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离缘_张欣儿【完结+番外】(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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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讪讪地低头轻笑了一声,大为窘迫地拱手一礼,小声回道:“小神身为我家仙主的左膀右臂,按道理讲无论仙主变成什么样子,总该着维护一二才是。常言之:亲眼所见未必真,小神以为仙执太过早定下结论,这对我家仙主有失公允,小神建议,不若待我等上前瞧个仔细、听个真切再作定论也尚是不迟。尊上意下如何?”

  我熟视他一番,暗中不禁感慨叹赞:“这繇稽元君端的对司天天神是忠心耿耿、绝无贰心,此也算司天天神的介福吧。”

  我一众气定神闲地又默然观了一会,见司天天神始终矜持地摩挲着倾城的柔荑再无任何其他动作,均是摇头叹息,连道可惜、可惜。

  倾城公主活脱脱地一个大美人,人家的小手都被你拉了,怎地你还好意思再那一壁厢安心理得地扮那谦谦君子?司天呐司天,本仙执实在对你钦佩至极啊!

  一番嗟叹过后,我甚为颓然地朝着司天所在的方位颔了颔首:“走吧,看来今天是没啥好戏可看了。”

  径直往前刚踱了半步,却硬生生地又被谁给拉回到了原位。我扭过头,见念芷笑得很是意味深长:“白姐姐,稍等片刻,我观街之离方上空瑞云密布,怕是又有哪位神仙降了凡,我们不妨再等等,这次定会如你所愿的……你说是吧,繇稽元君?”

  繇稽?我顿将双目翕集到他身上,此事与他又有甚牵扯?

  不期被本仙执一个唐突逼视,原本神情就不怎么正常的繇稽元君登时变得张皇失错,立在原地两腮红得像鸡血石,嘴里也期期艾艾地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呃,看来果如念芷所说,此事倒也的确与他勾着。若真是如此,那么……

  我不禁手搭莲蓬,朝着离方的半空之上只那么轻飘飘地望了一眼。倏见瑞气蔼蔼、祥光氤氲,正是天神该有的体面。

  再之细细揆度,琢磨整壁神族见今能使得繇稽元君为之另眼相待的神仙不过一掌之数,而在这区区掌数之间本仙执若还不能再分析个透彻彻底,也算枉担了这几日的仙执之名、白承了数年的天神之尊。

  少顷,正如我所料,九重天上姝妤宫中的槿萱天神并着她府上的仙娥荆栀仙子从那离方之地迤逦而来。槿萱天神一双剪水双瞳径直深情望着的,除了正替倾城公主摸骨算命的司天天神,还能有谁?

  乖乖我的掌天神,放眼四海之外九洲之内,论身陷桃花囹圄竟不自知,非你之莫属!

  偏你整日里架着一副冷淡深沉的性子,时不时的任性而为目空一切,抑或时而曾经沧海的忧郁柔情,岂不知,女孩家最是喜善思慕与你这种心思都教她猜不透的翩翩俏郎君。

  道君之艳福无俦,观天垠地荒各族仙神,我白兮只对君甘拜下风!

  然奈何……偏偏天生注定你又能只是个不谙风月,自在那襁褓之内就独缺琉璃玲珑心的天神。

  真是千不该、万不该,上天不该将你生就得如此完美无缺,又残忍地将你的琉璃玲珑心给剥离拿走。最最不该着的是,那琉璃玲珑心唤个别的甚名字不好,好死不死地偏叫做“情心”。

  呜呼哀哉!

  我可怜的司天天神,空有一身招蜂引蝶的能耐,却并无摧花败柳的心思。可怜见的,好端端地平白空费了一副好皮囊。

  就在我替司天天神惋惜叫屈的功夫,那厢的景象已是剑拔弩张,场上气氛肃穆严整,大战随时一触即发,直看得本仙执是慷慨激动、热血沸腾。

  无端地,我委实佩服自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晦暗的心思,未雨绸缪地置身事外,占个绝佳的位置拉着念芷他们作壁上观看大戏,颇是英明神武!

  我目不离场地捅了捅同样兴高采烈的念止:“小娃娃家的凑啥热闹,去,给我们几人称几斤上等的瓜子来,你要挑那色泽光亮粒饱仁满的买,可千万别被摊贩子给哄骗了。”

  他立时百般不情愿地撅动小嘴,苦着一张粉嘟嘟的嫩脸抗议着:“白姐姐,圣人言‘求诸人不如求之己’,又言‘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更何况乎,自己动手方才丰衣足食,你身为阿姐当以身作则,决计不能做出欺凌弱小的行径。”

  本仙执早就料到这小子会生情绪,推辞不去,幸亏我也曾博览强记,做过那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的勾当,且从那书山经海中悟得一个“三省吾身”的真谛出来。

  因着彼时左也反思、右也反思、坐也反思、卧也反思,反思来反思去,我即悟出了一个通俗易懂的道理:无论是人是仙、是妖是鬼,多读书还是很有必要滴。

  只因书读得多了,本仙执目今才能琢磨出一个“围魏救赵”的好法子。至于小止么,他应该也能入木三分地将“彼有张良计,吾有过墙梯”的道理再进一步地精深透彻。

  这方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笑得很是阴险地冲着白盏说道:“白盏,你替……”

  还未待我说完,杵在另一旁的念止已擎臂高声揽道:“白姐姐,我去,我去。”说着,一阵清风似得,顷刻间消失得无踪无影。

  余下众人,目睹完我与凤念止的勾心斗角,登时心领神会地赥赥笑出声来。

  第五十七章 爱情谁主动谁输

  第五十七章 爱情谁主动谁输 待本仙执挈带着繇稽元君等人嗑讫足足够分量的五斤玫瑰味瓜子后,颇觉意犹未尽,纳头垂目思忖了小片刻,倏尔舒眉展目,计上心来。畅好是行事若无未雨绸缪之智,即鹿无虞之焉尔!

  我拍拍手,敛着衣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地扮作腼腆羞涩状对着小止软款温柔一哂,轻声说着:“人常道:一事不烦二主。好念止,正可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再……那个劳其筋骨,怎么样,凤凰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兮。担此大任,你有没有觉得很兴奋?”

  他蹙着浓眉,淡淡地朝我扫了一眼,继而又扭着颈项深情无比地打量了一遍白盏,最后方才风萧萧兮易水寒地以壮士断腕之志狠声说道:“白姐姐,圣人言:行善之人,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而日有所增;行恶之人,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而日有所亏。念止今日算是悟透了,行善缘方才结善果,你还有甚交代的且一并提出来吧,我受着就是了。”

  我粲然一笑,深深为他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性子所折服,啧啧轻叹几声,不无钦佩:“这才乖嘛。须知: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是是非非谓之知,非是是非谓之愚。我且问你,可是真得悟得透彻了么?”

  他默然不语,愣在原地似犹豫了盏茶,而后双眸恋恋不舍地望了白盏一眼,才发自肺腑地大义凛然宣道:“一言既出,如白染皂。”心尖儿上却另有盘算:“有道是: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昏昏之事者,无赫赫之功。此番权当磨砺我之气节,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吾忍也!”

  在他楞怔的功夫,我骈集念芷、白盏、繇稽元君三人乘间合盘打算着需要念止带些甚回来,甚是不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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