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事似乎在白君前的意料之内,昨天,她的反应太不寻常。好在他已遣影卫跟着,毕竟以他缜密的性格,很难发生什么事。思及此他的心也稍安了一些。其实,在现在这样复杂的环境里,她如此销声匿迹也未尝不是好事。
天色是阴沉的,于是他看着天空,此刻就开始想念她,虽然明知道她在莲城影卫的保护下,绝不会出什么事的,但是他的心总是有点不安,看着窗外密布的乌云,他开始想她在哪里,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带伞,是不是还在难过,而令她伤心的缘由又到底是什么。想到她的伤心,他不可抑制的担心起来,一直以来自己如此笃定,唯一的不确定便是她。
思绪占满了他整颗心,当他想叫人进来汇报消息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握茶杯的手已经麻了。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这种失态甚是少有,他心中有种微酸带甜的气息弥漫开来,满满都是思念和担忧。
“来人。”
旁人根本看不清这个黑色的影子从哪里出来,他单膝跪地:
“少主。”
“通知易封,柳云失踪,天下第一庄会合。”
“是。”消失与出现一样无声无息。
阕宇夫人走到他门外的时候,正听到白君前吩咐事情;而她进去时,那人已经不见了。她不由感叹莲城的神秘,以及,强大。
她觉得,柳云以后会很平安喜乐,但她仍然担心:
“敢问少城主,你对臻儿,有几分认真?”
开门见山的直白,可是白君前却并未因这无礼而生气,他神情淡淡的,可就算如此也能看出他心情没有往日好:
“我会护她周全。”
这话于冷清的他而言已是极重的承诺,阕宇夫人岂会不知,她安下心来:
“那么此刻,可否告知我她的行踪?”
“恕君前不能。现下失踪恐怕是保护她的最好方式,而且莲城的保护足以使她无虞。她似乎难过非常,我竟不知为什么。静一静也好。”云儿,我等着你将所有告诉我。
阕宇夫人脸色变了几变,但是知道白君前做了决定,断然不会更改。于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问道:
“江湖之中最近不是很平静吧?”
白君前于是并不拐弯抹角:“夫人可知,有关慕容淩的事?他可能死于这次袭击,但是不甚确定。”
阕宇夫人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他,
“莲城少主果真好本事,得到消息了?想用我来试探那人的生死罢?不错,江湖传闻他迷恋我,可是这世上谁说得清迷恋阕宇夫人的人,到底是爱上了她,还是爱上了她背后的秘籍呢?”
她似乎因此想起遥远的往事,眼神空灵迷茫,白君前默默地看着,果然她顿了一下,继续道:
“我是可以助你查清此事,不过,你务必答应我,臻儿这次是安全的。”
“夫人请放心。”
此时门外进来一名小厮,面容生的十分白净可喜,且颇为气度淡定,白君前不由多看了两眼。
他道:“慕容淩来访。”
白君前倒是丝毫都不意外。
一人正在厅中坐着,白衣墨发,温和儒雅的淡定气质,除了慕容淩还能有谁?
此刻他抬起头打量来人,目光看向那名跟着主人进来的小厮时,微微一闪,正好被白君前看到。
阕宇夫人走过来时,向着那人一笑:“慕容庄主,大难不死,值得恭喜啊。”
慕容淩看着她,镇定依旧,一声叹息溢出来:“是啊。”
阕宇夫人眼中神色却变得更加艳丽魅惑:“那么可否告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容淩眸底有种深沉的痴迷一闪而过:“自然是可以,不过……”
阕宇夫人的眉轻轻挑了一下,“嗯?”
“请夫人屏退左右。”
于是阕宇夫人看了已易容的白君前一眼:“少主且请回避。”
白君前眼神闪过了然的神色,看了那慕容淩一眼,转身出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那小厮便跟着他一起出去。
行至一处假山之后,白君前忽然转身,对着那小厮道:“都安排好了?”
小厮道:“是。”
“好。”
此刻厅中茶盏摔碎的清脆声已传来,白君前眼里了然欣慰的色彩更重。
大局在握。淡定依旧。“随我去看看。”
“是。”那小厮十分听话的低头。
玉家的暗牢,就像是玉家在江湖上的名声一般,美丽又能轻易夺人性命。
从外表看来,不过是个小院罢了,只是内里却又许多不寻常,譬如,这看起来小的院子,内里别有洞天而且机关密布。譬如,这院中的几个屋子只有一个是暗牢的真正入口;譬如,那里面遍布了江湖中没有的□□,以及刑具。
饶是铁人进去了,也不太容易站着走出来,倘若没有内应,想逃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而玉家向来是个严密的地方,知晓暗牢进入方式的人整个玉家不过五个,虽然这些手段于莲城白君前看来,不过是儿时做游戏的阵法,可是在当今武林,这却已经是极厉害的招数。
白君前走到门口推门进去,那易容成慕容淩前来玉家的人正坐在椅子上面,看起来与刚来的时候坐在厅中的人没有任何区别。可是离近了才发现,他不止全身僵硬一动不动,更兼青筋外露额头冒汗,脸色发青,已现败相。
白君前看着他问道:“可知慕容淩在哪里?”
“我不知道……不知道……”那人双眼迷蒙之态已露,只是兀自挣扎。阕宇夫人知晓不消一时半刻,他就会说出实情。
就在此时,白君前身后闪过一片银芒,直冲那人而去。竟是要杀人灭口的招数。
他左手一挥袖,悉数将那针接下,另一掌已经挥出,捉住身后的小厮。
“说罢,你主子是谁,真正的慕容淩在什么地方?”
那小厮还未说话,阕宇夫人却已奇道:“咦?我的人里竟有奸细?”
说罢,她手指伸向那小厮,脸上微笑一如既往地魅惑。
那小厮越来越挣扎,终于眼神不复清明。白君前就机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我是……探子韵书。”
“谁的探子?”
“宫主……”
“他叫你入玉家做什么?”
“偷盗秘籍……”
白君前眼睛看向阕宇夫人,似有疑问之色,不过只消片刻他继续问道:“那他是何人,现在何处?”
“不知道……”
好缜密的心机,连探子都不亲自见么,呵,有点意思。于是又问:
“传达命令的人是谁?”
这小厮的手指指向了厅中坐在椅上,已经被酷刑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慕容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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