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便见一四方麻将桌,分别围坐着蒋华欣、蒋华梦、方依莲和王母, 此刻四双手正哗啦哗啦洗着麻将牌。
见蒋云玉和黎静水进来,王母最先开口,她将洗着麻将牌的双手向前一推,摆摆手笑眯眯的说:“正主儿来了,不玩了,不玩了。”
屋内吕氏和蒋华宁坐在床上,蛋蛋就躺在两人的中间。她俩你“哦”一下她“啊”一下的逗弄着小蛋蛋,小蛋蛋很给面子的手舞足蹈咯咯笑个不停。
最近几日蛋蛋一直住在青文院,青松院就在青文院的旁边,蒋老太爷、蒋大老爷和吕氏对蛋蛋爱的不行,日日的都要抢着带蛋蛋,蒋云玉和黎静水这对儿亲生爹娘反而难得能见儿子一面。
纵使想念儿子,也不好跟长辈争抢,这会儿见到了醒着的蛋蛋,蒋云玉迫不及待的几个箭步跨过去,弯腰抱起了蛋蛋,在蛋蛋的小脸蛋儿上轻轻亲了一口:“乖蛋蛋,有没有想爹爹呀?”
满月的小蛋蛋较一般的满月婴儿还要再胖些,蜷着的小胳膊小腿儿都得有个四五截儿,又白又胖。小脸蛋儿红扑扑、肉嘟嘟的的,两颊的肉肉将小嘴巴挤的向外翘着,合都合不上,一行亮晶晶的口水就顺着闭不拢的嘴角往下流。
小蛋蛋拿他那圆滚滚、黑黝黝的大眼睛瞪着亲了他的爹爹,冲着蒋云玉挥舞着小拳头“啊,啊,”的叫,似乎是在抗议。
吕氏捂着嘴直笑,“别看蛋蛋这么小,主意正着呢,最是不喜被亲亲捏捏了。”语气里带着满满的自豪,任谁见了蛋蛋都要赞一句小机灵。
蒋云玉偏不信这个邪,都没他手臂长的小不点能有这么些小心思?他又轻轻的捏住了蛋蛋的脸上的肉肉,没有马上松手。
就见小蛋蛋瞬间板起了脸,两条淡淡的小眉毛倒竖,鼻头皱着,小嘴巴不高兴的撅着,喉咙里发出“嗯——”的低沉怒吼,跟小狼崽儿似的。
使劲儿的蹬着小短腿儿,小手奋力的向脸上挥舞,看模样似乎是想打掉在他脸上放肆的大手,无奈手臂又胖又短,根本够不着,倒给自己累的够呛,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气喘吁吁的蛋蛋小嘴儿一撇,眼眶泛泪,眼看就要哭出来,蒋华宁赶紧上前拍掉蒋云玉的手,接过蛋蛋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埋怨道:“哥,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得还捉弄自己的儿子,也不知道害臊。”
说着又低下头“喔,喔,”的哄逗蛋蛋,“蛋蛋乖,不哭不哭,咱不理那个大坏蛋。”
吕氏不满的瞪了蒋云玉一眼,数落道:“这儿都是娘儿们,你一个大老爷们跟女人堆里凑什么热闹,赶紧去找你爹,你兄弟去,别在我们这儿讨人嫌。”现在在吕氏心中,天大地大没有她的宝贝乖孙大,任谁欺负了都不行。
蒋云玉讪讪的张嘴,想为自己辩护一下,他才刚见着儿子,还没抱够呢,只是头一次被自己的娘那般怒目相视,一时之间竟什么也不敢说,委屈巴巴的出去了。
蒋云玉出去后,蒋华宁也将蛋蛋哄的重新露了小脸儿,大家围着逗逗蛋蛋,聊了会子,吕氏笑着说:“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这便开席吧。”
黎静水摸摸蛋蛋毛绒绒的小脑袋,开口拦住吕氏:“娘,我爹说他的老家那边有个习俗,孩子满月了要叫姥姥给绞胎发,男孩儿前三后四,取识文解字的彩头。蛋蛋她姥姥去的早,今日不若您来给蛋蛋绞胎发,您看可好?”
