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心烦意乱的将画轴重新放回画筒,墨廷秋打开暗格,取出大渊的边防堪舆图,想着如今的形势,厉眸微眯。
自从封莛奕回去以后,这两年,南越越发的不安分了。
封莛奕!
这个人的存在,真是他心里的刺。
想当初,封莛奕还在大渊做质子时,他们二人年少,年龄相仿、意气相投,倒是时常聚在一处。
有一次,他正和封莛奕在一处论棋,小小的安歌就找了来,从那天起,他们三个就常在一处。
虽然封莛奕是个质子,他却丝毫不避讳,也一度真心将他引为知己。
十六岁那年,墨廷秋决定将向安歌倾述内心深藏已久的思慕,便将这个决定告诉了封莛奕,那之后,封莛奕沉闷了好长一段时间。
他当时还纳闷,现在总算知道缘由。
他和安歌成亲的第三年,两国签订了新的条约,封莛奕回国。
他与安歌前去送别。
谁知道,封莛奕临走时,竟有刺客行刺。
墨廷秋想到这里,又是自嘲一笑,笑得无比凄凉,当时,他为了保护安歌,重伤昏迷。
好不容易醒来,安歌却一次都没出现过,当时在他身边的照顾的人一直是白涟玉,而安歌,却是为了救封莛奕,身受重伤,比他还严重些。
再后来,封莛奕作为南越太子出使大渊,回去之后,就带走了大渊的边防图,发动了战争,让大渊数万边防将是白白牺牲。
他当即请缨,披挂上阵,几经艰险才险胜。
逼得南越割地求和。
事后,他却查出很多蛛丝马迹,边防图失窃,勾连南越,陷害边关守城将领……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安歌。
他终究不忍,命人抹去了已经发现的所有线索,满腔愤怒的回府,却看到了安歌一脸温柔的抱着个面团一般的孩子。
那孩子很可爱,跟安歌很像,十分讨人喜欢。
可那不是他的孩子。
那时他已经纳了白涟玉。
有一次,他无意间听见白涟玉的丫鬟说漏了嘴,他才知道,原来当初封莛奕来访大渊,安歌就私下和他幽会。
他不信,暗地里去查,证据确凿。
“王爷!”管家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何事?”墨廷秋拉回了思绪,将边防图放回原位,踱步开门。
“王爷,皇上急诏您入宫!”
第十一章初闻噩耗
安歌的身子一天天见好,白涟玉竟然一次都没有在她的面前出现。
安歌诧异极了,却也不会刻意给自己找不痛快,她同白涟玉虽是一道长大,可早已没了情分。
如今白涟玉不出现在她眼前,倒是正好。
新来的那丫头央着她取名,安歌磨不过,便替她取了“彩画”。
彩画什么都好,对她照顾极周,唯有一样,怎么都不告诉她欢儿的任何消息。
每每问起,彩画总说:“王爷说了,小公子的消息,定要王妃亲自去问他。”
自她醒来,便再没见过墨廷秋,安歌想要打探消息都没了门路。便只能期盼着自己快些好起来。
身子倒也争气,不过七日,安歌已经能下地。
安歌大喜,唤了彩画就要更衣,她终于可以去找墨廷秋问问清楚。
只是还没踏出房门,就见着白涟玉扶着丫鬟迎面走来。
到底还是来了。安歌竟莫名觉得有块心石落地。
“看样子姐姐应当已经大好了。”白涟玉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比往常温和,透着怪异的喜气。
安歌微微勾唇,“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怎么能不来?”白涟玉笑得妩媚,“我们这么多年交情,我可是第一时间就来,跟姐姐你道喜。”
安歌的眼睛眯了眯,“你想说什么?”
白涟玉拿着手帕轻点了点唇角,娇笑道:“瞧你,还是这么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的,你现在可是战王正妃,这么小家子气,实在上不得台面,难怪王爷……”
安歌打断了白涟玉的喋喋不休:“我没工夫听你在这嚼舌,我还有事,不陪了。”
白涟玉伸手拦住安歌:“你急什么,我这次来真是要恭喜你的,”白涟玉说着,身子朝前倾了些,“恭喜你和王爷,即将重修旧好。”
安歌皱着眉,伸手将白涟玉推远了些,心里却是一咯噔,十分的不安起来。
“姐姐是不是猜到了什么?”白涟玉瞧着安歌的神色,痛快极了。
“对,就是姐姐想的这样,姐姐,你和王爷之前那个最大的障碍,没了,你那个孽种……死了。”
安歌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白涟玉笑得十分欢快:“这些年,王爷就算疏远姐姐,心里也一直惦念着姐姐,谁曾想姐姐却背着王爷偷人?还生了孽种大摇大摆的养在府里,你说王爷心里会怎么想?”
安歌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突然上前抓住白涟玉的衣襟:“我让你再说一遍!我的欢儿怎么了?”
“再说十遍又何妨?”白涟玉将安歌的手掰开,一字一句道,“我说,你的孽种,死了!”
“不可能!”安歌瞬间红了眼,她的欢儿只是高热,墨廷秋明明跟她说过有好转,怎么可能死?
她不信,决不信!
“欢儿呢?我要见他!”
“早就知道姐姐舍不得这个孽种,给你带来了,不过,姐姐,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妹妹好心劝你一句,你的孽种,死了便死了,可莫要因小失大,再凉了王爷对你的感情。”
白涟玉说话间,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仆妇已经抱着一个黑色的襁褓上前,将那襁褓递给安歌。
“再多说一个字,别怪我不客气!”安歌冷冷的看了白涟玉一眼,强自镇定,伸手将襁褓上的遮挡拿开,瞬间崩溃。
襁褓中的婴孩,只一眼,便知再无生机。
那透着青紫的小脸,不是她的欢儿又是谁?安歌哆嗦着伸手,触上欢儿的肌肤,早已冰凉。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彩画,你去打点热水来,顺便灌个暖暖的汤婆子,我给欢儿捂一捂,捂一捂就好了。”安歌接过欢儿,紧紧的抱在怀里。
彩画是墨廷秋亲自指派,对待安歌一直尽心尽力。
眼见着安歌这般模样,心中难过,却又不知道怎样安慰,只得依言去打热水,希望安歌能好受些。
“姐姐竟然这般失态,真是难得一见。”白涟玉很是开怀,终于等到这一天,亲眼见到安歌失魂落魄的模样。
痛快极了。
“你给我滚!滚!”安歌此时没有半点心思,只想着要做些什么,才能让欢儿的身子暖起来。
身子暖了,欢儿自然就能醒来,再回到她身边。
“安歌,你以为你……”白涟玉还想刺安歌几句,却突然被丫鬟拉住了衣袖,“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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