉到了天界神仙的仁义,若没有他们,世间便没有如今的太平与盛世,六界哪能相安无事。
她一动,腰间信物“当”的一声脆响,五妖俱往她腰间望去,鹰爪蛇眼瞳孔一缩,霎时脸色苍白,他抬手指着花如命腰间信物,手不住的颤着,好似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你……你这东西,从何来的……”
花如命抓起两个信物的挂绳,奇怪的望了眼,这些信物除了代表紫阳府仙官的身份,难道还有其他的意思?
其余四个妖怪皆震惊鹰爪蛇眼这反应,他们的大哥从没这么不镇定过,他们几个互相看了几眼,狼嘴鼠尾上前用力拍了他的肩膀,“大哥,清醒!”
鹰爪蛇眼经他一拍,吓了一跳,猛地回神,他双眼复清明,沉声对身边几妖道:“抓活的,绑了回去让大王定夺。”
身边几妖称道“是”。几妖目光唰的齐齐聚在花如命身上。
花如命一惊,还要抓她?看来这信物不仅不保命,简直是催命符!
她急急往后退,捏诀严阵以待,一头分神想,若这回有命回天界,她一定要问清楚紫阳真人以前是否得罪了很多仇家,致使他的下属刚下界不久便被寻仇。
天空不知何时聚起了阴云,阴影一寸寸的笼罩大地,几个妖怪现出原形,慢慢逼近花如命,花如命腰板直挺,看似胸有成足,运筹帷幄,倒有种仙人淡看云卷云舒之态。
鹰爪蛇眼看得一怔,想起许久以前他见过的那仙人也是以这般眼神降世,那似笑非笑、鸾姿凤态之姿给他更多的是自心底发出的震撼,难道世间神仙都是如此?
不!他亮出缚身绳。
不管是这女仙,还是其他神仙,都是他们异族的仇人,异族与神仙,势不两立!
他凝聚妖力,甩出缚身绳,缚身绳从他手中脱出,势如破竹冲向花如命。花如命飞快的变换着手印,一层光障从她四周张开。缚身绳在即将触碰到花如命的光障时,突然如一条萎靡的蛇,被一道强光震出好远。
谁也没有看到花如命摇摇欲坠的身影。几妖只听见天际有一个冷清的声音,如寒冰三丈,冷得他们忍不住打了寒战。
“汝等妖物,欺天界仙官,坏吾神仙万年创下的平和,理应诛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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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案(其三)
花如命很心虚,十分心虚。
她双腿发软已经远远超过她能忍耐的限度,却一直苦苦支撑到黍离上神随手一甩,那几个妖怪就像小蚂蚱一样摔出几丈远。她松了口气,黍离上神是场及时雨,否则她就成为史上第一个累死在自己手上的仙人了。
鹰爪蛇眼捂着胸口,看似安然无恙,可是当他欲起身一战时,忽然感觉气血上涌,五脏六腑如被撕裂开,疼得他“哇”的呕出一嘴血,满眼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法力悬殊!他甚至还没看到那神仙动手,便被置于半死不活的境地。究竟是何方神圣?难道是上古的神仙?
他被自己想法惊骇住了,抬头看了黍离,高高在上,一尘不染,除了上古的神仙,他委实想不出天界还有哪个神仙能以如此淡漠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世间一切在他眼中均为蝼蚁,全然没有什么入得了他的眼。
他愤恨的吐了口血,除了那群上古神仙,还有谁能比他们无情!
可是那群神仙不是被那女人下药了么?怎么还能在此?他皱紧眉头,几乎是一瞬间,一道强光朝他直直劈来,他一愣,已然错过了躲避。那道光愈来愈明亮,刺得他心里发慌,强光愈来愈近,可直到触碰到他的衣角,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为什么……他这么问自己。
为什么要救他?
一个半人半兽的身子护在他身前,鹰爪蛇眼低头,只来得及看到那一对透着粉色毛茸茸的兔耳朵,平日里总是高兴得竖起来,今儿却毫无生气的搭拢着。强光迫近,他眼中只余万丈光芒,以及渐渐被强光吞噬的兔耳朵。
他眼前一片迷茫,只察觉到自己被人从光芒里拉了出来,余下的几个伙伴均恢复半人半兽模样,焦急的冲着茫然的他大声喊着什么。他身体不受控制的点了头,那几个伙伴看着他,露出了悲戚的眼神,接着他眼前一黑,便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花如命眼睁睁看着黍离睁只眼闭只眼放着那几个妖怪带走鹰爪蛇眼,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斟酌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上神,他们杀了那么多人,难道就这么放他们离开?”
黍离冷清的瞥了她一眼,“万物皆有定数,我不过是顺应天意罢了。”
花如命听他一言,十分苦闷。大神就是大神,说的话也奇奇怪怪,兜兜转转的,都快赶超西方佛祖了。
她往前走,走到经一场打闹反而被遗忘的凡人前,那妇人口中念的一直没断过,花如命默默的盯着她一会儿,那妇人真真被吓破了胆,更用力的摇着头,口中说出的永远是妖怪二字。她翻过男子身体,男子未闭的双眼空洞、愤恨、又十分不甘。他已经断气了。一地皮肉化得干净的尸骨刺痛了花如命的眼睛,她鼻子一酸,喉中一哽,想说的话从喉中出来只成了绵长的叹息。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她的声音有深深的无奈,伸手合上男子双眼,“哎,安息罢。”
就在她合上男子眼睛的下一刻,男子的血肉皮肤如风化了般,伴随着轻微沙沙声,顷刻间有血有肉的人只剩下一具尸骨,血肉渗入地下,那些沙子吸收了血水,诡异的红。
“啊————————”女子凄厉的叫声响彻不咸山山脚,痛苦与绝望并存。
花如命心里一颤,眼前跟着模糊起来,她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头顶黍离淡淡说道:“这是他们的命数。”
她一怔,抬头仰望黍离的侧脸,似从画中出来的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缥缈不真实,可这个受万界敬仰,她平日里触不到的神仙此时却以一句简单的话告诉她一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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