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严景凌的心底有一个念头越来越盛,他这么多天以来从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第二十四章 她之所以还是‘她’ (1375字)
“翠心是去找婷儿的,因为翠心帮婷儿做了一些事情,不凑巧的是那日正好撞见了亭西客栈的那个人,他为了帮婷儿保密才杀了翠心。”申仟看着严景凌的面容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他继续道:“那屋子也当然是婷儿的屋子,但也是因为‘空荆散’,所以‘婷儿’现在还是婷儿,在下言尽于此。”
申仟说完便转身离开。
严景凌只觉自己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一般。
真的不是她……
他竟然误会了商瑾这么久,恨了她这么久?
‘严景凌!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
‘我能有什么解药!我连她中得什么毒也不知道!’
‘严景,景凌。我没有下毒。’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双手在微微的颤抖,他曾亲身执剑刺在了她的胸口上。
严景凌还记得商瑾那双近乎绝望的眼睛,她最后一遍问他‘严景凌,你究竟对我,有过几分真心?’
他轰然瘫坐在地上,低低的颤起来,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小瑾……小瑾……!!”严景凌的声音哽咽颤抖,他自负聪明,却还是被人耍得团团转,到最后竟然亲手伤了她……!
商瑾……?!
难道她当真死了么?
严景凌一直怀疑现在这个王府里的‘商婷’是假,他忽然又想起那日从湖边打捞起来的‘商瑾’的尸体,他记得……
那个‘商瑾’的眼角下又一块血迹,等等,若说在湖水中浸泡过了那么久,身上怎么会还有血迹?
那是一块被人削去皮肉的伤口!
严景凌起身冲出了南院,直奔向药房。
商瑾!商瑾!你是商瑾对吗!
他想着现在的‘商婷’的举止,她还时不时的犯着咳疾。
严景凌胸口一阵抽痛,那是他当初刺的那一剑留下的病根么?
他一路跑得气息不停,到了‘商婷’的房门口,忽然顿住了脚步。
他该如何面对她?
就算这是一场两人之间的误会,终究也是因为他不信任她,他到底是负了她,如今万幸她还活着,却又让他该用什么样的姿态来跟她说话。
“世子?”商瑾方推开门便看到严景凌站在台阶下凝着眸。
严景凌未想到她会出来,微蹙着的眉头对上了她的面容。
商瑾看着他这样的眼神发了怔,那眉目之中仿佛结了经年的霜和愁,她这一刹也恍惚了,他难道知道了么?
“你……”严景凌张了张口,却觉如鲠在喉。
商瑾关上房门对他行礼道:“世子过来,是有什么吩咐么?”
也不知道师傅今日究竟对他说了些什么,但是但看这态度,总觉得有些不对。
可是‘空荆散’的事迫在眉睫,师傅怎么会轻易的将她的身份告诉严景凌呢?
严景凌看了她半晌,说:“穗禾那方时辰到了,你记得过去为她看诊。”
“是,此刻正是要出门去穗禾姑娘那里。”商瑾见他这样说,沉下了一口气,只是今日为何他亲自过来提醒自己,这细处她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嗯。”严景凌轻轻的‘嗯’了一声,“我同你一道过去。”
“是。”
第二十五章 那又能如何 (1562字)
商瑾不是没有在心里问过自己,倘若有一天严景凌发现了事情的真相,知道她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呢?
到那时她还会不会原谅他?
“咳咳……”胸口又是一阵抽痛,商瑾不停的咳了起来。
她胸上的伤口果然在提醒着她,这一剑终究是因为他严景凌不肯相信她,要让她原谅他?怎么可能,又怎么可以呢?
“你怎么了?”严景凌听见商瑾的咳嗽声,立即扶住她,眼神里竟毫不掩饰的满是担忧之色。
大约是见商瑾这样盯着他太久了些,严景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敛去了一些担忧的神色,松开手道:“上次你亲身为我试毒配药之事,我还没有多谢过你。”
“商婷身为王府医女,为世子做这样的事本就是本分,世子不必如此。”商瑾也刻意的与严景凌拉开了些身距,“这些咳嗽都不过是一些小毛病而已,世子不必放在心上,穗禾姑娘还在等着我们,我们走吧。”
严景凌忽稍重的问了一句:“治得好吗?”
“穗禾姑娘的病情商婷不是已经向世子禀报过了么?”商瑾听他这没由来的一句话,心中倒是十分忐忑。
“我是说你的病。”严景凌上前靠近了商瑾一步,他凝着眉看着她,那颗眼角下的泪痣分外惹眼。
他虽然不知道商瑾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在自己的眼角下描出了一颗一模一样的泪痣,但也深知她为了顶替商婷的身份做了不少事。
严景凌的这句话却让商瑾五内俱动,他知道了,他一定是知道了?!
不然他怎么会对他如此关心,如此在意?
“都是小伤,治得好的。”商瑾定定的看了严景凌一眼。
严景凌,你既然知道了,却不敢当面来问我,是因为内疚羞愧么?
可在地牢里的那几天,你到底是将我打得皮开肉绽,到底是在我胸口刺下了这一剑,到底是逼着人喂下了毒血给我!
我不管你是真的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一笔帐我都会找你清算!
想通了这一点,商瑾看严景凌的眼神了便少了一些畏惧。
“世子。”商瑾叫了一声严景凌,“时候不早了,穗禾姑娘还在等着呢。”
“走吧。”严景凌道。
十一月里无论是安亭王府的哪一处角落,都是极热和的,因为往日里王妃总是照看着各院,从不苛待哪一处。
今年王妃已经不在了,管家暂时代替王妃料理着各院事务,难免一时间照顾不周全。
商瑾原本在房中靠添置衣服抵御寒冷,到了东院这里反倒因着穗禾所需架着的火炉绒毯暖被,进了屋子也觉得热了起来。
“姐姐的身子真好,进来这么些时日就出了层薄汗。”穗禾伸出瓷白的手,捻着自己的刺绣手帕为商瑾拭去汗水。
商瑾这么多日照料着这位穗禾姑娘以来,一直都觉着她是个心底善良的女孩子,这会也不由的对她笑道:“难为穗禾姑娘日日肯喝这么苦的药,不过姑娘的身子也再渐渐调理之中,倒也不着急,等过了这腊月寒冬,大约在春初的时候就能开始为姑娘拔毒了。”
“我不担心,姐姐的吩咐我都会去做的。”穗禾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十分可爱,“我原以为是我自己天生命不好,一年一年身子渐渐坏下去,未想到会被叔父接到京城里来医治,期间虽然坎坷,但自从见到景凌哥哥和姐姐之后,穗禾便觉得无比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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