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曲_旎蝶【完结】(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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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粼睨了他一眼,朗声,“能不来么?言而有信乃人之根本!”

  驾着马车来到的矛儿和棍儿一来便听到这话,两人不禁“噗嗤”掩嘴暗笑。

  萧骐见状也不恼,一派亲和,“韵儿说的是。一个月期限已逾,骐这便兑现诺言。”

  她随即看了他一眼,瞄了一眼马车内,发现有几个包袱,便别开头不说话。

  萧裕策马来到两人面前,一脸不舍,“你这小子,难道从来就没人能改变你的决定么?母后都哭了好些时辰了!”

  谷粼闻言,眉间一锁,只听见萧骐笑道:

  “皇兄,蟹青贼子撂下的烂摊子,骐已经了结,想来这段时间内京中应是无什么大事。再者,朝中有臻芙在,想来蟹青贼子也会帮帮她的,骐也可以放心走了。母后嘛,骐相信,她终会懂我的。但还望皇兄和皇嫂能多陪陪她,宽宽她老人家的心。”

  “哎,也罢,就没人劝得动你!”萧裕无奈的看了萧骐一眼,转头对谷粼笑道:“偶像,别看我家弟弟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实际上就是这么任性,一路上你可要多多见谅才好啊!”

  “陛下说笑了。齐王殿下人品才华卓绝,谷粼从来只有仰慕,又哪来谅解一说!”

  说着,马车那头的矛儿和棍儿又“噗嗤”的笑了出来,马上一阵劲风扫过,马车丝毫未动,但马车上的两人立刻惊慌无措的大叫掉下车去,皇家卫队的几名队员连忙下马,扶起他们。

  萧裕和谷粼不约而同地瞥了一眼那笑得雍容雅然的萧骐,他的表情显然很无辜。

  “咳,偶像,朕一直有一件事想对你说!”萧裕说着,收起刚刚对萧骐的侧目,正色看着谷粼。

  “陛下有话请讲!”

  “皇师谷卿一直是朕乃至父皇心头的一大遗憾!”

  谷粼闻言,微楞,看看一派正经的皇帝萧裕,又看看微笑着的萧骐!

  是啊,父亲进宫担任皇师,不仅是萧骐的老师,还是萧裕的老师。只是她一直没想过除了萧骐,如今还会有什么皇家人会相信父亲的清白!

  “偶像,你也不用惊讶。朕身为一国之主,有些事朕还是知道的。只是这么多年来苦无证据,无法为皇师平反,朕十分抱歉!”

  “陛下不必感到歉意,您能相信父亲,相信他泉下有知也定感欣慰才是!”

  “偶像,你也不必宽慰朕了!只是请你相信,只要一有证据,朕会立刻为皇师一族正名的!”萧裕看着谷粼,一脸暖笑,转头对着萧骐说道:“好了,骐儿,为兄也只能祝你此去保重。银丰,还有金狼,就交给你了!”

  萧裕握住亲弟的手,说得感慨。

  “多谢皇兄,自当尽力!金狼这猛兽,骐定是要降下的。”

  众人见萧骐回握兄长的手,声音虽然轻绵,但他神色一厉,那份气势忽的让人为之一寒。

  谷粼转头,看着萧骐的侧脸,指尖微动,但终不成语。

  “萧家的好男儿!萧骐,朕,自是信你!”

  “谢陛下!”

  两人相看着,萧裕先松了手,将一枚玉佩塞给萧骐,策马转向,马鞭一扬,头也不回的跑走了。皇家侍卫队见状,也赶忙策马,马蹄扬起风沙,跟上前面那位已然跑远的至尊皇帝。

  回看萧骐,他面朝着萧裕奔走的方向,还是原来那雍然淡定的笑意,神态间没什么被动摇的色彩。

  忽然,他开了口,“你知道华野么?”

  她闻言,点点头,“自然知道,天下第一商华府的败家子,不是?”

  萧骐一听,笑开,转头看着她:“哈哈哈!看来这小子做戏还真是做足十分,败家子的形象深入人心哪!”

  “怎么?他没有在尧丰酒楼一掷千金,一夜散去其父半生家产?”

  “呵呵,他是做过一掷千金这蠢事。不过那夜散掉的家产只不过是他家的九牛一毛。”

  谷粼迷惑的看着萧骐笑得稀奇古怪,想起他说过龙门是他和华野十六岁之时做的梦,又想起在尧丰酒楼里那天和臻仪说话,道:“你们应是认识很久了吧。”

  “呵呵,四海之内皆兄弟。不过,你也该认识认识他的。”

  “哦?为何?”

  萧骐一笑,策马往京都相反的方向而去,谷粼随即调转马头,也跟着走。

  矛儿和棍儿见他们俩走了,赶紧拉起马绳,驾着马车跟随他们。

  “知道景洳附近那条清流溪么?”

  “自然,我去过。那溪唤清流,听闻是父亲命名的。”

  谷粼想起她第一次和萧骐起争执的夜里,她一个人在那溪边待到了天明……

  “不错,是恩师手笔。那里还有一块石碑,上面是晖风。”

  “‘清澄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照人间。’对么,你到底要说什么?”

  “那是华野秘密找来邙山天匠刻上的。”

  “……”谷粼闻言,拉马绳的手儿一抖,抬头看着萧骐,“你的意思是,那凿诗的神秘富商,就是华野?”

  “然也。”萧骐温雅地对她笑着。

  谷粼疑惑满脸,皱眉细想着自己记忆里真没这么个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要被查出来,也要一同论上欺君之罪啊!”

  萧骐温声道:“这是恩师在京都担任皇师的时候,华野曾偷偷向恩师求学。恩师虽然不便收他为弟子,但却视他如家人,让他与你堂兄谷墨一起在京学习。当年,清流的灭族,对他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抱歉,我当年年幼,实在记不起来父亲和堂兄提没提过。”

  “不必刻意去想,他不介意的。不过这么多年来,我和他虽一直在追寻龙门,却也一直秘密找寻当年的真凶,只是当年所涉官员乃至擦边的人全被暗杀了,其手法不可谓不巧妙,都是秘密杀害掩饰成自杀,然后官府查案之时轻易的查出该人员所隐蔽的罪行。加上我去了蠡园,只有华野,时间一长,物证什么也消灭得差不多了。”

  流云驹似乎很不满意这种慢行的速度,不时愤愤喷气,谷粼俯身轻轻拍它身子,以示安抚。

  “那金狼的事,你们又怎么知道的?”

  “所幸,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吧!本来这件事被伪造的全无纰漏,但,一切都太完美了不是么?人证是两名太学府的侍郎以及一名驿站守将,三人对自身包庇隐瞒的罪行供认不讳,时间地点时间一字不落,毫无错漏,简直像是反复背诵过的。

  物证是那纸晖风的‘对敌策’,里面反复使用恩师写作常用的字句,但熟悉恩师文章的人便会发现那些字句使用得过于频繁,这是恩师一向注意的地方。另外,最可疑的是那父皇接见的那名银丰的神秘来使,事无不可对人言,不对人言的必不可见人,不是么?”

  说着,萧骐转眸看了一眼闹脾气的流云驹,它瑟地一下,喷了口气,不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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