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可以带他上去？
不过沐凡歌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对于修真界她自己都有几分害怕，况且到了那里，她自身难保，可保护不了他。
不过这小子倒是有几分天赋，学得很快。
“行了，今天便到这里吧。”沐凡歌听到了他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站了起来，“饿了吧？我带你去找点吃的。”
接着沐凡歌仍是换做老妪的打扮，那小六儿为人也十分机敏，没再问她缘由，便跟着她上了街。
这街上的人已比方才多了许多，沐凡歌虽然身上没有银两，可乾坤袋中有，方才要不是那个妇人不由分说拉住她，没准她还来得及从乾坤袋中掏点出来。
小六儿很久没有吃过什么好的了，吱吱又是个贪吃鬼，一屉小笼包子方端上，一人一鼠便埋头吃了起来。
人多的时候，辰宇飞在高处，此时才落下来停在沐凡歌的桌边。
“有什么话，便直说吧。”没想到是沐凡歌先开了口，辰宇刚张开的鸟嘴又闭了起来。
“哼，不说就算了。”沐凡歌转过了头，不想理他。
辰宇又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问道：“方才那人是谁？”
“哪个？”沐凡歌终于又转了回来，却是看向了前方，没有看辰宇。
“就是刚刚在那里，让你哭的人。”
沐凡歌冷笑：“好啊，原来你一直跟着我。”怪不得她有听见振翅的声音。
“你以为我想跟吗？”要不是现在是鸟的形态，辰宇差点暴跳如雷，“还不是因为安尘和兮妹要我照顾你？”
沐凡歌又没说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既然那人欺负了你，你再讨回来便是，何必哭鼻子？”辰宇又苦口婆心道。
“你说什么呢？”沐凡歌瞪了他一眼，“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辰宇收起怒气，想了想，又道，“难不成是你负了他？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沐凡歌被他说得哭笑不得。
其实她与江轻石之间，若是可以的话，她又何尝不想跟他在一起。
她多想此刻在他身边的那个人能是她自己。
可是多了这么长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已不确定对方是否如她一般，此心如初。
而且，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可以，她已经害了他一次又一次，难道还要害他被逐出修真界，沦落到跟自己一样的地步吗？
他是天性灵根，天之骄子，东海未来的乘龙快婿，飞升指日可待。
而与自己在一起，便什么都没有了。
……
沐凡歌吃了点清粥便饱了，几年来她在须弥界只食瓜果竟然也已经渐渐习惯，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
为了堵住辰宇的口，她又为他叫了一份瓜子，想来身为一只鸟他应该爱吃。
却没想到当她好心将瓜子递到他面前的时候，辰宇竟然毫不领情，“咣当”一声，抬起两只爪子便将碟子给踢翻了，接着便一扭头一下飞上了半空中，再也没有理沐凡歌。
留下沐凡歌一个人对着一人一鼠，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
吃了半晌，沐凡歌望着这条街，忽而又想起清早看到的那个诡异的送丧队伍，越想越稀奇，随口问道：“阿顺，你们凡人送丧的棺材里，都是空的吗？”
“什么？”小六子差点嘴里一口馄饨喷了出来，还好他连忙转头，才没有喷到沐凡歌脸上。
“仙子姐姐……我、我还没吃完……你为何这么问？”他用衣袖抹了抹嘴边，又道，“棺材里自然是死人，还能是什么？难道是诈尸了？”
“这么说来，你们并没有这个习俗？”沐凡歌面色凝重，沉吟了半晌，忽而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糟糕！”
什么尸体，棺材的，话说到这小六儿已完全吃不下，他摸了摸自己许久不曾圆鼓鼓的肚子，满脸不解。
“你们这里的坟地在哪里？”
“什么坟地？一般他们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地头，像我们这样的贱命死后，就只能被抛到乱葬岗去。”
“是个大户人家，他们家……”沐凡歌用力回想，那个街边的妇人曾提起过的。
“对了，是个姓李的人家！”
“李家？”小六儿眉头微微一蹙，这李家可是这里的名门望族，谁人不知，“这我知道，仙子姐姐，你跟我来吧。”说着他站了起来，往城西而去。
第49章 故人
第49章故人
出了城，地上的纸钱渐渐多了起来，十里镇的西边是一个小小的山头，上面有大大小小的坟包，看来就是李家的祖坟的所在了。
沐凡歌一路跟着纸钱的踪迹，果然找到了一个新立的坟头，那上面的墓碑都做得十分讲究，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沐凡歌将手贴在了坟包上，总觉得这个墓里头有古怪。
跟她清晨感知到的略有不同，这个墓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究竟是什么呢？
她往乾坤袋中掏出一个铲子就往土包上铲。
想当年这铲子还是朝雨大师罚她干活，为半坐莲花池除淤泥的时候给她的，幸好她一直留着，此时派上了用场。
“仙子姐姐，你做什么？”小六儿在一旁惊恐地看着她。
“这下面有古怪。”沐凡歌脸色凝重。
“这……”小六儿苦笑，“可是大白天的挖人家坟头不太好吧？若是被他家的人发觉了可就更不好了。”
沐凡歌想了想，扔下了手中的铲子，站了起来。
“那咱们便晚上再来。”
小六儿闻言哭笑不得，不过好歹是阻止了她。
两人又返回了十里镇，沐凡歌让辰宇先跟着小六儿回去破庙中继续修炼，自己则与藏在乾坤袋中的吱吱在城中逛逛。
她随便走一走，便打听到了李家的事情。
原来这李家是这里的富绅，平日里乐善好施，是十里镇有名的大善人。
说起这次的丧事，十里镇的百姓都是一阵唏嘘，原来死的是李家老爷李仁义的儿子李全武。
好人没好命啊，没想到李大善人行了一辈子的善，积了一辈子的德，老天却要这样对他，让他的独子小小年纪便夭折了。
不过她又听镇口算命的瞎子说，这个李全武出生时他便给他算过一卦，他是阴年阴日阴时出生的孩子，极为不详，活不过十八岁，李家这么多年行善积德多半也是为了这个独子，没想到这孩子不到十四岁便真的没有挨过去，忽而暴病而亡，死得十分蹊跷。
这算命的瞎子拉着她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当然大多时候是在吹嘘自己料事如神，果然没有算错。
可惜天命难违，无力回天。
他又一把拉住了沐凡歌，嚷嚷着说她上辈子命好，只是死得惨，这辈子肯定能长命百岁，还问她的生辰八字，要为她好好算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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