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结实?
我条件反射要去解释,覃美人却拦住了我,眯眼看着老头。
“别转移话题,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每天都这样?”
老头的脸上终于有了窘态,笑道:“良儿,这不是今天特意迎接你才这样……再说了,”他又看着我嘿嘿笑道:“我一直好奇是什么样的娃娃,告示贴了那么多也不见你上心……不过眼光倒不差,遗传的好哇……呵呵……”
覃美人不等他啰嗦,就对簇拥着老头的宫娥道:“扶皇上回去。”
“唉唉!我还没跟美人娃娃说一句哪!良儿!我不回去……等等……”
待得一群宫娥簇拥着老头离开后,我才心静下来看向覃美人。
“怎么?有什么要问的?”
彼时,他看起来很疲倦,但冒着精光的眼睛里还是少不了看我时的居高临下和揶揄人的嘲讽意味。些微有些不服气,但短暂的惊奇之后,我还是很快平静下来。
安静地望着他,认真地问:“那个,你父皇多少岁生的你?怎么看起来……有点老?”
很显然,我的反揶揄计谋依然没有得逞。
黎国皇上并不是覃美人的父亲,而是他的爷爷。
据宫里人说,覃美人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但也有人说是他的父亲不想当皇上,而作为交换自由的筹码就将自己的儿子留在宫中承袭皇位。与覃美人的母亲双宿双飞了。
但事实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基于身世的问题,我倒对覃美人生出许些同情。
从此任凭他怎样戏弄嘲笑我,我都怀着一颗宽容博大的心默默忍着。以至于有一次他居然又叫了苏妙手,说是担心我那天被池子里的腾蛇吓傻了,叫他给我看看。
“唔,凝神草,龟息丹,伏地参……”一线目一面叽里咕噜地念着一面在纸上写着什么。
我凑过去,看见他狂草难辨的字迹,切了一声:“装模作样,你是想找覃美人讹银子吧?”
一线目突然停下手中动作,定定地看着我。
“怎么?你干嘛?!“我有些警觉的后退,他眼神中露出饥渴的精光,我担心下一秒他就会朝我扑过来。
“貌似你还欠着我四十两……”
良久,他才说出一句。
“开玩笑!你还真当我……”
“算了,反正你也没能力还,我就算作一起,找你男人要好了。”
他又撂出一让人喷血的句话,我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一把夺了他的毛笔。
“你说什么?覃美人……是谁,谁的男人?”
一线目精明的目光带了一次疑惑,他反问:“咦?那……难道他是罗罗的情人?”
敢情耍我呢!我又没控制住情绪,将毛笔甩给了他。
说起这个一线目,宫里也有人说。说他本是黎国御医苏浅青的儿子,因早些年苏浅青在宫中误诊了老皇帝的一个妃子,导致其与肚中孩子俱亡,老皇帝大怒,要诛苏全家。所幸后来群臣力保,勉强将苏浅青妻儿护下。最终苏浅青亡于圣旨之下,苏夫人携子莫名失踪,再无人知晓。
不过说苏妙手是苏浅青的儿子也是众人猜测。
因为都戴苏姓,都是行医的。
不过这个猜测也有很多不成立的地方,比如为何又有人说淑罗没进宫时曾与苏妙手青梅竹马?老皇帝与苏妙手有杀父之仇,为何老皇帝对待苏妙手甚至比亲孙覃美人还亲,放任他与自己妃子淑罗胡来也不闻不问?……
各种关系有待细究,但关于这个神秘的一线目跟老皇帝嫩妃淑罗偷情一事,我倒是万分好奇。
“胡思乱想的力气省些吧,”一线目将写完的纸张小心叠好,放进衣袖,看着我说:“若不是看在那些银子和好处的份上,我倒是想违背一下医德,瞧瞧你安静地躺在地下是个什么模样。”
说完,他就风一样飘走了。
躺在地下?
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愣是想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想压我?!!
“吃饭就吃饭,又走什么神?”冷不防额头被人弹了一记,我龇牙咧嘴地对着覃美人吼道:“做什么!很疼诶知不知道?!”
“你的橡皮脑袋,我还没喊手指疼呢!”覃美人斜着眼睛,一脸嫌弃:“擦擦口水,别影响我的食欲。”
我低头,才发现食布上不知何时印上一大块水渍。我忙用袖子掩了掩,反驳道:“你天天都让那个一线目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来气人,自从那天起,一线目每天都要往我这边跑一趟,打着拿银子给我治病的幌子,不断骚扰激怒我,有几次还强迫我喝下他煎制的臭气冲天的苦药。有一次我坚决抵制,他竟然将腾蛇弄到我的屋子,也不知他做了什么手脚。我走到哪里,腾蛇就跟到哪里,而且还不断地用它狰狞可怖的脑袋和身躯往我身上蹭!
于是,我就再也不敢不喝药了。
想到药,再好的胃口也没有了。我忽然觉得反胃,推开了面前的蟹肉粥。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又重复了一遍。
覃美人冷眼斜看着我的动作,也推开了正在喝着的蟹肉粥。他用食布擦擦嘴,挑眉道:“你有病,他会治病。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你才有病!
我差点回骂一句,不过忌惮着腾蛇,我还是忍了。
“我哪里有病?!吃好喝好睡好,活蹦乱跳三尺高!淑罗的花儿是我拔得,丝雀头上的包是我砸的,御花园的坑是我挖的……”
“让苏妙手睡你的话也是你说的?”
“没错!”
我顺着应下,可是说完我就后悔了!
那次,面对苦涩的药,我泪流满面地对一线目道:“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我给你压好了!”
纵然他短暂的震撼并没有替我赢来一次解脱,但以后几天他竟然出奇地没有来骚扰我。还没等我满心欢喜,多日不见的覃美人却出现了。可恨的是他是端着药出现的,一线目站在他旁边,腾蛇……也跟在他身后。
那是我喝药喝得最利落的一次。
他什么也没有说,我药一喝完,他又匆匆离开。
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而后,一线目再来的时候,盛药的瓷碗比先前大了一倍。而且腾蛇与他从此形影不离。
覃美人的脸色微微冷了起来,有点儿严肃。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个事儿的,但好在对他八卦的本质有一些了解,所以面对他此刻的质问和神情,我还不至于慌乱阵脚。
“我早说过我没病,你不信。你也被那个一线目糊弄啦,听他乱编说我有病是吧?其实告诉你,他是个骗子,骗你是看中你的银子,骗我……”我想了想,实在没想到什么委婉的词句,道:“骗我可能是贪恋我的美色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谷竺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