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怎么哭了?”他小声的问,可萧长泽此时此刻,什么事情都顾不上,只知道自己最爱的人,已经离开了自己,身体是冰冷的,模样已经定格,再也不会有,所有的音容笑貌,都不复存在。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萧长泽激动的连尊称都已经忘记,只想好好的把这个小女人带回来,问问他,到底要怎么样,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待她。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舍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长泽一声声的嘶吼,听在萧裴逸的耳朵里不是滋味,他呆呆的,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种无力感,是他所不能承受的,“父皇,母亲她,死了?”
萧长泽仿佛这时候才看到一旁的儿子,不愿多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想要温暖她的体温,只可惜这个人的身体已经冷了,之后只会冷下去,越来越冷。
再也暖不了。
萧长泽并非不明白萧柔的心思,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萧长泽舍不得,根本就舍不得。因为舍不得,所以一直都不愿意有所决断。
因为舍不得,所以一直,都不愿意,让萧柔知道这些事情。
“小柔,还有我们的逸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的儿子,如果你不在了,他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萧长泽一声声的说道,可怀中得人毫无反应。
他恨极了,也怨极了,终究,这个人还是做出了这么极端的事情,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世间,“你那么爱逸儿,爱到我都吃醋了,可我何曾说过什么?小柔,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
萧裴逸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他已经知道什么叫做生死,也明白母亲再也不会回来,那本就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孩子,对待所有的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如今生母死在面前。
他却无能为力,一腔怒火,只能朝着最亲近的人发泄,“父皇,您为何没有好好的保护母亲?”
语气平淡,倒是让萧长泽无端端觉得有所忌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儿臣是在问你,为什么没有好好的保护母亲?从前对她不闻不问,如今您的恩宠,却让她死去,这份恩宠,真的是福气吗?”萧裴逸问道,这种话不应该说出口,说出来了,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是他不想忍,也不愿意忍受,“母亲只有我一个儿子,可父皇您还有许多的儿子,您为何不愿意为母亲想一想?”
萧长泽勃然大怒,不管是当皇帝还是当父亲,从未被人这么指责过,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萧长泽如何能够忍受。
帝王的威严,让萧裴逸瑟缩一番,却没有让他短了气场,“父皇,您这是要怪罪儿臣吗?”
一声一声,忤逆的很,可萧长泽却没有办法怪罪,才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怎么样都不能让儿子出什么事情。
“闭嘴。”可是帝王的尊严,也是不能让人挑衅的,也不知道萧裴逸今日是怎么了,一定要和他的父亲对着干,两父子吵了半夜,还是外头的大太监说不合规矩,让他们趁早给月妃娘娘办身后事。
萧长泽痛心疾首,想起萧柔已经死去,萧长泽追封萧柔为月贵妃,这些东西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萧裴逸刺他,说就算给母亲皇后的位置。
母亲也不会在回来,何必做这些事情,让母后不得安生。
这些话,是当着萧长泽的面说的,萧长泽心中有气,却无处发泄,只能任由萧裴逸这般无礼。
说的没有错…就算追封的是皇后,那个人也不会出现的…
“逸儿,你这是在怪罪父皇?”萧裴逸和萧长泽两人坐在宫殿里,一室清冷的月光,却没有了那个体贴的女主人,萧裴逸不愿意离开,只想住在这里。
萧长泽也不愿意让萧裴逸难受,只能从了他,“我自然是怪罪的。”
他好似一夜之间长大,所有的事情都心知肚明,却没有说清楚,萧长泽想要改变这种状况,却发现自己是无能为力的。
“父皇不需要在儿臣身上动什么脑筋,儿臣不愿同您父慈子孝,那都是为了宽慰母亲而来的。”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萧裴逸敢说出来。
好在这里只有父子两人,不会担心有人把什么不敢传的话传出去。
萧长泽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儿子是讨厌自己的,却没想到已经是那么明显了。
“若非因为你母亲,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想见到朕了?”萧长泽问道,萧裴逸竟然还不反驳,还点头。
当爹的被气得不知如何是好,萧裴逸看着空荡荡的宫殿,忽然哭了起来,萧柔下葬的日子,很短很短,萧长泽做的干脆利落,没有让任何人怀疑,包括他们唯一的儿子。
当天,他没有哭,之后也没有哭,因为萧裴逸说,他母亲希望他是好好的,希望他是快乐的。
这一份快乐,终究是奢望的。
没有享受多久,因为萧柔的离开,而彻底的失去,萧长泽把人带走,亲自教养,萧裴逸怨恨萧长泽,恨的毫不掩饰。
可萧裴逸却不会对萧长泽动手,因为知道那是母亲最爱的人。
萧长泽也是一样的,不会对这个儿子做什么,反而是细心的教育,培养。
朝堂上的流言蜚语,因为萧柔的去世,终于得到了缓解,因为他们发现,这件事情和萧柔没有任何的关系。
一群人诚惶诚恐,好似萧长泽没有了要顾及的人和事,开始整治超纲,萧裴逸并不怕被什么人诟病,身份地位摆着。
他是皇长子,任何的流言蜚语,到不了他的面前,就算到了,也没什么关系,他自然有办法可以整治。
萧长泽也无所顾忌,那个月族美人,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别人,宫中无所谓有没有这样一个人,萧长泽只需要让月族知道,这个女人还活着,就好了。
只要这个身份还在,就好。
皇后如愿以偿的逼死了萧柔,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她想要的是萧长泽的爱。
可萧长泽明确的告诉她,他的儿子不想当皇帝,所以什么都会给他们的,只要他们想要。
却让皇后以后管束好自己的言行,不要打扰他们一家三口的宁静,皇后听完之后,呆若木鸡,萧长泽何苦这般的羞辱她。
的确,她还有自己的尊贵,可是出了尊贵以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一无所有,她怨恨萧长泽狠心,怨恨萧长泽绝情。
可那个九五之尊,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朕以为,你应该明白轻重。”
“你不能这么对我,萧长泽,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皇后的痛哭,让萧长泽生出些许的同情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可同情却变成了厌恶,这个女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害死了他最爱的人。害的如今,他孤家寡人,再也没有了安生之处。
“朕可以给你,皇后的尊荣,也望皇后,好之为之。”在这个世上,可以被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只有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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