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卷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吟诗什么的她根本一窍不通,但是现在走掉好像很奇怪,那就试一试好了,万一对了呢!她对热情的店主惨然一笑。
“姑娘听好了,这上半句是,写取一枝清瘦竹,”摊主悠悠念道。
卷卷按捺下狠狠翻个白眼的欲望,在心里努力盘算着:二哥说写诗讲究一一对应,那“写取”就是对应“画成”,“一枝”就是“千朵”,至于“清瘦竹”呢,那就是“胖硕花”,连起来就是“画成千朵胖硕花”。听起来好像不错呢。
于是她拊掌而笑:“我知道了,下一句就是…”
“秋风江上作鱼竿。”一个声音突然插出来,打断了她的话。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那个混球,真是可恶,偏偏在她要大展身手的时候出现拆她的台。
“死混球。”卷卷满脸不开心。
“你干嘛突然冒出来打断我…”她转身气呼呼地瞪着唐棣。
“这位公子答对了。”摊主带着几分惊讶,“想不到公子年纪轻轻,诗书造诣却如此之高。鄙人说话算数,这两样物什归公子所有了。”
“你…你答对了?”卷卷还是有些不相信。
唐棣看着她不可置信的眼睛,扬颜一笑:“喏,给你。”
卷卷气呼呼的瞪着他,转身就走。
“喂,”唐棣连忙拉住她,“你怎么了?”
卷卷并不回头看他:“我在生气。”
唐棣转身到她面前:“气什么啊?”
卷卷一把推开他,生气地说道:“你这只臭混球,我不要理你。”
唐棣紧紧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好了,别再无理取闹了。”
卷卷眼睛直直地瞪着他:“我没有。你不就是想看我笑话吗?现在你满意了。”
“呵,”唐棣一声冷笑,“你觉得我在嘲笑你,你不知道我是在帮你解围吗?”
“你有这么好心特地来帮我吗?你只是一直欺负我而已。”卷卷继续发泄着她的怒气。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唐棣的面色冰冷了下来,他松开握住她的手。
卷卷无言以对,看到唐棣的眼神她没来由的有些焦躁还有…害怕,但是她此刻只想逃离开他的身边。
她跑进一条小巷里,确保自己的身影已完全脱离他的视线后才气喘吁吁的停下。她背靠着墙,抬头只有狭窄的天空。她随手扯下一片竹叶,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思绪万千。“奇怪,为什么我心里这么难受?可是我没说错啊,他就是一个只会欺负我的混球。可是他刚才好像真的是在帮我啊,算了啦,他欺负我那么多次,就当我欺负回去好了。可是他刚才的样子好像很难过,好像这次是我做错了。”
“哎呀。”卷卷痛呼出声,她想得太认真,手指被竹叶的边缘割破了。今天真是倒霉,她懊恼地把残破的竹叶丢掉,一点都不好玩,我回去找三姐好了。
打定了主意,她向小巷的出口跑去,拐出巷子却看到一个老者,正坐在一张竹椅上,旁边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竹制品。他专心的编着手中的竹条,手指灵活如梭,看得出来是正在做一匹马。
就在此时,他身侧靠墙放置的竹子突然顺墙滑倒,若是任其倒下来,一定会打到此时毫无所觉的老者。
“小心啊!”卷卷见状不妙,连忙把老者从竹椅上拉开。
“诶呀~”老者突然被卷卷拉开,吓了一大跳。
竹子哗啦啦倒了一地,卷卷带着老者及时跑到了一边都没事,只是放在一旁的竹制品被砸了个稀巴烂。
“诶呀,”老者摇着头,皱着眉说,“怎么会这样啊?真是可惜啊。”
“老爷爷,那些竹子可以再编嘛,你没受伤就好了。”卷卷笑着宽慰老者。
“你弄坏了我这么多作品,说这么一句话就完事了吗?”老者满脸不高兴。
“啊!”卷卷莫名其妙,“老爷爷,你弄错了吧,竹子是自己滑倒的,不是我推倒的啊,而且我还救了你呢。”
“哼,无风心不动,”老者嗤笑一声,“如果不是你突然闯进来,竹子又怎么会倒?”
“我…”卷卷还没来的及辩解。
“好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竹子都搬起来,怎么,难道还要我自己动手吗?”老者重新坐回竹椅上,对着卷卷发号施令,手上动作却不停下。
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都碰上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卷卷心里在不停的怒吼。但是生气归生气,这横七竖八的竹子一个不留神就能把人绊个半死,她不可能让老者自己动手,诶,就当做好事了。
“老爷爷你听好了,”卷卷义正言辞道:“我帮你搬竹子是因为你是长辈所以我不能让你自己动手,不是因为我内疚,还有竹子突然倒下来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讲完了?”老者漫不经心问道,手上动作不停。
“完了。”卷卷抬头挺胸,一脸正气的看着他。
“那就快搬吧,怎么这么多废话?”老者压根就不看她。
卷卷无力:“……”
☆、青梅竹马(下)
小鹤,她真的是你吗?如果是,为什么你们这么不一样?如果不是,那你到底在哪里?
咦,这个香味…鼻息被突然充斥的香气吸引,唐棣沿香寻路,走进了一家清雅的茶坊。坊主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此时正在悠然烹茶,看来刚才的茶香就是由此散发的。
“好清雅的茶香。”唐棣由衷称赞道。
“不曾想还能遇到懂茶之人,”坊主拈盏微笑,“日暮天向晚,可饮一杯无?”
唐棣欣然接过茶盏,细品慢啜,“香远益清,余味悠长,果然好茶。”
“果然是行家,只一品便知。”坊主脸上笑意更深。
“行家算不上,只因家中以经营茶庄为业,因此对茶颇有些了解。只是这茶香十分特别,敢问先生加了何种香料?”唐棣品茶无数,这茶的香气却闻所未闻,他不禁好奇。
“以经营茶庄为业,莫不是宁阳唐府?”坊主来了兴致,“我听闻唐府的少爷自创了舞茗茶,能使茶叶浮沉犹如水中起舞,我早就想见识一番。”
“唐府正是家宅,在下唐棣,今日有幸向先生探讨茶道。至于舞茗,只是在下一时兴致所创,怕登不得大雅之堂。”唐棣知道眼前这人对茶道造诣一定在他之上,故而也不敢造次。
“何必谦让,你即想知道我这茶的配方,那就为我泡一壶舞茗,以茶会友,岂不雅哉?”坊主微笑道。
“如此,谨听先生所言。”桌上各色茶具一应俱全,唐棣对这些再熟悉不过,清洗,滤滓,冲泡一气呵成,步骤丝毫不乱且仪态举止更是温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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