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雨势减小,他抬头一望,拂尘正静静躺在他那孽徒的怀里,“你这欺师灭祖的臭小子,还不把武器还来!”
穷奇甩了甩布雨拂尘,好像在试手感,毫无悔意,“唔,不错不错,以前我老觉得这东西俗气,现在使了使真感觉不错。”
边上的飞廉皱眉,朝赤松子吼出,“喂,去抢回来啊。在原地叫唤有个鸟用!”
赤松子被峕姬一计吃了个大亏,只好把气撒在飞廉身上,“就会叫我抢,你的兵器不也被这小丫头抢了!你怎么不去抢回来!”
“那怎么一样啊!”飞廉骄傲地看着妭女来回把玩着他布风拂尘,“那是我女人,我的就是她的,她的就是我的!”
赤松子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气晕了,可又因奈何不了穷奇僵在原地!
殷契笑呵呵地出声道:“先生,风伯说的对啊,你怎么不去抢呢?穷奇横竖不过是个小辈,还是你曾经的徒弟,没道理你抢不过他啊。”
峕姬和妭女听了,见赤松子面有难色,立刻心有灵犀相视一笑。
飞廉这下真的困惑了,不觉帮起殷契,“是啊,为什么不去抢?”
面色涨红有苦难言的赤松子这下连胡子都气歪了,脑袋一白立刻脱口而出:“抢枪抢!就只当让老夫抢,穷奇这臭小子天生水胎,别说老夫了,连他老爹都碰不得他!抢个鬼啊!”
“哈哈哈,师父说的极是。徒儿此番来能见到师父已是满心欢喜,不想还能得到师父的不吝馈赠,小徒小徒真是……”
欲言又止,似真似假,峕姬趁着赤松子分心偷偷向殷契和妭女送了个撤退的眼神,后二者会意,起身伺机而动。
“穷奇,老夫虽一时奈何不了你,却不代表别人拿你没办法!”赤松子显然也捕捉到了几人准备逃之夭夭的味道,恶狠狠地威胁。
峕姬此刻突然浅笑言道,“先生,本姬敬您是历朝老人不想与您相难,请您明白。”
她的话暗含意味真让赤松子静了下来,他和她都清楚那八十多年她在自个儿的天柱石室里过得什么日子,原以为峕姬被夺了神力才逃不出,到了少昊带她走的那天他才发现她竟早已用天晷的力量找回了神力,只是为了不违背炎帝的意志才勉强留在里面遭受他白眼的。
这丫头绝不是个善茬,投靠蚩尤为的是刑天一番重振神农的百年计划,如今这仗越打越蹊跷,越打越不像样,心里早有退意……
闹也闹不赢,打也打不过,现在才要去喊刑天和蚩尤是来不及的。
也罢,这未必不是天意。
于是赤松子叹了叹,朝飞廉道:“咱俩走吧,等这仗打完了老夫陪你去给黄帝提亲。”
一句话让人喜让人忧,妭女立刻朝殷契露出不虞之色,后者无奈干笑,含糊其辞,只有飞廉雀跃起来,简直把还握在妭女手上的自个儿兵器当做了聘礼。
“真的吗?!”
“真的。”
赤松子点了点头,朝峕姬他们摆了摆手,示意几人离去,又拿起地上没喝完的酒壶倒了杯黄酒递给飞廉,“真的……只是你杀了黄帝部落那么多人,这一身皮我看你得被扒个精光才进得了洞房。”
“……”
当日风伯雨师不知所踪,从此蚩尤大军再无晦冥大阵相助,初露败象。
第二十七章 大战落幕 (上)
第二十七章大战落幕 (上)
1,涿鹿落幕
丝绸舞鞋点地,曼妙舞姿动人。
轻纱舞衣凌风,棉软身骨傲人。
红酥手,醉流年,玄女一舞天垂暮。
金步摇,落尘华,再舞倾君倾人国。
前是妭女欢舞,后是殷契弹琴,那是神农大营里篝火晚会里绝美难忘的一刻,为迎接天北神祗后土的到来而举办的晚宴。
一席众人,上座少昊旁边就是神秘的后土大神,两人看着美轮美奂的歌舞,笑谈甚欢之间还不时指点一下殷契和妭女的配合。
后土孤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能与少昊同座已是奇事,今竟还能言笑晏晏,真叫奇迹,看得下边人是那个瞠目又结舌。
上座的少昊与后土哪知他人想法,只是从不断绝的笑语不停传来,叫穷奇和祝融等人不得不佩服少昊的个人魅力。
“父神年近古稀,又老爱把自己打扮成青壮年,这回病重真是丢了共工氏的大脸了。”后土轻笑道。
少昊用右手撑着脸,身后侍女为二人轻轻扇着风,“从前倒没见共工病得如此重,此番一病数月怕有蹊跷,这才让尊驾来此。”一顿又叹:“这仗打不完,怕共工也不安生哪。”
后土接过侍女递来的酒水,微微抿了口,“蚩尤和刑天就是没事找事,好好的神农弄得这残破样儿,叫本尊日后如何收拾。”
沃野最怕战火,经过践踏的土地要恢复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岁月才能恢复如初,真是耗神的一件事。
少昊赞同地点点头,目光扫过妭女的舞姿,声音压低,让琴声没过,“莫说共工病得蹊跷,就连这仗打得也莫名其妙。”
“此话怎解?”
后土聪明至极,一下便听出了少昊的话中之话。
少昊目光闪烁,指了指后土手里的酒水,在远处来看似在介绍神农美妙的酒水,“不妨问一句,若您吞了秋天的果实,当如何?”
她一惊,脸色微变,盯着手里的酒水,心想莫不是少昊在提醒她共工病重莫不是饮下酒水了?!
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君上的意思是……是……”
他早已转眸含笑看着篝火上的歌舞升平,唇形不变,只是几乎可听一句低语,“揣测而已,因至今找不到救治共工之法,故提醒尊驾须谨慎。”
共工听完,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穷奇是自家兄弟,要弑父当年闹翻就动手怎会等到此刻结盟才下手,这种愚不可及的事情肯定不会做。少昊和殷契是中天帝子,前者是父亲的主子,两人一向和睦,以礼相待,甚至少昊当年下界还将天西大权交给父亲暂代,可以信任。后者身为火神一南一西还是小辈,与父亲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了!至于瑶姬和黄帝、妭女,如今他们有求于父亲怎么会在阵前动手?
那么,只剩下祝融?
会是他么?
听闻颛顼之子梼杌好战,波及天西,少昊和共工曾使计囚其,结果被帝俊用乾坤袋一把锁住,颛顼大帝震怒,与父亲结下梁子,而祝融出身正是颛顼氏,他为了颛顼公报私仇也不无可能的……
如此一想,共工的目光便一直扫向祝融,看得他那个莫名其妙,还被同座的穷奇揶揄数次。
少昊也看见了共工的异样,但知道她可能与黄帝等人过从甚密不会怀疑他们,于是也不说破,反正她会注意便好。
酒过三巡,终于与共工合计好了后勤补给事宜,一群人便各自散了,黄帝押着妭女回去歇息,瑶姬拜别少昊也跟着离去,殷契与祝融还要夜巡各营,后土穷奇姐弟俩心系共工病情遂去了医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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