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花_米团子【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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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宫的日子越久,没有了宁贵妃的折磨,也不用担心要与于宝对食,苏流萤心情渐渐的放松舒畅起来。

  只是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刚刚小产出月的宁贵妃已随慧成帝踏上来云岭冬狩的路上,并带上了于宝……

  ☆、第20章 怎么是你

  半个月后,慧成帝领着众皇亲国戚、皇子公主们到达云岭围场,沉寂一年的狩场热闹起来。

  先行的宫人早已在半山腰的宽阔草场搭建了上千座大大小小的营帐,众星捧月的拢着中间最高最宽敞的主营。

  一应事务都准备妥当,慧成帝吩咐下去,休整一日,明日清晨开始狩猎。

  主子们一休整,宫人们开始有忙不完的活计——

  整理贵人们带来的行李送去各个营帐、烧出一锅又一锅的热水给各位贵人主子沐浴更衣、煮茶送点心、浣衣跑腿……

  舒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楼樾闭眼斜靠在暖榻上休憩,听到脚步声,眼皮也没抬,懒懒道:“帮爷擦头发。”

  沐浴过后,帐营里胧着一层薄薄的水气,像晨时山涧飘浮起的薄雾。

  楼樾一袭玄色寝服慵懒的斜躺着,长眸紧闭,密长的睫毛像两扇羽翼柔软的覆在眼睑上,俊美的轮廓,欣长的身段,看在人的眼里,活脱脱的一幅美男出浴图,让人面红耳赤,血液似乎都不安分了。

  苏流萤抱着包裹呆站在门口,脸红了几分,正想放下东西悄无声息的离开,榻上那人不耐烦的蹙眉,“磨蹭啥,快些!”

  他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无法抗拒。苏流萤手一抖,下一刻已是听令上前,拿起一旁的棉巾,上前小心翼翼的帮他擦着湿发。

  他的头发,柔软乌黑,明明隔着棉巾,但偶尔间不经意的触碰却是让苏流萤分外的胆战心惊。

  楼樾似乎睡着了,耳边除了他均匀的呼吸声,大营里静寂安宁。苏流萤生怕他醒来发现是自己,紧张的看向门口——南山和其他送东西的宫女怎么还不来?

  因为四年前与楼樾之间的‘旧事’,宁贵妃已是对她恨之入骨,她自己在面对楼樾时,也感觉万分的尴尬与无措,虽然欠着他许多恩情,她还是不想与他关系过密,所以方才在搬运行李时,她本想绕过楼樾的马车,却被南山叫住,硬塞了两个包裹给她,让她送到楼樾的大营来……

  本想着放下包裹悄悄退下不会与他碰面,没想到却被他留下……

  心慌意乱下,苏流萤一个没注意就扯到了楼樾的头发。

  ‘呲!’

  楼樾正想开口表扬南山,说他今日的手法却是让他舒服很多,没想到下一秒,头发就被扯得生痛。

  心里无比的恼火,他呼的一把坐起身,回头冲身后人斥道:“你又皮痒了?!”

  话一出口,他才惊觉,面前的人不是南山,却是苏流萤。

  后者脸上红白交加,一双莹莹透亮的秋水明眸慌乱不堪的躲闪着。

  “怎么是你?”

  时隔一个多月未见,再次看到她,楼樾也很是惊讶。

  匆匆一眼,他已察觉到了她的不同——

  虽然身量还是一样的削瘦,但她过于苍白的肌肤较之以前明显的红润了许多,一双大眼睛也不似之前那般死寂灰暗,闪动着灵动的光芒,波光流转,熠熠生辉。

  苏流萤低头恭敬道:“回世子爷,奴婢是给世子爷送包裹进来……方才,奴婢手拙,冒犯了世子爷,还请责罚。”

  她难堪又愧疚,不敢去看他生气的样子,眼睛只得往下放,然而,下一秒,当她眼睛落在某人松垮寝服下露出的精健胸肌上时,脸瞬间红得滴血,不身自主的退后两步,结巴道:“奴婢手拙,还是让其他人来服侍世子爷。”

  说完,她正准备退下,楼樾已冷冷开口,“上次说要报恩,你准备如何还欠本世子的恩情?”

  ☆、第21章 救命恩情

  楼樾主动提及恩情一事,让苏流萤迫不及防。

  她怔愣住,想不出要如何偿还欠下他的救命恩情。

  楼樾重新躺好,不过换了个方向,阖起半边眼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待看到她皱巴着眉头冥思苦想的模样,他心里豁然间舒畅极了,第一次觉得当人债主、让人欠着恩情是件极爽快的事儿。

  长眸微睇,他耐心的等着苏流萤开口。

  关于偿还楼樾恩情一事,苏流萤早已在心底悄悄思量过许多次——

  他是大庸朝第一世子爷,身份极其尊贵,权力金钱乃至女人,他样样不缺。而自己,一个永巷里最下贱的宫女,能拿什么去偿还他?

  最终,她抬头看向他,迟疑道:“世子爷想让奴婢怎么还清恩情?”

  勾唇冷冷一笑,楼樾手指轻轻叩着梨木小几,冷冷道:“既是救命的恩情,理当拿命来还。只是,本世子并不稀罕要你的命——”

  苏流萤头也未抬一下,看似平静的等着他的下言,实则内心紧张慌乱,收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住——

  以她对楼樾的了解,手段狠辣、从不肯吃半点亏的楼世子,撇开救她的恩情不说,光是她三番五次对他的利用,只怕也不会这会容易对她善罢干休。

  何况,四年前,她还拒婚不愿意嫁他,让他在天下人面前颜面扫地。

  新仇,旧恨,恩情……桩桩种种,以他锱铢必较的性子,只怕让她将心掏出来给他也是还不清的……

  她的举动一一落入楼樾眼里,他眸光渐寒,叩着小几的手指骤然收住,眸光定定的看着她,冷冷道:“四年前,苏家突起大火,人人都说苏家小姐葬身火海香消玉殒。然而,人人都以为死去的苏流萤却在一年前悄悄进了皇宫——”

  苏流萤身上一冷,面上仍然波澜不惊,声色不动。

  “你隐瞒身份进宫是为了查探你父亲的案子。而你刻意的引起本世子的注意,执意要留在王府,却是在宫中探查无果,转而将主意打到了安王府的头上。本世子说的是也不是?”

  他如墨的眸光深沉幽冷,却又带着洞悉一切的锋利,毫不留情的剖解着面前女子苦苦隐瞒的秘密。

  苏流萤除了脸色多了几分惨白,神情自若。

  她抬头看向榻上的男子,惨白的脸色衬得一双眸子漆黑发亮,里面似乎燃动着一簇簇熊熊的火苗,转眼,又化作一潭枯井,死寂无波。

  她白着脸一字一句道:“世子爷聪慧无双,凡事看在你的眼里,都不是偶然。我若说当日一切都是逼不得已必成了狡彻之词,但世子爷不要忘了,当日将我带进府的,可是世子爷自己。”

  欺瞒犯上是砍头大罪,苏流萤非但不会担下这个罪名,同时还将问题抛回到楼樾头上——

  若不是他主动带她回去,后面的跳荷花池,假装侯府婢女进府的事也就不会发生。

  这样推搪责任的手法虽然卑劣,而且必定会惹怒楼樾,但对苏流萤而言,眼下保命最为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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