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堂兄的确厉害就是了,当年堂嫂用那样的手段嫁给他,他也依然能对她情深不悔。
别说女人了,就是他,想想都觉得他堂兄很值得托付啊。
前提是那个人不要是他好兄弟的妻子。
郑易奋笔疾书,门便被敲响,郑二太太端着汤推门进来,“还在闹脾气呢?”
郑易连忙扯过一本书将信遮起来,“母亲,您怎么来了?”
郑二太太刚好回身关门,没看见。
她将汤放在桌子上,见他紧绷着脸,就叹气道:“你啊,这是还没想开呢?”
郑易就抿嘴道:“母亲,婉姐儿本来就是我弟妹,换做任何一人都接受不了。”
“又不是同族……”
“可在我心里,逸鸣就跟亲兄弟一样的。”郑易抬头看向她,不悦的道:“你们已经把我关家里了,我也不能去苏州搞破坏,还要怎样?”
郑二太太便也有些生气,点着他的额头道:“是我关的你吗?有本事冲你爹吼去。”
郑易低下头不说话。
郑二太太恨铁不成钢的道:“你怎么就这么犟呢,换个角度想,她做了你嫂子,以后你岂不是更能代替谢二郎照顾她吗?”
“她不需要我照顾也能过得很好,”郑易面无表情的道:“难道你们提起这门婚事不就是看上了她现在的权势及声望吗?”
郑二太太面上有些尴尬的道:“你胡说些什么呢,那是因为你堂兄喜欢,你没听你大伯母说吗,她还没出嫁呢你堂哥就看上她了,不过是因为她已经定亲,这才放弃。”
“所以我更看他不起了,”郑易激动的道:“他到扬州时谢林两家早定亲了,还未见面他就知道婉姐儿是逸鸣的未婚妻,他却还有这样的心思,枉费当年逸鸣还替他出面和林大人借书。”
郑易最不能接受的便是这一点。
郑二太太沉默了半响后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控制住了自己,什么都没做,便还是君子之风。而现在,他们一个丧妻,一个守寡,不是正合适?”
“一点儿都不合适,婉姐儿可是说过的,她以后是要跟逸鸣合葬的,”郑易讥笑道:“怎么,我们郑家如此开明大方,打算百年后让郑家媳葬到谢家去?”
郑二太太气得扬手,但见儿子固执的瞪眼,便又忍下了挥他巴掌的冲动,“有你这么说自己宗族的吗?那不过是少年人心痛下说的不理智的话,感情是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变淡的。婉姐儿还那么年轻,难道你就忍心她孤苦一世?”
她语重心长的道:“就是逸鸣泉下有知也会不忍的。”
郑易一噎,梗着脖子道:“那也不能是堂兄!”
“你这孩子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怎么就不能是你堂兄?这门婚事不仅对他们二人,对郑林两家也皆有好处……”
郑易就哼哼道:“话别说得太满,婉姐儿未必愿意呢。”
他怀着些恶意道:“堂兄比起逸鸣来又老又丑,婉姐儿已见过珠玉,怎么可能还会看得上堂兄?”
郑二太太无语的看着儿子,郑琪又老又丑?
这是有多扭曲的审美啊。
不过谢逸鸣长开后的确很俊美,郑二太太受她儿子影响,也觉得郑琪现在的容貌不比几年前,万一林清婉真是个看重长相的……
林清婉何止看重颜值啊,她还看重人品值。
在第三次在阅书楼巧遇郑琪后,她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虽然阅书楼里人多,她每次一来跟好多看书的人都“巧遇”,但大家来此是为看书,最多不过是遥遥互相行一礼,然后便埋头书中,像郑琪这样会走过来打招呼,还总是捧着一本书过来请教的人几乎没有。
因为这阅书楼里不仅有林温这个已经得到大家承认的先生,还有卢先生及府学的好几位先生在,大家要请教问题都是奔着这几位去的。
来找她的,大多是一些对某些朝政不解的学子,或是来找她解疑,或是想找她辩论,更多的是来表达自己的看法,希望能通过她上书的。
这样单纯以书中知识点来找她解疑的,一个都没有过。
但郑琪的理由很正当,他一脸熟稔的叹道:“当年郡主才名未曾远扬时郑某便见识过您的才华,又是林大人亲自教授的你,我想这些疑问您肯定有他解。”
林清婉挑了挑嘴唇,正要说话,余光便看见门口停下一辆马车,崔节从车上下来。
她立即便不愿与他周旋了,崔节可比郑琪重要多了。
既然婉转的拒绝他听不懂,那便来直接的吧。
“郑大公子这几日与我巧遇的也有些多了,您到底想做什么?”
郑琪对上林清婉有些冷冽的目光,他微微一笑,温柔的道:“怎么,郡主以为我是有意为之?”
还不等林清婉回答,他便又点头道:“您这样认为也没错,因为我的确是有意为之。”
崔节已经进来了,他看见林清婉正与一个青年站在楼梯处说话,似乎有些不方便,基本的礼节这位世家出身的老爷做得还是很好的。
虽然眉头皱了皱,有些急切,但还是停下了脚步,没有贸然上前。
林清婉对崔节微微颔首示意,看向郑琪时却有些不客气,“所以郑大公子到底是想做什么?”
郑琪温柔的笑容中带了三分张扬,自信的看着林清婉问,“郡主不是猜到了吗,琪心悦于郡主,想要求娶郡主,不知郡主可愿给琪一个照顾的机会?”
“不愿!”
郑琪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他笑道:“郡主不用急着拒绝在下,我们或许可以相处一段时间……”
“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吗?”林清婉打断他的话,淡淡的抬头看他。
郑琪的话便一顿,停下认真的倾听。
林清婉便微微一笑道:“因为你比谢逸鸣差太多了。”
她微微抬起下巴,高傲的道:“我不比以前差,就算是嫁人,也肯定要找个比谢逸鸣更好的,不然我何苦嫁人?而你,差得太多了。”
郑琪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如果是她难以忘情,是她顾忌谢家或其他理由,他多是方法劝说她,他相信,他总能慢慢打动她的。
但,说他差谢逸鸣很多……
郑琪差点忍不住去摸脸,但他忍住了,脸上的笑容微淡,但依然保持了风度问,“能不能问问郡主,在下哪里比谢逸鸣差了?”
他叱咤扬州时,谢逸鸣还是个毛头小子呢。
林清婉便挑了挑嘴唇,脸上带着些甜蜜的道:“郑大公子一定没有见过二郎长大的模样吧?”
她挑剔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道:“不说人品才华这些,单就长相便差了很多。二郎芝兰玉树,郑大公子虽然也长得不差,但也只是不差而已,我觉得长相在婚姻中很重要,如果丈夫的相貌不能在妻子心中留下印象,那成亲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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