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当今皇上?!
我看着天边几近泛白的鱼肚,想这皇帝不在自家呆着准备上朝,跑他弟弟家来送姑娘干什么……
等等!送姑娘?难道是……
我看向周吉锦,见他冷俊的脸上已经布满阴霾,修竹玉手又握成拳。
“……是你让她回来的?”他微侧过头,言向门口站着的覃美人。
“借用了下你的字迹。”覃美人倚门抱臂,笑容清淡。
“你假传本王命令……”
“不然怎么会有效果?”覃美人丝毫没察觉到危险,说得理所当然。而周吉锦则已经星目含冰,面色铁青,握拳的手指关节处都开始泛白。我知道他是生大怒气了,不由得祈祷他别一下子将覃美人那颗美人头砍掉才好。
“别太过分……”
半晌,周吉锦挤出了几个满含绵长怒意充斥疯狂杀机的字后,便拂袖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偷听上瘾了是吧?”
覃美人突然对着空气说了一句话,我以为什么人来了,刚转头朝后瞄时,左耳处就传来痛感。
“——啊!你干什么!”
不知何时覃美人已经飘到我面前,提着我的耳朵,笑容狰狞:“以为藏得很好?”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捂着耳朵,怎么也掰不开那只铁骨魔爪。
“刚才门缝里眨眼睛的是哪个?”
“你眼花了吧?”
“躲在这里干什么?”
“我赏花都不行啊?”
“原是这样。”
我见他神色动容,感觉左耳的力度也小了,以为他要放手。谁知我还没松口气,不仅左耳,连右耳也同时疼了起来。
“哎呀——!怎么还揪!”
“有些人不教训一下,是不知道痛呢……”
我感觉耳朵都要被他揪掉了,疼得眼泪直打转。
想到来他这儿的最初目的,不禁就觉得郁愤。
“谁让你们说话那么大声,我睡个觉都被吵醒了!”
“所以就跑来偷听?”
“我说过,是你们声音大,那话自己往耳朵里钻好不好!”
“还强词夺理了……”
于是,我据理相争,不向恶势力低头的后果,就是被人□□了耳朵。
他放手的时候,我都有些晕头转向,只感觉挂在脑袋两边的不是耳朵,而是两团火。
“这只是一个小教训,以后若再让我发现,可不止是揪耳朵了。”
我揉耳□□,看着他那张刻薄的嘴,真想扑上去咬两口。
“怎么,不服气?”
我忙垂头默不作声,谁知耳朵又被他捏住。
“唉,唉唉——”我怕他又揪我,只有顺着他的手,抬起了头……
然后我看见的世界,突然就安静了。
蒙蒙亮的天上还有好多星子,一闪一闪地也不如他的眼睛亮;一阵微风拂过,送来茶花香,淡淡甜甜的,却不如他身上的青草味好闻;耳朵本来火辣灼热,可此刻他的手轻轻地触在那儿,温润微凉地竟让我生出一丝舒爽。
他的脸离我这么近,近的我都能感觉到他气息的温度。
时间仿佛突然变慢,慢的我看见的世界只有他微微勾起地,能荡漾整湖春水的唇角,还有那慢慢张合,吐气如春的薄凉唇瓣……
于是我一个没忍住,在这个微明清凉的盛夏,含住了整个春天。
章之十三 我跑呀跑呀跑,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激动。
刚才那一幕总是不停在脑海重放。
我一直以为自己定力很足,美人当前也可面不改色,可今天自己就被一个吻给出卖了。
想我积攒十五载,宝贵而纯洁的初吻,竟会被一时的欲念冲昏头脑,给了一个时常嘲笑我的刻薄人。不过呢,他的嘴唇温暖柔软,带着若有若无的清香,味道尝起来美妙而不可名状,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美人,初吻给了他,也不算亏。只可惜人人都说美好甜蜜的初吻,没给我好好品味的时间,只匆匆吸了一口,便在他愣神间撒腿跑开了。
没发现他愣神微怔的模样竟那般老实,全然没平时那种高高在上刻薄朝弄的嚣张样。果然,对我来说,他最厉害的是那张嘴,最脆弱的也是那张嘴。如果下次他还敢出言嘲戏我,哼哼……
等等,怎么会有一个假山池子?
我明明记得偏院里除了靠墙的一排花花草草,古桑下的一方大理石桌椅,就只剩下光秃秃啊……
我忙又折回,围着假山池子转了一圈,摸了摸石头,搅了搅池水,这才确定我不是在黑暗中看走了眼,而是在黑暗中跑错了路。
倒霉透了的啊,枉我还跑得这么卖力,别说这天还大黑着在,就算是大白着在,我想自个儿摸回偏院,那肯定还得花好大一堆功夫。
眼下后半夜的,哪个不在床上睡得跟猪似的?也不指望等谁来将我带回去了。
我索性坐在池子边上,先休息一会儿。
然后又情不自禁地回味起了我的初吻……
扑哧扑哧——
我正回味地入神,一团黑糊糊地东西突然从天而降,直直的朝我门面砸来。我躲得速度没它快,头还没偏过去,它就已站在我头顶上了。
“笨石头,笨石头——”
头顶上传来怪唧唧地叫声,我一喜,忙将它抓了下来。
“小九!小九!你是来带我回去的吗?”
自从那日收了小九后,我一直将它放养在偏院的古桑树上。我也不怕它飞走,因为我知道只要在石桌上放一把瓜子儿,这家伙就会经不住诱惑,怎么都飞不动的。所以每次想去教它说话,我就会装满一荷包瓜子儿去引诱它。直到有一天,我看见覃美人在那里撩拨它,而且紧接着的一次,小九居然看着我就开始叫笨石头。于是从那以后,我好像很多天都没去看它了。
却没想在关键时刻,还是这家伙讲情义,自己来给我带路了。
我一时大受感动,一边狠狠摸它的羽毛,一边对它许诺每天都给它好多瓜子儿吃。
“好了,小九,咱们——”
然而,我刚要起身离开时,一个跟小九一样不知从哪里冒出的身影,突然立在我跟前,也就是我“走”字将要说出的瞬间功夫,我的脖子就被一片寒冰勒上。
“你是谁?在临王府鬼鬼祟祟做什么?!”
声音一出,我就发现这是个女人,心下稍稍放松。
“姑娘可不可以先将剑拿开……”
“休想耍什么花样!再不说我一剑杀了你!”
她边说边将剑往前压了压,利刃在喉,我甚至感觉到了从脖子里滚出的热流。这下,我终于害怕起来。
“姑娘先听我解释……我是三王爷从衙门带回来审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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