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还不够糊涂吗?”骆菲嘿嘿笑道:“你没见咱们每回跟骆芙那死丫头打迷糊仗时,她都像棒打棉花,恨得牙痒痒却又拿咱们无可奈何。”
“忍一时风平浪静,骆芙就要嫁人了,到时咱们也不必再看她的脸色。”她其实并没有把骆芙当一回事,是因为要给骆菲解气才同仇敌忾,要是她没有两世为人的智慧,她也会像骆菲一样的讨厌骆芙。
“是啊,她快嫁人了,快点嫁出去祸害夫家吧!”骆菲犹自恨声道:“那死丫头,真是讨厌,老是看自己,一朵花,看别人,豆腐渣。”
瞧着两人手挽着手越走越远,张令昕不由得失笑。“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了,还女扮男装呢,肯定要被误会是断袖了。”
谈思璘不着痕迹地退开一步。
“难道我会对你有意思吗病猫!”看出他的嫌弃,张令昕故意飞扑,搂住谈思璘的脖颈。“咱们现在上哪呀谈公子?”
“还能上哪,张公子不是想上绿水楼吗?!”谈思璘一语道破好友心思,嘴角隐隐含笑。
第十章
“你还不走吗?”骆佟奇怪的看着季少瑞。“还是你仍要当着我的面,对我妹?行不轨之举?”
几句话说得季少瑞这等横行霸道之人也没脸再留下了,他恨恨的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骂了句晦气便带着人离开。
季少瑞一走,知道没热闹好看,人群便一哄而散,原本杂夹在人群里的骆菲这才惊魂未定的现身。
“佟……佟弟,你到底在干么啊?”她原想喊佟儿的,但想到她们的男装打扮,连忙改口。
刚才她死命拉着骆佟,骆佟却甩开她的手,硬是要出头,可真把她吓死了。
要是那帮人真动手该如何是好?要是骆佟被打伤了,她们又要如何回府?要是伤在脸上,明日又要如何去向太太请安?让她越想越是心惊,越是心惊便越是后怕。
“是我鲁莽了。”骆佟也知道自己不对,要是打起来,闹到侯府去,光是她们两个擅自出府就无法收拾,还会连累放她们出门的大顺。
那小姑娘双唇已经抿得有几分苍白了,她愁眉苦脸地道:“都是我不好……”
“你没有不好。”骆佟柔声对她说:“今天是没法做生意了,你收拾收拾,我们送你回去。”
小姑娘泫然欲泣的盈盈一福,满满担心全写在圆圆的脸上。“我叫青儿,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可如今公子好心帮了我,怕那季十八爷会再找上公子,对公子不利。”
骆佟一凛。“你说他姓季?你认得他?”
青儿点点头。“这条街上人人都认得他,他是忠勇伯府的十八爷,名叫季少瑞。”
忠勇侯府的十八爷?
骆佟、骆菲对看一眼,骆菲神色瞬间变得十分紧张。
她们自然都耳闻了太太要把骆佟嫁给季家十八爷之事,没想到今天会在大街上遇到,还正面交锋了。
想到季少瑞那德性,骆佟的眉蹙得更深了。
她绝不嫁给那个人,绝不!
“佟弟,你听到没有,是忠勇侯府的十八爷啊……”骆菲不断扯着骆佟衣袖,这不是男子之间该有的行为,她紧张到都忘了在扮男人了。
“我听到了。”骆佟若无其事的对青儿道:“姑娘的绣件还是找间铺子寄卖为好,你一个姑娘家,难免再遇到同样的事。”
青儿幽幽地叹道:“公子有所不知,铺子都要抽六成利,我一个人没法做多,若是再被抽走六成,便无法给弟弟买药了。”
骆佟一怔,顿时瞬也不瞬的看着青儿。“你弟弟病了?”
前生她也有个生病的弟弟,姊弟俩相依为命,因为弟弟病得太重,她自愿卖了自己给弟弟治病,最后弟弟还是病死了,她也无处可去,便一直在挽香坊待下来。
青儿眼眶一红。“病得很重。”
骆佟迅速拿起青儿收拾好的布包往肩上一背,催道:“你家在哪儿?快带路!”
在不远处看着的张令昕满头雾水。“她们要做什么?八姑娘怎么背起了那小姑娘的布包?”
谈思璘凝目,倒是气定神闲。“跟去看看不就知道。”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决定了一件事。
骆佟既然是“他的”冲喜娘子,那就不能嫁给季少瑞,她得嫁给他,她是第一个亲口说愿意为他冲喜,且不嫌弃他克母克妻名声的女子,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辜负她。
张令昕自作多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想跟去看?真是知我者思璘也。”
直到此时,他还认为他们之所以会一直跟着骆家两位姑娘是因为他,因为他对骆菲有莫名的挂念才会跟着她们,而谈思璘是局外人,纯粹是讲义气在陪他。
青儿领着骆佟、骆菲走街串巷来到小胡同,小巷中不但脏乱,还有异臭,一整排的低矮小屋,在此地出入的百姓也都一副穷酸样。
青儿推开一间小屋的破门,门也没上锁,因为小偷根本不会来这里。
“小飞鱼,姊姊回来了。”
屋里有浓浓的腐臭味,到处都破旧不堪,屋顶好像随时会塌下来,骆菲进门后就掩着口鼻不敢走动,骆佟快步来到床边,看清那是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孩子,因为生病,抑或是穷到没钱吃饭的关系,非常瘦弱。
她看着小飞鱼的眼睛,尚未混浊,还隐约透着一丝清澈,表示仍未病入膏肓,还有救。
她不懂医,但前生照顾弟弟好几年,也算久病成良医了,弟弟的双眼开始显得混浊之后,渐渐睡的时间越来越长,醒来也不认得人,最后就走了……
想到受尽病痛折磨的弟弟,她胸口一痛,二话不说把怀里的银袋取出来。“青儿姑娘,这里有三百两银子,小飞鱼还有救,你快请城里最好的大夫来给他诊治。”
刘掌柜说这么多银子带着不方便,要给她银票,是她说要现银,她擅出侯府已是犯了侯府规矩,哪里还能出入钱庄。
“三、三百两?!”青儿吓得目瞪口呆,她一幅绣件也卖不了十文钱,买只鸡都不够,三百两……这是多少银子啊?“我……我怎么能平白无故的要公子的银子……”
骆佟很干脆的说道:“那就当我借你的好了,眼下先把小飞鱼的病医好,至于你要怎么还我,日后再议。”
骆菲在后面猛翻白眼,这个佟儿真是的……
“公子的大恩大德,青儿没齿难忘!”青儿忽然激动的向骆佟跪了下去,还一连磕了三个头。“既是如此,青儿随公子回去给公子为奴为婢,给公子报恩!”
骆佟莞尔。“你要是跟我走了,小飞鱼谁来照顾?”
青儿一愣。
说的也是,小飞鱼连坐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自然不可能自己打理生活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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