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座左侧又是一张空椅,原是给铁鹰的,但他已被判处斩刑,遂不得参加。
再左侧坐着云麾将军姚倩,着三品白纹豹绯服,腰系鎏金带,身配一把白银□□,红穗飘扬,月季美人满脸肃然,一代巾帼英姿凛凛。
右侧是正二品御史王轩之,身着锦鸡晨鸣的绯色文官朝服,头戴墨色朝冠,腰间系着御赐长史龙玉,手执九龙黄绫圣旨,器宇轩昂,耿直刚毅。
再右边是怀化中郎将世子裴持天,着白虎雄踞的正四品浅绯武官服,腰系粹金带,手执睚眦白剑,意态英挺,智者面容,英雄气盖倾九洲。
最后坐着宣威将军应刀儿,身着黑虎攀越的深绿从四品武官服,腰系白银带,执鎏金大刀,正坐尾端,天生武人气势凛然。
高台下,广阔的练兵场上站满了皇朝男儿,举袖成云,挥汗如雨,摩肩接踵,而五品以下带军将领,身着青绿甲服,骑马立于最前,共计二十三师。
而身骑棕驹逾辉、俊雅非凡的齐王骑在马上,立于队伍最右,明威将军应棍儿握着鎏金重棍紧随其后。
齐王萧骐一个扬鞭,策马轻踏,他身穿银紫武人官服,其上绣有一品麒麟图,身披金绣八龙披风,腰系御赐金玉带,头戴绯红穗八龙王盔,迎风而至,雍容高贵,尊贵优雅,神情镇静,深不可测,俯视万人,气势凌空,皇族气宇,高不可攀。
众人不敢多看,立即垂首以待。
墨色俊眸缓缓自右向左扫过练兵场上的众将士,整齐划一,人头低垂,训练有素,雍雅声儿高扬:“有请御史王轩之大人宣读圣旨。”
王轩之闻声扶着椅把缓缓站起,绯袍迎风飞扬,长手打开九龙黄绫,朗声诵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轰然声响,除萧骐和王轩之外外,场上所有人皆下马放兵器,闻声下跪,恭敬垂首!
王轩之再次张口,缓缓朗道:
“命,镇北兵马大元帅铁劲桑,兵马副元帅齐王萧骐,二品镇军大将军铁鹰,从三品云麾将军姚倩,正四品怀化中朗将裴持天,从四品宣威将军应刀儿,从四品明威将军应棍儿,今汝等皇朝子弟,天下一鸣,绝不收金,盼早日驱除外族,平定边疆,收我失地,扬我国威。
卿此,谢恩!”
“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雄壮齐吼,响彻云霄,气势盖天。
齐王没让众人起身,雍雅声儿又扬:
“今,本王即奉皇命身为兵马副元帅,能与众将同生共死乃骐之幸焉。然,关外贼寇虎视眈眈,时不我与,五郡已失,三万余人命丧恶阵,面对此仇,骐与众将一般难忍激愤,但此刻边城形势紧迫,大战在即,满腹仇恨只会蒙蔽我等心智,再中银丰奸计,镇静而守,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
此后,我军行事必是日以辰计,汝等须知今已身处战场,稍有一失,命必丧焉。练兵百日只为一战,不眠不睡只为长安,惟愿大破白虎恶阵,惟愿大破银丰大军,惟愿收我五郡城池,惟愿复我泰安生息,惟愿早日驱除蛮夷,惟愿早日平定战事,收复五郡,弘我皇恩,扬我国威!”
“领齐王令!”
百万将士们闻言,想起那死伤的弟兄们,心中不禁一阵激荡,眼眶微湿,齐声应答,凄迷不再,气势高昂,雄心再起。
应棍儿跟着策马来到齐王与将士们之间,高声一扬:“奉铁劲桑元帅令,今日阅兵共阅三式,一是列阵,二是阅阵,三是行阵,时间紧迫,必于两个时辰毕。”
“得令!”
众人起身,上马列队,二十三师共二十三色旗帜,在风中飘扬,在风中聚散,踏步震天,英雄气概……
皇朝历德宇三年五月初七己时,齐王萧骐代元帅铁劲桑检阅三军,当空一言豪情动天,震撼了边疆军营,震撼了边城人民,震撼了皇朝万民,皇朝兵将们于初四那日受银丰重挫后首次扬起了高昂士气。
※
“啊!啊……”
夜里的医帐中依旧惨叫不断,随即又是一股血涌!
手起针落,挥袖一抹,立即止血,纤指一挑,夹住几味草药,摁在伤口处,快速包扎。
但看那名惨叫的男子已然昏迷过去。
“半刻时辰后拔针。”沙哑一声,对昏迷男子的战友嘱咐了一声,立即转身向外唤道:“下一个。”
“是是是!谢谢谷军医!”
同样伤的不轻战友一个点头,叫上几个人将昏迷男子抬走。
换下一身雪衫的谷粼,现在穿着的是素色的医官长袍,脖上系着围布,但早已被战士们的鲜血染得黑红。
很快,帐外两名战士又抬进了一名血淋淋的伤患,这次是刀伤加焚伤。
“昏了多久?”
谷粼轻轻抓过伤患的手,由于烧伤,体无完肤,加上严重的刀伤,即使是昏过去了,伤患还在发着抖。
指尖按在他的脉上,她却感觉到自己随着伤患也微微发颤。
“两……两个半时辰了!谷军医,有……有救么?”
抬着男子进来的两个战士身上也都带着伤,但还算轻,一个头部轻创,一个肩部箭伤。
两人看着蒙着面的谷粼,眼神里尽是希冀,这名昨日刚到古苍的医师下了马便立刻和裴神医一同进了医帐,除了昨夜子时消失了一个多时辰,其他时间便一直到在这里诊治伤患,八个时辰内如今经过他手医治的病人少说也有两百多个了,一半以上都是死症。
没想到,他却犹如再世神仙一般,那两百来个人只有十多个失了性命,因此,大家都巴着来找他和裴神医!
“……只有三成把握!”她眉头深锁,快速将男子的双手以细柔绒布捆在床沿,白绒布立即被血染红,抓了一包麻沸散按在男子鼻尖,抬头对两人言道:“你们一个人抓住药包按住他的嘴,一个按住他没伤着的小脚。”
“是!”两人一听,立即上前帮忙。
就见谷粼将医刀在烛火中烤热,深吸一口气,便开始刮掉男子身上黑死的焦肉。
“唔!唔唔……”
男子痛得惊醒过来,那名按住药包的战士看不下去,泪水翻滚,大喊道:“二狗!二狗听着!咱……咱不怕,咱回家!你想想家里的阿姊,她可一直等着咱回家!不怕……挺过去!别……别死呀!千万……别死呀……”
那名按住男子小脚的战士一听,眼眶充血,泪水也不禁滑了下来。
谷粼不发一句,银刀一下一下快速刮下焦肉,解开战甲,又是一阵焦味,眯了一下眼睛,重新将刀锋烤热,再次刮下腹部的焦肉……
突然,营帐外响起了锤儿的声音,“谷军医,齐王殿下有请!”
“何事?”谷粼沙哑声响,继续为伤患缝合伤口。
“研究战阵。”
“……锤儿稍待,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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