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骐见状,知道玩大了,笑着弹衣起身,后退了五步远。
“妹妹,难道要殉情?这是不必了,人都是哥哥的,命自然也得入哥哥祖祠的。倒不若百年同穴而眠,这岂不是完满?”
他依旧一脸判若无事地闲雅雍容,又慢慢向后退着,越说越暧昧,只怕玩的不够大。
忽然一阵大风刮来,下人们掌的灯火灭了一半,剩下的也岌岌可危。
众人不禁感到一阵煞气,转头看着脸色阴郁的谷粼,是自她身上发出来的。
只见谷粼对着慢慢后退着的萧骐笑得难得娇艳,“哥哥既是如此喜爱妹妹,那么就陪着妹妹……”
说着,慢慢抬手,纤指抽出袖中白绫。
“要骐陪妹妹做什么呢?”萧骐见到她手中白绫,一笑,玄色袖中滑出了一把碧箫。
这景妎也真是的,给她换了身衣服,竟还帮她把白绫准备好,幸好把霜凤空凝留在湖边小筑里,否则身后这景帘林子要毁在今日了。
“自然是陪着妹妹我……生同寝,死亦同穴!”
伴着大喊,她向萧骐飞快的射出白绫,萧骐笑意盎然的飞起,快速退进身后幽暗的林间。
谷粼随收起白绫,脚尖点地飞身而起,以相同的速度,掠进林中。
老大夫见状,不禁大急,赶忙跑出来大叫着:“谷大夫,别走啊,这还有病人呢!谷大夫!谷大夫……”
一时间鸟雀惊飞,回答老人的,是林间一阵阵爆裂般重响以及一棵棵轰然倒下的巨木!
景珏也自药堂柜台上探出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悠闲,“乡亲们,我们好半年不用劈柴了!”
☆、第一大商华野
“叮叮咚咚”,是屋檐垂挂之玉相击之声。
“叮咚叮咚”,是屋内侍婢置办茶具之声。
“叮叮叮叮……咚咚咚咚……”
是谷粼在湖边小筑前厅内,皱着眉头,以细锤敲打景帘玉原矿的声音。
景妎陪伴在一旁,笑看着谷粼,“妹妹可是听出个所以然来?”
谷粼放下原矿和细锤,直盯着手中的几个大小不一的原矿,一个头两个大,眉头都快打结了。
“古人云:宁可食无肉,不可身无玉。嫂嫂,粼是个俗人,实在分不明白哪个才是皇矿……”
这天早饭过后,景珏偕同萧骐一同去玉雕环区内的季玉山上看玉,选出五年后进贡之用的御用玉矿。
谷粼昨日和萧骐一顿打斗早已累极,再加上又被红龙吐信折磨了一夜,能起床已是不易,不愿意跟着景珏他们上山,于是景妎便留下陪着她。
她握着手中的几个原矿,其中有一个是十五年前作为贡品的玉器当年未经雕琢前,所遗留下的原矿一角。
景妎告诉她,一般人,甚至是品玉师,都难分出一般精选的原矿和皇矿有何区别,世人都是要等待景帘玉雕师将皇矿雕成玉器之后才能明了其中的些微优劣之处。
谷粼闻言,当下说要试试。
自家表兄崔杳然是个爱玉之人,离开了越州的十几年间,除了陶谷,最常呆的便是幽冥殿,因此,对于玉器,她也能说上一说。
只是,这次撞上铁板了,这精选原矿和皇矿根本不分伯仲之间,皆是玉中良品。
“呵呵,看妹妹说的,我也是跟着珏哥学的。”景妎一笑,接过那堆原矿,从中随意挑了一块,以特殊的手法轻轻一敲,“咚”的一声。
“妹妹,且听,这如钟的声音便是景帘原矿中的良玉。景帘玉,与世间玉的质地稍有不同,尤其是在原矿上,差异更是明显。”
“是么?快让我瞧瞧!”
谷粼随即仿照着景妎的手法在原矿上敲敲打打,景妎在旁细致的讲解着。
这时,有个仆人来到,向景妎一恭,“夫人,环外传讯:机关环的饶华十路,又把人困住了!”
景妎一听,翠袖掩唇,呵呵笑开,“这两天是怎地啦,客人这么多!去告诉景爷和萧兄弟,华少来了。”
“是!”说着,那仆人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你们俩,去告诉机关环的人一声,让他们把华少放了。”
“是!”两名侍女点头,也退了出去。
谷粼自原矿上抬头,“华少?嫂嫂,可是天下第一败家子华野?”
“正是他。妹妹识得?”
“天下第一大商华氏传人,再加上第一败家子的名号,又有谁人不知呢?”
景妎将谷粼拉起,坐至茶桌前,纤手为她沏茶,“这倒是!第一大商华氏天下闻名,但出了华少这么个纨绔子弟,更是无人不知了。”
“嫂嫂认识华野?”
“呵呵,当年萧兄弟与华少相识之后,曾领他至景帘,之后他便自己常常来。但,由于华少非皇家人,因此珏哥也不便赠玉予他。”
难怪萧骐能堂而皇之佩景帘玉,原来是仗着自己天潢贵胄的身份。
景妎将茶具过水,白玉素手,一举一动间皆带着一种韵味,“华少虽身在商贾华府,但性子却有趣得紧。每次来都不愿先通报,反而喜欢闯景帘的机关阵,好在他命大,不然这么多年下来,小命早就没了。”
“哦?景帘机关环何等厉害,华野全闯过了?”
谷粼笑看着美人煮茶,一颦一笑,佳人绝代,如诗如画,真是一种享受,景珏有福哪!
“呵呵,闯过倒是不曾。珏哥以前笑说,要是区区一个华野就能把机关环所有阵法都给破了,那么景帘千百年来的威名岂不是都得改写!后来,萧兄弟便和他们两人打了一个赌!”
“什么赌?”景美人为谷粼斟茶,她一个抬手便牛饮下去。
“萧兄弟在机关阵设下了一个名为‘饶华十路’的阵法,赌约是这阵能困住华野十年。”
“‘饶华十路’?哈哈,是绕华十年吧,可怜的华野!”谷粼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那君子雍容的萧骐也有如此淘气的时候。
“可不是,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华少还是没走出来过,一闯到‘饶华十路’便认栽了。”
景妎说着,一想到华野几年来吃瘪的样子,也不禁掩唇低笑起来。
忽然,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一边走,一边笑道,“妎美人,你倒是和哪路朋友在说本少的不是啊?”
两人闻声转头,只见一名身着金银华服的男子悠然下桥,五官俊朗,眼眸流光,手中摇着一把淬金纸折扇,行步间气势傲然,周身贵气逼人。
但美中不足的是,他长发微乱,华服微皱,鞋底还带了点泥。
景妎见人,便微微起身一欠,“华少,您辛苦了。”
“妎美人,你说这话本少可不爱听。这十几二十路的,不过是个小阵罢了,五岁稚儿都能破!本少今儿自岭关一路赶来,略有疲惫,所以决定改日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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