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绝_暮岁【完结+番外】(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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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得不珍惜。

  宁知岁醒来的时候,带着一如既往的迷茫。

  她看了穆秦好一会儿,才端起了药碗:“穆秦,我很想家。”

  “我知道。”穆秦点头,“等你喝完药,我陪你回家。”

  “当真?”宁知岁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穆秦点头,将手中汤药一饮而尽。

  宁知岁喝过了药,便又睡了起来。

  她这一睡便整整睡了三天三夜,她醒来的时候,骆太医刚刚将顾敛的后事处理好。

  穆秦和骆太医对于宁知岁的醒来都显得十分紧张,她一醒来,穆秦便凑了过去。

  “阿岁,你怎么样?”穆秦问。

  宁知岁的目光从穆秦的脸上移到了骆太医的脸上,有些紧张有些迷茫,她说:“你们是谁?这是哪里?我又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记忆,已经随着顾敛的逝去尽数消失。

  她就如同一张白纸,再无过往印记。

  穆秦握着她的手,缓缓露出一个笑来:“阿岁,你同我是结发夫妻,你是一国之后,你我永不分离。”

  宁知岁抿着嘴角,小心翼翼地看向骆太医。

  “夫人,王上所言句句都是真的。”骆太医红着眼,冲着宁知岁行了一个大礼。

  此后余生,宁知岁再不会记得她曾经有过怎样不堪的过往。

  她同穆秦的未来,从此有了千百种可能。

  穆秦大喜之下,重赏骆太医,大赦天下。

  三月后,宁知岁被诊出有了身孕。

  骆太医垂着手立在回廊下,微微叹了口气:“我本打算辞官游历,却没想到夫人这么快就有了身孕,如今看来,倒是要先保着夫人母子平安,才能够安心啊。”

  “你倒是打的好算盘。”穆秦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嗤了一句,“孤问你,阿岁此后当真无事?”

  “大抵是当真吧。”骆太医笑了笑,“毕竟,从未有人见过忘魂的效用。”

  第51章 新生

  一年后,宁知岁生子,穆秦再一次大赦天下。

  满月酒的那一天,骆太医正式请辞。

  宁知岁十分不舍:“本宫的身体一向是骆太医在调理,你这一走,本宫这心里竟觉得有些空落落的。骆太医可想好了,以后要去哪儿?”

  “回王后的话,微臣听闻神农尝百草,十分向往。西堰山中有珍贵药草,昔年微臣得一挚友听闻进入西堰山的方法,想要去一探究竟。”骆太医说完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宁知岁的神情。

  宁知岁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惋惜骆太医的离去而已。

  宁知岁新生的那个小殿下被穆秦立为了太子,又力排众议只有宁知岁一人为后。

  骆太医毫无牵挂,独自一人整理行囊去了西堰山。

  转眼又是七年过去,骆太医……现在应该是骆知州骆大夫了,他在原陈国王都顾城偶遇了一支车队。

  听人说,那是大晋的王后,回来省亲的。

  骆知州大惊,宁知岁怎么会想到回顾城省亲?她分明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才对。

  她回到顾城,莫非是想起了过往种种?

  骆知州想方设法想要见宁知岁一面,却被侍卫队拦住。

  无奈之下,骆知州回到了晋国。

  站在皇城脚下,骆知州心中情绪翻腾。

  他等了许久,只等来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

  小丫头趾高气昂地仰着头看着他,问:“你就是骆太医?”

  “回小殿下的话,草民骆知州,正是前太医院首。”骆知州只一眼便认出面前的这个小丫头就是宁知岁的女儿,当朝惠安公主。

  不过五岁左右,已经聪慧异常。

  她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凑到骆知州的面前,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袍:“你怎知我是谁?”

  “您……”

  “我可是同我母后幼时长得一样?”惠安公主一脸期待地看着骆知州。

  骆知州愣了愣,摇头:“草民并未见过王后年幼时的模样。”

  惠安失望地嘟起嘴来:“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草民斗胆想问公主殿下,王上为何不见草民?”骆知州愣了一下,试探着问了一句。

  谁知惠安却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伸手捂住了嘴角,小小的孩子脸上竟然露出了一副成熟的神情来,她说:“你竟不知道吗?我母后去了顾城,父王生了好大的气,他要是来了,只怕要剖了你的皮。可是母后却说父王已经害的母后失去了很多故人,难道连这最后一个也不肯放过吗?父王听了一个人呆了许久,才放了我出来。骆太医,你当真不怕我父王吗?”

  “……”骆知州愣了愣,有些不明白穆秦让这个小丫头出来是何用意了。

  惠安却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扯住了骆知州的衣摆,问道:“我母后从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你跟我说说吧,父王和母后都不肯告诉我,母后从顾城回来之后便一个人搬到了倚岚殿中,我听宫人说那是母后在王府时候住过的院子,可那里离着父王很远,我很担心母后。”

  骆知州愣住。

  他低头看着面前这个愁眉苦脸的小丫头,喉中涩然,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说:“这个故事还得从陈国未亡的时候讲起……”

  第52章 番外 同心而离居

  窗外落了雪,一片洁白像是将这世间污秽都掩埋了似的。

  我从一场大梦中醒来,恍惚过了半生似的。

  从我的十六岁,到我的二十六岁,仿佛眨眼之间度过,又仿佛过了很久。

  我从未觉得,活着是如此艰难而又漫长的事情。

  那些逝去的人,终于在梦中同我相见。

  十六岁的时候,我总以为我的人生是可以一眼望见结局的。

  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孤老深宫。

  我从未想过,我也会那样爱上一个人。

  爱上一个我本不该爱上的人。

  那时候,我遇见他,本是那样的欢喜。

  王兄曾同我说过,来日我若是嫁人,便要嫁阿敛那样的大将军才能相配。

  可我自小同阿敛一起长大,对阿敛,我就如同对待王兄一样,在我心中,阿敛始终是哥哥。对于王兄的提议,我也只以为王兄是以阿敛作为我找夫君的标杆,而非我的良人。

  可后来的很多年里,我都在想,也许那个时候在王兄的心里,他是将阿敛看做了我的良人,才会在后来那样悲伤地看着我。

  他一定以为,我这一生已经偏离了他所为我设想的轨道,彻底偏离了他的期望。

  幼时,我们时时在一处,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分开。

  那个时候,我甚至没有想过王兄终有一日会娶妻生子,我也会嫁人,就算是阿敛也会有自己的人生。

  而今我一回想,原来那个时候竟然就已经注定了我们的结局。

  王兄终究未能活到他娶妻生子的那一日,阿敛也因为我们永远失去了他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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