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言一直站在岸上等着她,凭他习武人的耳力,早就听到了小溪上他们的对话,他跟着竖着耳朵听沈无衣的回答,可是她的回答让他真想打她一顿。
沈无衣洗好了衣服,放进盆子里,揉揉腰准备端回去。
洗了太久,她的腰弯得都酸了。
手里忽然一轻,盆子被接了过去,腰间也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按住,腰身一轻,那个男人竟然想把她抱起来。
沈无衣脸色爆红,怒挣扎道:“顾卿言,你要干什么?!”
顾卿言不为所动,一只手拿着盆子,单手抱着她,轻松的把她从潮湿滑腻的岸边抱出来,走到结实干净的地方才把她放下来。
小溪上的女孩子们已经尖叫一片了。
面对沈无衣的怒火,顾卿言耸耸肩,道:“小溪边的石头太滑,我只是怕你看不见,摔到河里去了。”
他不满的看一眼她的衣服,又道:“你穿的那么轻薄,还是你想摔倒湿透衣服,让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到?”
这登徒子……沈无衣气结,一时太生气,脑子里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干脆甩手到前面,自己走了。
但是无论她走得多快,都能听见顾卿言不紧不慢的步子,就跟在自己身后两步远的地方。
回到药房,沈无衣慢慢摸到床上,躺下了。
她的身体底子太差,洗了这么久的衣服,腰已经疼得坐不住了。
眼风里模糊的看到顾卿言放下衣服,去找阿公阿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阿公阿婆显然不想理他,他就一直站在那里说着什么,不肯走。
过了一会,他拿了什么东西过来,沈无衣赶紧闭上眼,假装睡觉。
虽然他不知道她的眼睛已经能恢复了大半视力了,不知道自己是在看他,但是这些天沈无衣已经发现了,只要她面朝着他,他脸上的笑就一直消不下来。
看到她已经睡了,身后顾卿言的脚步顿了一下,放得很轻很轻。
沈无衣还在想他什么时候会走,腰上一热,一个温热的石头一样的东西已经贴了上来,那是阿公阿婆的温石,专门治疗身体酸痛疲乏用的。
难道顾卿言刚才就是去问阿公阿婆要这个了?
第30章:男人的对决
怕吵醒了她,顾卿言轻轻地将温石贴在她的腰上,就这样一直按着,偶尔以尽量不吵到沈无衣的轻柔动作,将温石移动一下位置,让整个腰部都得到温热的治疗。
沈无衣紧紧闭着眼装睡,有些不明白,顾卿言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了。
他不是要给沈梨白要九芝草吗?为什么要照顾她?还是说,他觉得之前对她太残酷了,反而要不到九芝草,就改变了方式?这么想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
顾卿言小心的拿开温石,低声问:“吵醒你了?”
沈无衣不想跟他说话,干脆扭了扭身体,继续装睡。
顾卿言吁了一口气,又小心的用那温石给她贴在腰上,直到沈无衣真的被瞌睡覆盖,慢慢睡了过去。
***阿真对顾卿言十分不满。
这段时间,药店里的事情十分多,山谷里有一个猎户打猎的时候摔伤了腿,又赶上一个孕妇待产,他两头忙得团团转,那个顾卿言就在他忙着照看病人没法陪阿沈的时候,堂而皇之的四处跟着阿沈,哪里有阿沈,哪里就能看到他,简直就像一块不要脸的牛皮糖。
今天他回来,看到爹娘朝阿沈那边使眼色,他拐过去一看,气得差点岔气。
阿沈大概是累了,躺在软塌上睡着了。
那个男人的手,竟然就一直按在她的腰上!阿真冲过去就想打他一顿。
可是还没等到他挨上他的身体,那个男人随手捡起地上一块掉落的黄芪,看都没看的砸向他,他胳膊一麻,就动不了了。
身为医者,他知道自己这是被打中了胳膊上的麻穴。
这个男人,真的不是平常人等。
阿真疼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出声吵到沈无衣。
男人却已经从旁边抽出一块包扎伤口的麻布,把手里的温石绑在沈无衣的腰上,又轻轻给她盖好被子,才站了起来,往外走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一把将他拽了出来。
男人环抱着肩膀,警告的看着他:“她好不容易才睡着,你别吵到她,有什么话,我们在这里说。”
阿真:“我没什么可跟你说的。”
顾卿言鹰隼一样的眼神盯着他,冷声道:“正好,我倒是有话要跟你说。
如果你跟她的婚约是真的,你立刻解除掉,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没有一点关系;如果你跟她的婚约是假的……”
他眯了眯眼,眼睛里寒光四射,“最好你们的婚约是假的,否则,下场你不会想尝试的。”
他的话那么讨人厌,可是他站在那里,整个人散发出强烈的威胁感,让他一个从来都不知道怕是什么的山谷小子,也感受到莫大的威胁和压力。
不过,阿真依然梗了梗脖子:“我们的婚约就是真的,你也别想拆散我们,阿沈已经答应嫁给我了,她也不想跟你再有什么关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顾卿言看了看他,露出一个让他胆战心惊的微笑:“你不要试着挑战我话里的底限和真假,除了对无衣,对别人我都不会留情的。
你和你爹娘救了她,我感激你们,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打她的主意……”
他露出身为王爷和战神常年上位才有的威仪来:“后果,是你们这个小山谷承受不了的。”
阿真蹙起眉头,怒火燃起来:“你想怎么样?三年前你毁了阿沈,三年后,阿沈唯一的容身之地,你都容不下,也要毁掉吗?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她?”
第31章:她做不了母亲了
顾卿言沉下脸来:“她连过去的事情都跟你说了?”
他了解沈无衣,她是一个很难敞开心扉的人,总是将自己紧紧地包裹住,当时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便是这样。
无论他怎么误解她,她都不曾剖开自己给他看过,他心里清楚,她只有感觉到完全的踏实,安全,和对对方的爱意,才会向对方敞开自己。
三年前的事情,对沈无衣来说那么痛,她都已经告诉这个青年了?如果是这样,无衣已经真的死心塌地的爱上他,要跟他一起了?顾卿言本来就不笃定的心里,又增添了新的慌张。
阿真仔细打量他的神色,他问那句话的时候,声音和表情都很冷静,可是他可是医者,就算他强自镇定,但是从他瞬间绷紧的肌肉他,就能清晰地感觉得到他的紧张和在意。
看来在,这个男人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笃定从容啊。
阿真计从心头起,歪头道:“当然,她早就告诉了我,你从前对她那样差,伤害了她,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会对她好的,她很快就能把你忘得干干净净。
她想要的幸福,我都能给她,你趁早从我们山谷里离开,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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