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了!你个贼子吼嚷什么?!”叫胡茶的家伙又踢了我一脚,干瘦的脸上,眼睛却大得如铜铃,此刻正愤怒地瞪着我:“你若再吓我来福楼的客人,定叫你入牢前先把那大刑尝遍!”
“这儿是来福楼?!”暂且忽略他凶恶的表情,我想我看到了松口气的希望。
“怎么,知道大名怕了吧?”
“叫你们掌柜来,我有东西给他看!”周吉锦给我的书信应该还在身上吧?我想伸手摸摸,却发现一动就痛。
“大家后退!小心暗器!”胡茶做了个好笑的动作,那些个看客果真神情畏惧地往后缩。“贼人,你能有什么东西?休想耍花招!”
“叫你们掌柜!”
“我们掌柜从来不认识你这种梁上君子!有东西就拿出来啊!”
他一面招呼着其他众人小心,一面自己躲在木桩后面凶巴巴地朝我吼道。这一刻,我真希望身上有个什么暗器□□,不然,负了他们的期盼,岂不是太残忍了?
可恨他的愚昧,可恨我的动就疼。
在恼怒控制我的整个意识之前,所幸我还有些力气,嘴巴也能说。
“大周王爷周吉锦有一封给你们来福楼掌柜的书信在我身上!你们是不是等着接应什么人?你们是不是受一个名叫小舟的人所托找什么人?如果是,那么我就是你们等的人!如果不是,那就让你们掌柜出来,我给书信他看,再说是不是!”
木柱子后面的胡茶已经目瞪口呆地站了出来,缩头缩脑的看客们也都表情各异地重新聚拢。我被网罩着坐在地上,突然觉着事情的转机有些莫名。
“你你你是——”
“我是石英!”看他还是一副呆愣样,所幸都说出来吧。“城首告示板上的告示也是你们写的吧?我就是那上面要找的人。”
“等等等等!我,我这就去叫掌柜!”
他往回跑的时候头撞上了那根木柱子,听得他哎哟一声摔在地上,仿佛我身上的痛也少了一分。
“哎呀,你就是那告示上面寻的人?”一个中年胖大叔表情怪异地看着我。“那么你就是大周……王妃?”
我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她是命犯吧?!告示上不是找命犯么?大周的杀人犯啊?”又一个大叔尖声叫道。
“你看错啦,告示上找的是王妃,她刚刚还说过大周的王爷呢!”
“哪里,告示上只是在找一个少女,既没说是命犯也没说是王妃嘛……”
……
各位大叔们,忽然就告示上寻得人是命犯,是王妃还是大周普通少女,开始展开一场激烈的论战。我在旁边听着热闹,原来他们都是盲人摸象,各说所知呀。
不一会儿,胡茶领着一个肥嘟嘟的大伯过来了,想必就是来福楼的掌柜了。
“福掌柜,来的正好!你来说说你们告示上写的是什么?这姑娘到底是命犯还是王妃?我说是王妃,这老赵却非要说是命犯!”
“老高,你言外之意就是我眼睛有问题了?说我年老眼睛不如你好使了?”
……
眼看这两人几乎要掐架,我以为掌柜的会帮忙扯劝,谁知他双手一拍,从身后召来两个端着藤架的小厮,然后忙一脸歉然地过来扶我。
“姑娘,外面杂闹,我们进去说。”
然后趁乱,将我飞快抬走了。也不知老赵和老高打起来没有,若打起来了,到底矮胖子厉害还是瘦高子厉害?
终究不得而知了。
章之三十一 真正将书信给了掌柜后,那待遇才彻底反转,估计让掌柜去茅厕里吃饭他都感激涕零了。
也不知写得是些什么。
但好菜好饭地端到我的床前,张口就有人喂的待遇,已经让我没心思去计较那些了。
茶饱饭足之后,我问掌柜:“小舟呢?”
“回石姑娘的话,舟侍卫已经回大周了。”
“什么?”吃得太多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嗝:“为什么回去了?他不是周吉锦派来暗中保护我的吗?”
“回石姑娘的话,舟侍卫回去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但是王爷重派了林侍卫前来保护姑娘……”
“林——姐姐?”又打了几个响嗝,我觉得已经不是吃多了的原因了。
“回石姑娘的话,是的。”
丰胸火爆的林姐姐啊,尽管我对你还没到讨厌的地步,但第一次见面时利刃搁在我脖子上的刺骨阴寒,那次抓我回去时马背上的痛苦折磨,以及每次面对你时,你突然爆出的愤怒不得不让我觉着,我宁愿不要人保护,也不愿是你……
“她……什么时候来的?”
“回石姑娘的话,今早。”
忽然那个撕告示的身影晃了出来,难怪觉着熟悉,莫不就是林姐姐了?
“那她现在在哪儿?”
“回石姑娘的话,她见你不在来福楼就说出去找你了。”
大概还带着一副暴走边缘的怒火吧?不然何至于扯那不相干的告示撒气呢?我咽了咽口水,突然觉着这掌柜对我低眉顺眼,老实巴交的模样跟先前的趾高气昂踢我的行径相差太大了些。不由觉得烦躁:“你先下去吧,本姑娘要好好睡一觉。记着,不许让人来打搅!”
“回石姑娘的话,是。”
“不要每句都‘回石姑娘的话’!我听着就烦!”我又打了一个响嗝,只得对着他后背喊道:“叫胡茶给我拿些解食药来!”
那掌柜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似乎我的待遇又来了个反转?
“你听到没有啊?!”
掌柜终于转身,对我点了点头,还似乎挺不屑!
“听到了不知道答应一声啊!你哑巴,不会说话啊?”
终于,掌柜奴颜婢膝的模样又回来了,他朝我微微躬身:“回石姑娘的话,是你不要我每句都回的……”
我想,我可以找块豆腐撞死了。
舟车劳顿加上一次胆战心惊的乌龙,这一觉我睡得极其舒坦。待我完全睡醒时,窗外已是漆黑一片。感觉有些渴,我拿起桌上的茶壶摇了摇,没水。叫了两声胡茶,也没人应。无奈,我只有自己去楼厅取水了。
楼道里静悄悄地,似乎整个楼里的人都睡了。扒着楼梯栏杆往下望去,大厅里果然一个人也没有。我踏楼梯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厅中回荡,竟显得有些惊悚。
唉,这是以前扮鬼吓人的报应么?
我故意大声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踏楼梯。当又下了三层时,整个大厅的烛火突然全灭了!
什么情况?果真要变得更加惊悚么?
我正努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拎着的水壶怎么就脱了手,我本能往前抓,却在踏上下一踏楼梯时踩空,失去支撑,我惨呼即将遭受的悲惨摔运。然而我鬼叫了两声,身上却没一处疼痛传来。似乎我掉到了一个柔软的事物上,我好奇地伸手去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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