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棣听了这话,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天罗扇直逼上他的脖颈,眼神凶狠冰冷。
“你要杀了我?”崇朝不在意脖颈上的冰冷,嘲讽的看着他,“你答应过卷卷,不会再做伤害她的事,这么快就要食言了吗?”
“我不会杀你,因为你不配。”唐棣目光冰冷的划过他的脸颊,“这是我爹留给我的扇子,我不会用来杀你,我会把你带到我爹的坟前,让你磕头谢罪,向他忏悔!”
崇朝迎上他的目光,似乎故意要激怒他一般,“唐少爷,我告诉你一件事,其实唐府被我用来血祭这件事,卷卷也知道。我本来以为她能劝得住你,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唐棣猛然一惊,心里一下子翻江倒海起来,然而,再抬起头来,他神色坚定,“我相信她,但是我不相信你。”
话音刚落,崇朝却是抢先发动了攻势,唐棣一惊,连忙发招抵挡。崇崎出手狠辣,完全不留余地,将唐棣逼的死死的,唐棣见他用尽全力,手下哪里还能留情,也是一招招凌厉无比。
一阵寒风忽然吹开了紧闭的门扉,将屋内的暖意吹拂殆尽,床边悬挂的铃铛忽然铃声大作,熟睡的卷卷猛然被这动静惊醒过来。她下意识的伸手寻找唐棣,却发现床侧空无一人。隐约听到了外面猛烈的打斗声,她心里忽然一阵惊慌,连忙披衣跑了出去。
崇朝似乎是心不在焉了一瞬,唐棣看准时机,朝着他露出的破绽攻去,却是留下了几分力。
忽然眼前的身影开始变化,崇朝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爷爷的模样,带着笑看向攻来的唐棣。唐棣一惊,心里暗道不好,连忙就要收招。
爷爷哪里让他如愿,他就是要逼他使出凌厉夺命的招式,眼看着天罗扇就要收回,他往前大跨了一步,扇尖上的锋利玄铁,直接没入了爷爷的胸膛,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爷爷!”卷卷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她震惊的张大了嘴,用尽全力向爷爷跑去。
胸口的血渐渐变成了黑色,锋利的铁刺断裂插在胸口,看上去触目惊心。无论是位置还是毒液,只要一样都足以致人死命,可见这一招,是下了让对手必死的决心。
“爷爷…你别吓我…”卷卷泪水满面,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爷爷。
爷爷似乎是想安慰她,刚要开口却吐出了一口黑血,虚弱道,“卷卷…爷爷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唐少爷大仇已报,以后你们在一起便再没有障碍了…”
“不要啊爷爷…不要离开我…”卷卷拼命摇头,嚎啕大哭。
“卷卷…不要告诉你的大哥他们,爷爷希望你能过的幸福,只可惜…爷爷不能看着你…”爷爷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却是说不出话来了,眼神渐渐的没有了光彩,手终于无力的垂下。
“爷爷!”卷卷一声痛苦的大吼,看着已经没有生机的爷爷,哀痛欲绝。
唐棣此时已是面色苍白,他看卷卷这么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一痛,走上前去,刚想去碰她,一道绿光大作,生生的将他的手震开。
“别碰我!”卷卷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眼里全是仇恨和愤怒,“你骗我,你亲手杀了爷爷!我恨你!我再也不会原谅你!”
“卷卷!”唐棣还尝试着留住她,她的身影已经弹起,怀里仍然抱着爷爷,飞快的向远处奔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唐棣的手僵在了半空,她最后留给他的是残忍无情的话语和冷酷无情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她不信他?!
爷爷故意设计让他失手杀了他,为什么她不听他解释?他早已经众叛亲离,不久前她还说会永远陪着他,为什么给了他希望,又把他狠狠的掷入绝望的深渊?
身体里似乎有什么被压抑的气息在蠢蠢欲动,唐棣握紧了拳头,眼里是嗜血般的戾气和冰冷。他再也无人可信,一切都是谎言,都是欺骗!
黑夜笼罩在他身上,却不及此刻他漆黑的没有尽头的瞳孔。
崇崎饶有兴味的支颐看着凝眉的阿李,嘴角挂着笑意。
阿李看着桌上倒放的三个杯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指着中间那个道,“这个。”
“猜错了。”崇崎掀开杯子,杯底空无一物,他嘴角笑意更深,“继续猜。”
阿李看他这么孩子气的模样,心里倒有些微恼,又指着左边那个杯子,“那这个。”
“又错了。”崇崎笑出了声,一掀开,果然还是空的,他亲昵的靠近她的耳边,“愿赌服输,是两次。”
阿李更是羞恼,直接掀开了第三个杯子,还是空的,她面带不悦,瞪向还在得意的崇崎。
崇崎脸上笑容一僵,看阿李是真的有些怒气,于是将手放到她的耳后,空手一抓,下一刻琼玖已经在他的手里。
“你看,我早就把琼玖交给了你,你怎么忘记了?”崇崎还不忘逗她一下。
“不稀罕。”阿李面色冷冷的,扭头并不接过,忽然手被抓住,另一只温暖的手带着些许冰凉握住了她。
“把琼玖带在身边好吗?”崇崎还在笑着,眼里却写上了认真,听似轻松的语气下却隐隐的有了些紧张。
阿李听出了他的情绪,长睫微垂,却朦胧的有如轻雾,她看着他手心静静躺着的琼玖,沉默半晌,衣袖里的手微动。
崇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心里竟是难得的紧张,他屏息等待着,带着那样急切又小心的希望。
似乎想到了什么,阿李神色一僵,衣袖里的手垂落不再动弹。崇崎看着她,确定她不会伸出手了,他无言轻笑。
那样的感觉越来越清晰,阿李简直不可置信。
“我出去一下。”阿李留下一句话,就急不可耐的跑出了屋子,怎么可能?二哥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带起的风吹冷了崇崎手心的温度,他握紧手掌,闭上了眼。他的真心,不过是她交易的筹码,这几日的时光,却让他升起了一丝卑微的希望,结果,不过是自己入戏太深,自欺欺人。
“二哥,是你吗?”阿李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背对她的身影,等他转过头来,不是崇朝又是谁?
“你醒了,太好了!”阿李的神色难掩激动,崇朝看见她欣喜的神色,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阿李…”崇朝带着温柔笑意向她走近,刚想去抚摸她的面颊,她却避开了。
崇朝心里泛起一丝冰凉和苦涩,却笑意未减,“阿李,我带你回去。”
阿李望着他伸来的手,心里有如五雷轰然,刚才崇崎也是这样期待的小心翼翼,她的心里,此刻却浮现出了崇崎那样失落至极的眉眼。
“爷爷都告诉我了,你是为了我,才会只身来找他。”崇朝将手更加靠近她,神色真挚诚恳,“阿李,不要怕,无论你和他发生了什么都没关系。我现在带你走,爷爷已经用绿豆医治我的伤,我们回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带你抛下这一切,远走高飞,阿李,把手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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