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本来也是我吓到你的。”
凌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感觉看到他的那一瞬,心里似乎就有些怪怪的,更不敢去看那双融融眼睛,心头似有小鹿乱跳,只觉得在他面前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正不知如何时,白若的叫声传了过来。
“果儿,你怎么跑这么远。”
凌萝还未来得及应他,他已经在她面前落地,满脸的焦急,额间还有几丝汗迹,想来是急着寻她,凌萝心中一喜,只要看到白若,她就会觉得莫名的安心。看见他额上的汗,一缕发丝正贴在面上,就伸手用自己手上的披帛为他擦去汗水,又细心的将那缕头发撩起。
“你看你,都出汗了,每次都这样找我找得一身是汗,你不来找我,过一下我也会自己回去的啊。”
白若盈了满脸的笑,顺从的站在那里任她为他拭去额上的汗,看着凌萝的小脸,眼里的柔意几乎溢出。
“你不这样调皮,我哪会这么着急。我只跟别人说了两句话,转眼就找不到你的人了,又不好惊动叔父和叔母,满天找了一圈,谁晓得你竟跑到这里来了。”
凌萝已经将白若的汗擦干,正给他整被吹得有些乱的衣裳,见他这样说才想起她是为什么才出来的,心中一动,柔柔的说道。
“我看那个仙子姐姐生得那样好看,连你都对她那么温柔,便想着要回避一下,呵呵,我可是听到了她的话哦。”
白若神色一变,捉住凌萝整理衣裳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
“果儿,下次可不许这样调皮了。那个仙子我根本认都不认识,她说的话,自然也是误会,还有,为什么她生得好看你就觉得我要和她说话,你还不知道么,我心里,还有谁比你更好看。”
“哥哥,你真坏啊!每次都是这样说,我还以为这回这个仙子是你背着我认识的呢,结果又是这番话,你总这样说,被人听见了要笑话我了,我哪有这天上的仙子生得好嘛。”
“好好好,我不说,你也别说这些了,总之,那个仙子我不知道她是谁,下回,再有这样的情况你也不许这样调皮。”
白若想起那仙子对他说连凌萝都看出她的心思了他还装不懂之类的话就头痛,偏偏凌萝又总爱拿这些事调皮,明知道他的心思,也默认了整个杨子江和碧海龙族公认的婚约,即使还没正式订,按理,如果有别的女子来找他,她应该生气才是,可她反倒总这样“帮”着他制造气氛,他也只有无奈了。
“是,再也不敢有下回了,哥哥你别生气啊,你这样的脸色我不喜欢。”
白若只能再次在心底一叹,帮她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脸上也柔了下来。这才发现凌萝身后的人。刚才一直顾着和凌萝说话,也看到了她后面还有人,只是并没有去仔细看,因为那人是凭栏而立,他只看到他的侧脸,这时才看清他的面容。
“月辰神君?方才真是失礼了,我一时没想起这里是元境,果儿……凌萝方才没冒犯到您吧?”
凌萝在白若说话的时候已转过身面对着月辰,元境的月辰神君她是听说过的,上古神龙族的上神,一直奉守元境泉源,难怪那样的风仪无边,心不由微微一抖,原来他就是九天仙子倾慕的元境神君月辰,脸上却又开始微微发热,不明白自己为何一看他就会脸红心跳,偏过头做势看荷,手又开始扭披帛。
月辰看了一眼凌萝,见到她的脸色后眼中神色一闪,却只是看向白若淡淡一笑。
“没有,是她没看见我,我突然说话吓到了她。”
“果儿?”
白若疑惑的看向凌萝,凌萝听到月辰的话后又想起了之前他将她拉进他怀中的一幕,不由脸上更热,不敢转头怕白若见到她的神色。正好视线又落在那朵她想摘却没摘到的白荷上面。
“是我想摘那朵花儿,然后,月辰上神正好说话,我一时被惊差点掉进水里,然后……他救了我。哥哥,就是那朵,你摘给我好不好。”
白若也没深想凌萝的话,只当她是因为有些不好意思被月辰看到她落水,她再那样娇娇的一叫,他哪还有心思去做想。
“哪朵?”
“就是那朵,最小的那朵,白色的。”
白若凌空将那花摘了来,本是要递到凌萝手上,却突然又想起月辰。
“月辰神君,我再次犯糊涂了,摘了您的荷。”
凌萝却是睁大了眼睛看向月辰。
“这里的荷花不能摘的吗?”
月辰看着她淡淡一笑摇摇头。
“无妨,即是喜欢,摘便摘了。”
“多谢神君不怪罪,还有,为先前您救凌萝道谢。”
白若说着恭敬的弯腰行礼,月辰只是淡笑,并不回答。白若起身见他神色便也淡然一笑。
“哥哥,你替我戴上好不好。”
凌萝终于将那花拿到手中,心里说不出的喜爱,也忘了心中那莫明的情绪,将那朵花递到白若面前,白若笑着将那白荷给她插在发间,凌萝退后两步,两手张开提着披帛飘然旋身转了两圈,然后咯咯娇笑着问白若。
“哥哥,好看吗?”
本就是如荷人儿,她真身是一条青龙,平日爱穿浅碧色衣裳,今日也是,里面一件白色衣裳外面套着件由碧水蚕丝织的浅碧色薄衫,及膝的如云长发只随意的以两枝白珊瑚挽了几缕,旋转时伴着衣衫飞舞,那白荷更将她衬得气韵无边。
白若缓缓走到她身前,将飞起的几丝贴上她脸际的发抚下,并未说话,心中如水般绵软,不知从何时起,或许,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如白玉般的小小的人儿时,她已在他心上,如同一枝春时的嫩芽,已长成他心尖的一根脉。
“还有谁,能比你更好看!”
凌萝本是在笑,见白若这样一说,不由脸又一红,有些娇羞的斜眼看了看月辰。
“哥哥……我出来时没和爹爹说,他现在一定要着急了,我们回去吧。”
白若应声好,转身再次向月辰道了谢又弯身行了一礼,拉着凌萝而去。
月辰看着那渐远的一袭浅碧,心中一丝苦慢慢泛开,渐渐透至全身。在天帝每十年一次的御宴上初次见她,她还只三四岁的模样,安静乖巧的坐在龙王身旁,天帝隐约和他提过待她长成会将她指给她为妻,他不明白天帝的用意,怎么会想到指一个龙女给自己,看着凌萝,那样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女孩,想到自己都五万多岁了,如何可能。随后,每十年一次的御宴,他看着她渐渐长大,每见一次心里就会小小的惊一次,儿时还有些圆乎乎的小小人儿越长越像一个身影,虽是隔了五万多年,那张容颜却是无比清晰。
上次见她她还是十岁孩童模样,没想到,这次的宴上,她竟已长成少女模样,眉目间竟与那身影有七分相似。碧海龙王一家来得稍有些晚,初时未如常见到她,他心中已有些微微波动,当她见到随在龙王身后的她走进大殿时,心里已是波澜骤起,先是因为看到她后的莫名的安心,然后是见她长成少女模样后与那人的七分相似,一时间,他也不知心里那波澜是因她那秋阳般的玉颜而生还是因着与那人的相似,最后,看到她被白若牵着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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