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未然长开了不少,身形比来时更高大些,面容也甚是俊俏,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眼,不知迷死了多少情窦初开的小仙子们;再者紫霄宫人丁稀少,紫华一心向佛,要不是绝言和未然撑着,恐怕紫霄宫也该和其他五宫一样彻底隐退出人们的视野了,但这也让未然的才华得以展现,连白霜都不禁赞叹——要不是未然的年纪大了些(这还是玄参告诉她的),她怎么会放着好好的资源不‘利用’呢,一定收了他!
“我确实去了回碧霄宫。”没想到未然还挺得意。
“哼。”白霜感觉心里闷闷的,又拿起那本《山海经》,可是哪里看得进半个字。
“有个叫摇红的仙子送了我这个。”
提到摇红,白霜就来气,上回的事情虽然没有再查下去,但依玄参的话——必然是摇红捣的鬼,奈何她是碧霄宫的人,轮不到白霜教训她。
她本就不待见摇红,今日听未然提起她,心头的一把火‘轰’地烧了起来。
“什么好东西,不就一根碧玉簪子,难不成你还跟她私下定情了,可你跑到我这里来炫耀些什么!”白霜扔下书,起身就想跑。
还没走上几步就被未然拦腰截下,未然抓住她的手,一用力就把她带进自己怀里。
“怎么说吃醋就吃醋了?”未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白霜一抬头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他的双眸像是有魔力一样,把她的魂也勾了进去。
未然很满意白霜的表现,把手中的碧玉簪子随手一扔,池水中‘咚’的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未然这样做白霜很开心。
他搂着白霜的手没有松开,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根一模一样的簪子,只不过是木制的。当他拿着木簪的手靠近她,白霜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她还不知道未然要做什么,那根流云簪已经插在她的头发上了。
“我就知道你戴着最合适。”未然松开她,退了两步,好好地欣赏了一番。
白霜和未然向来关系挺好,但从未这样靠近过,白霜感觉未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她的脸颊竟然微微发烫,心也止不住地狂跳。
“你干什么呀。”白霜羞着转过身不让他看,可是话一出口,竟是连自己都吓一跳的娇嗔。
“我看摇红的簪子样子好看,但知道你不会要她的东西,更何况你也不适合戴那玉簪,我便亲手为你削了一根样子相同的檀木簪子……”
“什么叫我不适合戴那玉簪!”白霜揪住他的一句话,又开始发作了。
未然习惯了她这样,觉得其他仙子只会迎合他、讨好他,只有白霜在他面前是爱哭就哭、爱笑就笑,他便是喜欢这般坦然。为此,绝言没少嘲笑他是没事找虐。未然自然不会在乎他人的眼光,他喜欢白霜不用遮掩。若是一年前他还顾忌玄参,那么如今玄参故意忙于公务、疏远白霜,他就再没有理由按兵不动了,即便绝言心里想撮合白霜与玄参,未然却觉得这太荒唐。
“你没听说过:传说有德者把石成玉,无德者沾玉成石。人以金求玉,玉凭缘寻人。道家论阴阳,佛家说因果。未有德行高千尺,莫伸浊指染灵石。”未然掀开白绫帐子,走了出去。
白霜跟着他走到亭边,看见波光粼粼,却不知他在观望些什么。
“依你这话,我就是那‘无德者’了。”白霜明知他不会诋毁自己,却偏偏扭曲他的意思。
“我哪敢有这样的意思啊。”未然收回目光,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心情很好,笑着转身对白霜说,“摇红那根簪子已经被她染了红尘气味,不是与你有缘的那块玉石,所以我说你不适合戴。”
白霜似乎明白未然为何无缘无故诋毁摇红,明知是花言巧语,但白霜只当现在她与未然谈情说爱,原该说些俏皮话的,也就没与他理论。
“真的是你亲手削的?”白霜还不习惯一下子如此亲近,执起未然的手,脸便飘起了火烧云,“还真是呢。”白霜见到他手上的一道道小伤口,便知是为她而伤的。
“九霄但凡岁数不算大的仙子都喜欢你,都道你是无所不能的,怎么削根簪子还割了手,要让她们知道你这般差劲,看她们还喜欢你!”
未然知道白霜在调侃自己,却不动怒,白霜的脾气就是如此,说话有时刻薄,但心是好的,更何况刚才他有意试探,搂着她、抱着她,白霜也不见生气,反倒羞红了脸,足见她对自己是有意的,未然便高枕无忧了,心想她定会心疼的。
果然,才说了些刻薄话,白霜便不再继续,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细细检查了伤口,把里面的木屑清理干净,然后用自己的手绢给他绑扎好。
未然才明白什么叫岁月静好,他宁愿这样任她服侍一辈子,什么紫霄宫的地位、声誉全都可以丢一边。
未然挺拔地站着,白霜紧紧贴着他身边坐着,头也不抬地摆弄他的手,公子红妆,好一对璧人。
对面的听雨轩里,玄参孤立岸边,良久,他才转身离开。
第14章 两个男人的对决
白霜一个月的禁足期满,可她依旧乖乖待在玄霄宫,玄参特意去了听雨轩,看看她一上午都干了些什么。
因见她还勤勉,一大早便抱着书看,玄参很放心,正想离开时看见未然直奔湖心亭。虽说他性子冷淡,众仙只是尊敬他,但未然没有给他请个安便私自来见他的徒弟,玄参稍感不妥,停留了一会儿,不知他们在白绫帐子里做什么。
没多久,未然从帐子里出来,迅速看向他这边,显然是想确认他在不在。他和未然也瞧见彼此了,这孩子却不像往常那样与他行礼,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玄参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敌意,随后白霜跟着出来了,只是她的视线正好被未然挡住了,她也没有在意未然在观望什么,说了两句话,便乖巧地执起未然的手,似乎在帮他绑扎。
玄参活了一千多岁,他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他不准白霜对他动情,却阻止不了白霜对别人动情。
白霜毕竟红尘未了,年纪还小,他只是担心这样会扰了她的修行。他又不能强逼着她离开未然,修行是自己想要了才能成事的。
玄参心中忧虑,手边又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便不惊动任何人,回去了。
当晚,白霜躺在浮生阁中辗转反侧,掏出怀里的木簪瞧了半天,叹了口气,又把它压在枕头底下。
白霜虽小,未经过儿女情长的时期,但她毕竟有灵性才能在当初误入九霄。
她知道自己上午有些昏头了,如今明月半墙,竹影斑驳,风移影动,这番清丽之景似一盆凉水浇在她头顶,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也许喜欢未然,因为他提到其他仙子时她就不舒服,可是白霜透过画屏望向玄参所躺的方向,她清楚地知道这与她对玄参的感觉不一样。
白霜敬重他、爱戴他,玄参就像一盏烛火,照亮了她的整个人生,哪怕只是眼中看见他,心中都会变得清明透彻,为他生、为他死、为他上刀山下油锅,白霜可以毫无怨言。她有这样的觉悟,她的命属于玄参,他若是哪天不要了,白霜也不会活着污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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