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莹轻轻唤了一声,山月回过神来。“凤莹,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可以吗?”
“你说。”凤莹握住山月的手,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微光。
山月伸手抚上凤莹的手背,道:“明日我要离开些天,你帮我照顾好纪夫,可以吗?”
凤莹重重的点了点头,“女神仙放心,我一定尽力。再说纪公子现在也并不需要我怎么照顾他,这个忙我一定帮。神仙要做什么就去做,纪公子就交给我,我一定帮你照顾好他。等你回来的时候,完完整整的还给你。”
山月望着凤莹轻轻的笑了笑,“谢谢。”
“不用不用,救人本来就是作为医者的职责所在,我只是帮了个小忙,不用谢我的。”凤莹松开山月的手,别开眼低头笑。她一身简单的衣着装束,平凡无奇,一头青丝梳了个麻花辫垂在身后,头上簪着一朵白色的绢花。
山月忽然想起她的亲人方才死在那条蟒蛇之口,垂眼将手放回身侧,山月想了想,道:“若我再见到那条蟒蛇,不会放过他。”
“真的吗?!”凤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的抓住山月的手,大大的眼睛望着她。山月点了点头,苍白的唇微微抿着。
“真是太好了!谢谢女神仙,我爹娘还有弟弟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心了。”凤莹说着,含泪噗通一声跪在了床边的地上,低着头忍不住抽泣起来。山月撑起身子伸手拉着凤莹让她起来,这一动眼前的景象又晃了晃,无力的跌回了床上。
凤莹见状赶紧起来扶着山月躺下为她搭脉,“你身体虚脱,之前脱力的太厉害,要好好休养几日才能恢复。明日你就要走吗?你这样出去会很危险的。”
山月轻轻摇头,“我还有事要去做,拖不得。”诛言一日在战戈手上,她就一日不能安心。若不是她考虑不周诛言也不会落在战戈手上,纪夫的事情是她做的欠妥。因为纪夫一个人而把天下苍生至于炉火之上岌岌可危,这一点,是她错了。
第二日,凤莹做好早饭进屋来的时候,山月已经起了身站在纪夫床前。
望着熟悉的眉眼与那双紧闭的眼睛,山月不知心里是何种滋味。五千年前自己因为修炼中魂魄丢失而被迫下界投入轮回,亲生父母嫌弃痴呆的女儿把自己丢弃。遇见他是在日光崖下,他背着一个采药的竹篓手里拿着一个小铲子把自己救回了家。
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他的脸,触手冰凉的皮肤让人冷到心底。凤莹说他没有意识空有一具躯壳。那么,纪夫的魂魄怕是被战戈困在某个地方,并不在身上。若非如此,纪夫怎么会沉睡五千年不醒。
“女神仙,哦……山月,吃早饭吧。”凤莹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两碗粥与一盘自制的腌菜。
山月“嗯”了一声收回手,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桌子走去。凤莹将手里的饭菜放到桌子上,将筷子递给山月。
“家里没有什么吃的,你不要介意……”凤莹说的小心翼翼,生怕山月嫌弃饭菜不好。山月笑着抬头看她,摇了摇头。“不会,快吃吧。”
喝完了一碗粥,山月将碗筷放下。“我离开的时候,你不要接触任何陌生人,也不要带任何东西回家。天黑不要出去,不要走得离家太远,遇到任何奇怪的事情都不要理会。”
凤莹含着一口粥点头,“我知道。我爹以前经常跟我说……”说着,她似是想起了伤心事,难过的低下头。
山月垂眼,伸手拆下发上的青玉簪递给凤莹。“你把这个带在身上,不会有事,放心。”没了发簪的束缚,一头青丝如瀑一样散开,披在身后。凤莹瞪大了眼睛望着对面的山月,几乎看呆了。
“你……好漂亮。”
山月将发簪搁在桌子上,伸手把脑后的青丝抓到身前,用手指分成三股,将头发如凤莹一样梳成了麻花落在顺着右肩落在身前。“皮相不过虚浮的外表,不必在意。”
凤莹不好意思的低头喝了一口粥,再抬眼,对面已经没了山月的影子。只留下桌子上的青玉簪,莹莹的泛着绿光散发着淡淡的光华。凤莹伸手拿起那支簪子,收入怀中。
山月一路回到馥郁谷已经是中午了,谷外的黑气已经散去,谷口的结界不出意外的被破坏的支离破碎。抬脚走进馥郁谷,谷口两侧原本被黑气腐蚀枯萎的草木已经死去,萎靡在地。灵泉池边亦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而池中的诛言意料之中的不见了。
战戈在不知道诛言身上秘密的同时抓走他无非是要挟天帝,可是战戈这次亲自到麒麟山来就只是为了抓战戈吗?为何诛言才出了天界便与战戈相遇交手,这一切似乎太过巧合。而战戈又带来了纪夫要威胁自己,他怎么会知道纪夫跟自己的关系?战戈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不可能只是为了带走诛言的同时用纪夫来要挟自己,而且他并未利用纪夫与自己达成任何的条件。
山月一番苦思冥想,却始终没有头绪。最后,她只能按照原来的想法先去往魔界一趟。不管战戈接下来是不是还有计划没有完成,带着战戈一定无暇fen身,即便是要用战戈来威胁天帝,也一定会先回去魔界详细的计划过后再行实施才对。毕竟麒麟山时刻在上凌的眼皮底下,天界的人很快就会发现诛言被劫持。麒麟山不是魔界,到时候战戈即便是修为再高,也必定不会那么容易脱身。
一念至此,山月扬手在旁撕开一条空间缝隙,缝隙中阴霾的气息张牙舞爪的想要出来。山月微微眯眼,瞬间钻了进去,缝隙在她身后迅速合上。
魔界不比人间,阴暗的环境中生在此处的魔界人民早已经习惯如常,但山月不同。她才受过伤并未痊愈,魔界到处都是阴霾之气,她所剩下的力气都用来掩饰自己身上与魔界人不同的气息,呆的越久,她就会被魔界的阴霾之气腐蚀入体。
不同于人界,魔界的客栈酒馆任何交易场所都是彻夜不眠的开门营业。山月一身黑衣外套了一件黑气的斗篷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在魔都中去往魔宫必经的主干道旁。这样,只要战戈回来,她就一定可以知道。
山月站在床前往外看,主干道上人来人往,有人坐着轿子、有人骑着大马、有人挑着担、有人双脚步行。没有白天黑夜的魔界,他们从来没有特定的时间睡觉休息。相对于人间的日夜循规来说,魔界的人更加的随性。就比如对面店铺外墙角处的那个人,此刻正天为被地为庐的睡在大街上。
等待总是漫长又需要耐心,山月在这里居住的第三天,战戈回来了。
她匆忙的起身走到窗前向下看,战戈□□骑着一匹浑身雪白的马,一身战袍腰间挎着暗羽剑。众人都跟在身后,大街上的人都夹道站在大道两旁,兴奋的欢呼雀跃。战戈带着满身胜利的姿态一路去往尽头的魔宫,而山月在战戈的队伍中寻了好几个好回,竟然没有发现诛言在哪儿。
战戈竟然没有将诛言带回来吗?
山月捏着窗台的手不自觉的握紧,诛言如果没有跟战戈在一起,那他会在哪儿呢?难道是被提前送回了魔宫,并没有在这次的队伍中?山月想到此处,忽然又扫了一眼战戈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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