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看了眼谢苓,说道:“你,让我背上来的那个王公子说的。人家让我今日多煮些斋饭,有客人要来。”
谢苓捡起一把柴火,一边玩一边问道:“若是他们不来,你怎么办?”
“反正人家王公子把香火钱都付了,要是不来人,你就它全都吃光。”
“啊!?这么多!”
裴修见谢苓拿手比划着锅的大小,不由得笑了出来,然后指向一边:“你先去把药喝了吧。不过你要小心烫,我刚才给你煮药,中途被卫石喊出去接人,我就把火熄了,回来时候点上,才煮好。”
“喔。”谢苓闷声道,走向了药罐,一边把药倒入自己的碗中,一边念叨着,“甜甜甜。百味都比谢苓的药甜。苦苦苦,谢苓的药不如百姓苦。”
听到谢苓不知所云的哀怨,裴修只能安慰她道:“你啊,我都给你加了那么多甘味了。冬天养心气,道长才给你加苦味的。春天来了,我才敢给你多加些甘味的。”
“果然甜许多,谢谢裴师兄。”
裴修嗯了一声,表示接受。
“对了,王公子是你背上来的啊?他现在怎么样?”
裴修没回答,只是将锅盖子打开,一股独属于米粥的香气袭来。
“我……我饿了。裴师兄你给他们准备什么了,我也好蹭一蹭。”
裴修目不转睛的盯着粥,端出了一点准备尝尝味道,见谢苓可怜,唤她过来:“你尝尝。”
“特别好。”谢苓连连夸道,裴修煮的东西,可以说是全观最好吃的了。当然,除了裴修的饭,她似乎也没吃过别人的。
“我按你口味煮的,他们应该跟你口味差不多。行了,你去那边瓮里取些鮓鱼来。对了,把手擦干净再去拿。”
“好哎!”谢苓洗干净了手,便去找一个被芦叶密封好的瓮。
这些都是紫韵父亲切成小块送来的鲤鱼块,裴修便拿来做鮓鱼了。谢苓有幸围观了全过程,那是真的馋。
“行了,你看着取就行,不要太多,也别太多。”裴修正准备烤饼,水快烧开了,又放心不下谢苓,连忙吩咐道,“好好好,你别这样看着我,你吃吧,我当什么都没看见。”
“师兄真好。不过,今天人多我还是把这个留给他们吧。”
“嗯。”
裴修要做豚皮饼,不能分心,对于谢苓的话也是左耳朵出右耳朵进。
水烧开了,裴修放了一个小圆薄铜钵,拿了小勺舀事先准备好的粉粥放进了于圆铜钵内,伸出修长的手指拔动铜钵。铜钵旋转时,粉粥于便附在钵壁上,很快就被烫成熟饼了,裴修趁热取出。
“把盘子拿过来。”裴修吩咐道。
裴修就这样反复几次后,做了许多饼子,放入谢苓端来的盘子里,说道:“我看是可以端出去了。好好好,你是谢公子,我端我端。你去给王公子送饭去,这没问题吧?”
裴修让谢苓从今天准备好的食物分些出来给王公子,谢苓备好了,才发现了一个问题。
“师兄啊,王公子在哪里?”
“在你房里。”
“啥?”
“在你那个院子……”裴修看着谢苓吓到的表情,然后说道,“旁边那个院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查资料看的我饿了……我也要深夜报复社会了。
白马观一众信仰的是正一教,斋戒外可以吃荤腥。写的也是那个时代符合时令的食物,大概??
感觉文章里以后会经常深夜报社。:-D
☆、投食喂食
问好了地址,谢苓拿着饭盒去了。
其实不需要裴修告诉她具体的屋子,因为刚进小院,还未进门,便听到痛苦的低呼声。
“不行吗?”
“这里是不是。”
谢苓敲门,说道:“道长,我给王公子送饭来了。”
杜道长应了,谢苓缓缓走了进来。
道观里的屋子布置得都很简单,一几一塌一床而已。床上王逸之正躺着,杜道长不清楚具体在干什么,但一定是疗伤了。
王逸之表情痛苦,见谢苓来了,把头扭到一边,不啃声了。
杜道长给王逸之治的差不多了,回头看了眼谢苓,却看见一个少年郎杵在那儿,吓了一跳。又看了几眼才笑道:“你们年轻人正会玩,不过也是我们当年剩下的。就是我现在年纪大了,一时有点受不了。”杜道长不由啧啧。
“嘿嘿。”谢苓那饭菜放在空置的小桌上,然后对着杜道长笑道,“那说明我还是很成功的。”
杜道长对着王逸之说了句“好了”,又吩咐了几句,便起身走了过来,仔细看谢苓的妆容,笑道:“这招妙,没想到我们观里也有如此妙手。隐娘打扮成这样,也可以出去游历了。”
“哎。”
“裴修今日做了鱼吗?真香。王公子是饱口福了。可惜我辟谷。算了算了。”杜道长说完,便抬腿要走。
“哎?道长你要走了?”谢苓看着杜道长的身影问道。
“你先别走,王公子腿有伤,下不了地。现在吃不了饭,你多照顾着。”杜道长回身,拍了拍谢苓,“辛苦你了,谢公子。”
“……”
杜道长就这样潇洒离去,谢苓和王逸之大眼瞪小眼。
“其实沉香回来就行了。”王逸之率先打破了尴尬。
“沉香现在还在半山腰陪一些人。”刚才想喊沉香上来,结果沉香没来,来了一大堆闲杂人等。
“嗯。”
“你……你腿怎么样了?”
“还好。”王逸之低头看了眼,血液已经凝固了,杜道长拿了些草药敷上伤口已经好了很多。
又是一片沉默无言。
“咕~”
“原来王公子这样的人也会这样呢,我以为是不会的。”
王逸之有些尴尬,但又有些想笑。
谢苓把身边的饭盒取了,放到小几上,又把小几拖到了王逸之面前。
“呐,给你。”
王逸之视线扫过饭菜,然后问道:“不知道隐娘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
“能帮我把这个撕了吗?”王逸之指了指鲊鱼。
“啊?”
王逸之诚恳道:“我平日从来不做这些事。”
谢苓无语,但是还是一一照做。谁让别人是伤患呢?小几低矮,谢苓便盘腿坐在地上,开始给王逸之撕了起来,然后想到什么,问道:“你喜欢整一点的还是碎一点的?”
“整一点吧。”王逸之说完,已经拿起筷子,要开始喝粥。
谢苓拿手把鲊鱼沿纹路依次撕开,都放入白玉瓷盘里。一时间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只不过撕了几下,就有许多小碎鱼屑纷纷落入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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