吕氏想了想,“倒是个好彩头,只人家都是姥姥来绞,若是我绞了会不会不好?”
黎静水笑眯眯劝道:“孩子姥姥不在了,怎么就不能让奶奶给绞了,便是神仙们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
“那好吧。”吕氏点点头,“咱们去正房,叫大家一块儿瞧着,热闹。”
于是大家你前我后来了正房,正房堂屋也摆了一张老红木大圆桌,和一圈儿老红木凳子。人数众多,男女分席而坐,女眷们坐堂屋,男人们坐院子,正合适。
男人们都在正房里屋聚着,或在聊天或在下棋。吕氏撩开里屋的帘子喊道:“都别忙了,快出来,阿水叫我给蛋蛋绞胎发呢。”
屋里应“好。”大家都停下手中的玩意儿,齐聚在堂屋中,门外悄声无息又进来了两个人,是被蒋二老爷带回青城山的刘氏和蒋华惜。
她俩虽动作不大,且站在远处,几乎没人注意到,黎静水却是在她们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女眷都在西厢聚着,男人们在正房,她俩既不在西厢,也不是从正房里出来的,却不知刚刚是在哪处待着呢。
三人的目光撞上,蒋华惜眼神瑟缩了一下,垂下了头,不敢直视黎静水。
而刘氏却是无所畏惧的直直盯着黎静水,眼神里透着阴狠与浓烈的恨意,双唇紧抿,将牙咬的咯咯做响,似乎马上就要冲过来似的。
黎静水不在意的冲她勾起唇角,然后轻描淡写的移开了目光,完全没有将她俩放在心上。
第65章 县主帮帮我家小姐吧
刘氏攥紧了帕子, 恨得牙根痒痒, 双眼恨不得要冒出火来, 被怨恨的人不放在眼里最激人心。,她的惜儿到了如今还没个夫家,一辈子说不得就这么耽误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贱人,偏这贱人过得依旧那般得意。
衬得她和她的惜儿更显凄凉。
刘氏的眼神太过露骨,一旁的蒋华惜悄悄扯了扯刘氏的袖子,不安的叫了声,“娘——”那个人不是她们能报复的, 否则她们的下场只会更惨。
刘氏强自忍下心中滔天的怨气, 轻轻拍了拍蒋华惜的手,放柔声说道:“惜儿莫担心,娘不傻,不会再做那蠢事倒叫人抓去把柄的。人不会一辈子都那般得意, 咱们就在一边瞧着,总有她倒霉的时候。”
堂屋里灯火通明, 亮如白昼。有小丫鬟拿了软垫铺在老红木大圆桌上, 旁边准备了热水, 细棉布和剪刀。众人围着圆桌站着, 兴致勃勃瞧着,满月绞胎毛这个习俗京城没有, 他们还真没瞧过。
黎静水抱着蛋蛋小心翼翼放在软垫上,脑袋冲着吕氏那边, 轻柔的托起他的肩膀和小脑袋,抬头对吕氏说:“娘,开始吧,在前面剪三剪刀,后脑勺儿那处剪四剪刀就可以了。”
“这有什么说头吗?”蒋大老爷问道。
“是我爹那边的习俗,前三后四,取个识文解字的彩头。”
蒋老太爷听了捏着胡子开怀大笑,连连点头说道:“好,好,这习俗好,蛋蛋以后一定不输他爹。”
众人也是笑着附和,你一句他一句的说着吉利话儿。
吕氏拿起剪刀,小心翼翼的捏起蛋蛋细软的头发,一下一下剪了七剪刀,将减下来的胎发放在了她自己的帕子上,放下剪刀的吕氏长长吐出一口气,剪胎发时她就怕手一抖伤着了蛋蛋。
吕氏捧起桌上的帕子,仔细包好,“这是我们蛋蛋的胎发,得好好保管着。”一旁吕氏身边的大丫鬟接过帕子,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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