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得很,拼神力,自己又如何是历经百战的祝融的对手,不过祝融拖着她两个多月却未伤共工分毫,便是有其他企图了。
祝融笑了一声,眼珠子一晃,盯着那顶天立地的不周山,轻悠道:“毁了它。”
后土与峕姬惊住,他要毁了不周山?!
两人的目光同样聚集到山上那巍巍入云的天柱峰,天柱一倒,六界必毁!
后土脸色青白怒道:“你疯了吧?!吾与颛顼不过私仇,大不了就是一死,为何要累及六界?!”
祝融依旧笑得无谓:“别嚷嚷啊吾之女神,要是嚷来病重的西王母,如何能完我大计。”说着,抓起手中禁锢的共工,“素闻我们英伟不凡的共工大水神力拔山河,化水成龙……如何,共工君?是救你的一双儿女,还是毁了他们?我给了你两个月的时间,该想明白了吧。”
难怪祝融留着共工两个多月,原来不是为了牵制后土,而是为了威胁共工!不周何其威力,凭后土一人如何能破,普天之下只有共工一人能够为之!
峕姬愕然愤然地瞪着祝融的背影,六界一毁,他的地位、神力、一切都会跟着毁灭!此人到底出何目的要为如此损人不利己之事?!
共工粗喘着睁开病弱的双眸,迷茫中看见震惊的女儿正坐在不远处。
那是他的女儿啊……
万年前的一场突如其来的恋情令她从此不见外人,令天西共工氏与天北颛顼氏反目成仇,但,她后土依旧是他共工的女儿。
他当年一怒之下狠心断了她的爱恋,可如今她依旧会在自己危难之时回来相助共工,甚至明知打不过祝融还跟了他们两个多月,不离不弃。
后土啊,他的女儿,他的骄傲……
他迷蒙地朝后土眯眼一笑,往日的神采似一瞬皆回,为了这样的女儿,又有何不能牺牲非要保全的。
他闭起眼睛,想起昔日在天西与少昊的种种,想起浪子回头的儿子穷奇,心里又是无限满足,有族如此,有主如此,于愿足矣。
他睁开眼,望着天柱上天晷那悠悠的光芒,少主啊,愿你能化险为夷,原谅属下……
后土见父亲神色不对,心里忽地一突,还来不及说话但闻当空一声啸,共工自祝融化为水烟腾空直上,瞬时不周山大雪融化为一场磅礴大雨,乌云密布,电雷震天!
“父亲!不要啊!”
后土惊红了眼,不知该如何阻止!
峕姬在土堆后头也是手足无措,一咬牙用神力反手捏了一个决,趁着祝融与后土分神之时化为一道光箭冲上天柱峰。
天柱峰上终年雪色,只有天晷那片地儿翠绿如春,但此时大雪已变成大雨,草木被雨霜大力捶打,恹恹垂下了头。
峕姬来到天晷边上,由于使用神力的关系,咒术又被发动。
天晷似乎感应到了不安的气氛,嘤嘤发出低鸣。
她手抚着天晷,随着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一条巨大的水龙破天而出,其上正是奄奄一息的共工。他驾驭着水龙,紧紧困住不周山,用力一掐,山体立刻被拦腰折断!
看来共工为护女儿周全,这不周山怕是不保了。
峕姬皱起眉头,紧紧抱住天晷,不周山虽有天柱峰的支持,此刻却已慢慢倾斜,六界大地立时晃动不已,已朝东南方寸寸塌陷。
她头靠晷面,心里却焦急万分,少昊、榆罔、西王母等人的身影一闪而过,原以为自己是回来侍奉姨娘的,没想到就这样被逼上了生离死别,原以为从此温暖爱恋将相伴终生,没想到就这样被推上绝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耳际是一阵阵巨石裂地的响声,是一阵阵生灵涂炭的哀嚎,她双手将天晷死死抱住,如何也做不出抉择!
是生……
还是死……
少昊……
一道光束闪来,她回头一看,却是青灵扶着脸色病白的西王母而来。
峕姬看着亲如母亲的姨娘慢步走来,再也忍不住泪水,扑到她怀里,“姨娘!”
西王母轻轻地抚着她的发,“是姨娘不好,晚来一步。共工……他已经去了。”
峕姬紧紧抱住西王母,又听她道:“祝融却食言了,抓了后土去了前线,估计是去胁迫昊儿和穷奇……峕儿,早知今日,姨娘就不该让你出昆仑。”
青灵闻言,突然看见天晷大发异彩,瞬间明白了什么,立时泪如以下,快步走到西王母和峕姬边上,颤声道:“主子,难道没别的法子了么?”
峕姬自西王母怀里抬起头,一双眼哭得红红的,望着青灵道:“我走后,麻烦青灵照顾姨娘了。”
西王母闻言,也红了眼,自己又如何舍得这几千年相伴的孩子!
青灵还想说什么,峕姬却推开西王母的手,慢慢地融入天晷之中。
“主子,姬上这是做什么!”
西王母直起身,望着天地慢慢地开始倾倒,望着日月星辰慢慢地开始紊乱,望着江河湖海开始逆流。
她知道一切才刚刚要开始。
心痛地回望了一眼天晷,手一动,将天晷化为一张手掌大小的金色晷面,交到青灵手中,“去吧,将此物送到少昊手中,就说能解六界之危,峕儿在吾处安危不必担心。其他的……皆不可说。”
“主子!”
“去吧……”
西王母静静消失在雨中,留下愕然跪倒的青灵……
第三十章神界陨落(中) 2,女娲之谜
神历十三万七千年三年九月廿七日至廿九日。
黄帝听闻炎帝自西王母处夺得一神器厉害无比,心急之下,一连两日将六大部族派出轩辕之丘,在阪水河谷谷口,树大旗,舞大鼓,声势震天,随后又摆起了一字长蛇阵,向阪泉进军,欲一探神器之究竟。
“该死的祝融!让他毁了不周山,是让他抢回天晷!这倒好!不周山毁了,天晷却不见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君上当初就不该答应与神族结盟,果不其然,都是一群卑鄙无耻的鼠辈!”
黄帝手下有熊氏统领怒不可遏地当着众人摔下酒杯!
旁人见黄帝脸色也不好看,便劝了劝,“别喝了,阵前饮酒是军之大忌。”
黄帝默默看着下头的人或怒或忧,心里却也捉摸不出天晷究竟在何处,按说天柱一倒,天晷应该再无至高之地容身才对。
此战一毕,六界他必收入囊中,但唯一不可控的便是六界之外的时空。
想着,他道:“神农峕姬现在何处?”
边上侍从回:“回君上,正在昆仑侍奉病重的西王母,据闻也在为天晷遗失一事备受西王母责备。”
黄帝闻言更疑惑,峕姬生来便与天晷有秘定,会连她也找不到天晷么?
“报!”
一名探兵自外营疾步而入,跪在帐前,“报,我军前方再次失利。神农严阵以待。我军疲乏,现已归轩辕之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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