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的,在他眼前的骆佟在他“病危”时嫁给他,在他还未获诏举功名之前便允了他的求亲,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当会用一生来爱她、护她,对她绝对的信任。
“我……我真是欢喜。”骆佟也是个不擅于表达情意的,但她的眼角慢慢泛起湿意。
在他没说之前,她真不知道自己听到这几句话时心绪会如此激动,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却深深打动了她,正是她想听的。
还未成亲之前,她便知道他身边有个赫连迎月了,也知道赫连迎月因何离开他到塞外去,赫连迎月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这无庸置疑。
她没指望自己能完全取代赫连迎月,也没想过能从他身上得到感情,她知道赫连迎月背弃了他,可人是血肉之躯,心不由自己,又怎么能够说忘就忘?就如同前生的她,明明被湛玉振狠狠的辜负了,直到自缢之前,她仍无法抛下对他的恩怨情仇一样,她是死了一回,成为骆佟之后才通透了嗔恚,若是前生的她,后来又与湛玉振重逢,她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像现在这般对他毫不留情的感到厌恶,不再带有任何感情。
转念想,前生的磨难,都是为了这一世与谈思璘相遇,没有前生赵名希的爱恨嗔痴,成不了如今波澜不惊的骆佟。
她深深的看着谈思璘,眸中一片清澈坦诚。“你是我夫君,无论他人说什么,我都不会信,只要你还要我,我便信你,也绝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因着骆佟得了诰封,敬国公府照规矩出面摆席宴客,谈思璘让她把骆菲请来做客,她原是不明白为何要请骆菲,但她蒙着眼也知道,此举肯定会令骆菲被骆芙欺负,直到见着了张令昕,她才恍然大悟,敢情思璘是在做媒?
“这位是理国公府的张令昕,张二爷。”谈思璘一本正经的引见。
令昕那小子真正会顺藤摸瓜,知晓佟儿得了诰封必要摆酒,便死皮赖脸的央他一定要把骆菲请来做客,还威胁若不答应这件事,他便不答应“那件事”,真真是卑鄙小人无误。
“咳咳咳咳!”骆菲呛到了还失态的跳了起来,指着张令昕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是理国公府的张二爷?与骆菲退亲的那个张二爷?”
骆佟失笑。幸好是在明秀轩里,若是在宴席上见着,菲儿也要当众这般一惊一乍的吗?
“就是我没错!”张令昕手舞足蹈,他就等这一天,终于能让骆菲正视他的存在了。
可奇怪了,明明这两个姑娘他和思璘是同时识得的,可思璘已和骆佟成了夫妻,他却还在跟人家介绍自己的阶段。
“真是意外。”骆佟对张令听笑道:“绿水楼那日听那些官差所言,便知你是张二爷,只是不知道你竟是理国公府的公子,当真是失敬了。”
张令昕双眼闪闪发亮。“我跟思璘自小一起长大,咱们都是自己人,不讲究那些礼数,你们也不需跟我讲礼数。”
骆菲有些酸溜溜的接口,“怎可不讲礼数?若是你跟我们四姊姊成亲了,我们便要称你一声姊夫了。”
她知道自己态度为何会忽然别扭起来。
打从她一进来明秀轩,这人看她的眼神就不一般,知道他便是曾与骆芙订亲的张二爷,她觉得自己被愚弄了,是被自己愚弄了,理国公府的嫡公子,又怎么可能青睐于她?就是那点弯弯绕绕,以致口气便有些冲。
“我就是听了你们的话才死活都要跟骆四姑娘退亲的。”张令昕得意的说。
骆菲瞪大了眼。“什么?你说你听见什么了?”
骆佟早已想明白原委,便对骆菲解释道:“四哥喜宴那日,我与你在曲桥上,他们便在假山洞里,听到了我们闲聊之言。”
骆菲张大了嘴,讶异得阖不起来。
那日她都说了些什么啊?何以让张令昕听了便退了骆芙的亲事?
骆佟倒是想到了她和骆菲曾受邀到理国公府做客,她看着他们两人问道:“莫非,我们受张大姑娘之邀到理国公府做客,也是你们的主意?”
张令昕更得意了。“当然了,是我央我大姊给你们送帖子。”
骆菲猛然捂住嘴巴。“原来是你们!我和佟儿还一直想不明白……”
骆佟不由得看向谈思璘。难道那日他一直在注意着她,才会在她落了湖之后及时救了她?
谈思璘像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微笑点了点头。
“张二爷,请问你现在是很得意吗?”骆菲抱怨道:“没事让我们去做客,害我们落了湖,染了风寒,足足病了几日。”
“你们落湖也是始料未及,对不住了。”张令昕呵呵笑道:“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们去荣宝轩卖的字画是从何处得来的?可知那赵名希是何人,此刻人在何方?”
“你连我们去荣宝轩都知道?”骆菲吓得又站起身,还差点打翻了茶水,她们私自出府卖字画可是大秘密,说不得的。
骆佟心中也是大感讶异,他们那日是跟踪了她们俩吗?
“现在才知道啊,怎么?思璘都没告诉你吗?”张令听兴冲冲的说下去。“那日在街上发现你们两个女扮男装之后,我们便一路尾随,看到你们先是得罪了那季十八,又把卖字画得的三百两银子全给了青儿,让她去医弟弟的病,然后上绿水楼又遇上季十八带着官差找麻烦,若不是我们跟着你们,你们两个弱女子要如何是好啊,真是亏得有我们……”
骆佟极是讶异那日他们原来一直跟着她们。“所以,青儿并非碰巧在这儿当差?”
“什么碰巧呀,是我上门去求她来当差的!”张令昕抢着讲,“还不是谈大爷爱妻心切,说什么青儿欠你一份大恩情,肯定会对小嫂子你忠心耿耿,把青儿放在小嫂子身边,他很放心。”
“青儿在这里当差?”骆菲都瞠目结舌了,看来谈大爷真是很宠佟儿啊,佟儿因祸得福,嫁对人了。
“好了,说得嘴都干了。”张令昕一口喝光了杯里的茶,看着骆佟与骆菲。“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赵名希是谁了吗?”
谈思璘啜了口茶,他的直觉告诉他,赵名希的来历不单纯,她们必然不会实话实说。
“怎么?为何不说话?不能说吗?”张令昕的好奇心越发重了。
“咳!”骆菲突兀地清了清喉咙,正经八百地道:“不是不能说,是我们也不知道。”
骆佟心里好笑,这分明是说谎的前奏,张令昕便算了,思璘是什么人?怎会看不出来她们在刻意隐瞒。
“不知道?”张令昕一脸不信。“那字画从何而来?”
骆菲毫不犹豫地道:“是我们在小跨院的园子里种花时挖到的,也不知是何人将一批字画埋在那儿,幸而有木盒装着,保存完好,这才能卖得好价钱。”
张令听求证的眸光转到骆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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