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就是依附大帮派的小团伙,自己混不成名堂的最大原因就是不成气候,想成气候的就一定不是不懂规矩的,所以叶长安的话说的很明白,那位老大但凡有点脑子,就不能由着底下人胡来,孝敬该拿拿,但却不能赶尽杀绝。
那老大神色复杂的看着叶长安,心里在不断取舍,他在道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什么人是真拿得稳什么人是装出来的三分气,其实很好分辨,尽管这位娘子说自己不是道上人,可是经验告诉他最好得过且过,哪怕她背后没有人依仗,这种人都是能结交就不要惹的,何况这种小本生意,压根榨不出什么钱来。
得,就算是良心发现一回给自己积德了,那老大斟酌再三,打算放过她们,“兄弟们,难得这位小娘子上道,哥儿几个喝碗牛肉汤解解暑,改日巡街饿了,过来吃几块肉饼,也能填个半饱不是。”
有人不甘心,“老大,咱就这么怂了,这娘们怕她几个啊!”
“我说的话要是不好使,那就另谋高就,如何?”
“得得得!兄弟们别愣着了,牛肉汤喝两碗解解暑,就当咱老大瞧上的女人,让着点得了!”
话不中听,但好歹都不再找茬,客客气气的每人喝两碗汤,这事就算了了。
等他们走后,阿玥才敢说话,一张小脸煞白,显然是被方才的情形给吓得不轻,“叶,叶娘子,他们不会再来了吧,我方才心都要跳出来了,你可真大胆!”
叶长安挥挥手,“没事,往后多煮点肉汤便是,他们吃点东西堵住了嘴也不会如何,如果你自己不敢来,就等我有时间好了。”
阿玥心里说不出的感激,“哎,我替阿翁谢谢叶娘子了。”
“千万别跟我客套,不然我下回不来了,有难处就尽管言语,别不好意思。”
叶长安心说,就算是还秦将军一个人情吧。
待傍晚闭坊之前,叶长安回到平阳坊,正与下职归家的秦未遇上,“好巧啊秦将军,今日回来的早嘛。”
秦未瞧她两眼,“你这一天没少吃肉饼吧?”
“这都能看出来吗?”叶长安低下头看自己两圈,“还好吧,没长胖啊。”
秦未暗笑,“与你说一声,小胖子今日回不来,被南安郡公留下了。”
“噢,咦?秦将军如何知道的?”
秦未今日与官家去太极殿,正赶上大长公主进宫,后来长公主碰巧也来了,便寒暄了两句,于是理所当然的知道了吕二口的消息。
秦将军揉揉鼻尖,“是长公主府里送的信儿,送到我那里了。”
长公主会为这事专门送信到卫尉署吗?叶长安狐疑的瞄了他一眼,心说秦将军肯定有事啊!
秦未又一本正经的问道:“今日如何,可遇上麻烦?”
“还好,都摆平了。”叶长安面对秦将军质问道眼神,忙解释,“别这样看我啊,我可没动手,不信你去问阿玥。”
秦未笑,“没有别的意思,怕你吃亏。”
“小看我。”叶长安抬着下巴哼了一声,“我在道上也不是一天两天,几个小喽啰罢了,哪里用得着动手。”
“没说你胖都喘上了,能不能低调点。”
“我一直很低调啊,是你问我的,不过我发现我真的胖了!”叶长安掐了掐腰,“真的唉,可能是于伯伙食太好了,完蛋了,我可不想长成吕二口那德行。”
秦未笑了笑又忽然笑不出来,心说这丫头往日过的是什么日子,难道吃不饱吗?
“都瘦成麻杆儿了,长点肉还有人样。”
琢磨了半天,叶长安才从秦将军的话里听出了那么点关心的味儿,这家伙好好说句话会死吗,怪不得没人要,哼!
于伯不知道吕二口不回家,晚饭煮了好些,于是都便宜了叶长安跟文子欺。文子欺就爱跟叶长安对着来,她吃什么他就要抢什么,抢着抢着,就演变成了一场饭桌大战。
两人手里的筷子瞬间化身成兵器,你来我往见招拆招,好好一条红烧鱼愣是被他俩戳的七零八碎,难得的是秦将军居然没竖眉毛。
“小媒官不错啊!”文子欺耍上了瘾,“哎,我这可都是对战的路子,你居然接得住。”
叶长安顺势撤了筷子,往另一个盘子里捡了一块肉,闪的文子欺措手不及,“别浪费粮食,于伯好容易做的,那盘鱼交给你了啊,剩下是王八蛋。”
文子欺嘿嘿笑,没放在心上,“小媒官啊,我听闻你最近老跑长公主别院蹴鞠呀,没想到你还有这手那,改日跟我比一场如何?”
“不如何,你当我愿意吗?”
“别介啊,蹴鞠有甚不好,我们军中练兵的时候,都是拿蹴鞠练习排兵布阵的,再说我这是给你机会那,过两日官家要办蹴鞠赛,你可知有多少人会参加吗,到时候吓死你!”文子欺拍拍胸脯,“本公子,我,可是官家那一阵营里的强将,你代表长公主出赛,迟早要跟我对上的。”
听闻跟文子欺踢,叶长安顿时来了兴致,“这样啊,那我得领教领教,话说除了你,还有什么厉害人吗?”
叶长安要代表长公主一方出赛,心里正忐忑,可巧就有文子欺这个内奸,知己知彼才更有底,不管情不情愿,尽量不输才好。
文子欺开始拿乔,指着那盘鱼肉末,“想知道啊,把它吃光了别浪费。”
叶长安翻白眼,吃完了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起身,“你爱说不说,不说也照样踢的你找不着北。”
“嘿!这么横!”文子欺哼了一句,“真不识抬举,你闺女,瞧见了吗,惯的!”
秦未笑,“我看你就是该,吃亏不长记性。”
文子欺哼道:“这日子没法过了啊,于伯,往后别做红烧鱼了,我看了肝儿疼。”
于伯笑笑不说话,把剩下的鱼端出去了。
秦未说道:“今日我见了大长公主,你接了官家的预备军?”
“是啊,闲着也是闲着,怎么,官家说什么了吗。”
“倒没有说甚,就是好奇罢了。”
文子欺托着腮帮子叹声气,“我能如何,都说到外祖母那里去了,这点面子能不给吗,再说我也好奇,官家近来心思不浅,没想到一个采选下了这么大一盘棋,不过也没甚不好,练兵嘛,还不是小意思,说不定我也能练出一支亲兵卫那!”
秦未想起那个来路不浅的燕廷尉,微微一笑,“这样也好。”
“我听说徐康年被判了流放,怎么个意思,是谁想保他吗?”文子欺疑惑,“我就不明白了,高安想要弄死徐康年,干吗如此兵行险招,这下不是平白放任一个徐康年落人口实,何况徐家也并非只有一个徐康年,徒留后患可不像是高安会做的事。”
“那就只能证明高安是一招不慎反砸了脚,被人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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