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拳紧紧握住,大风呼啸,他此时冷厉神色一览无遗!
“破地狱,放厉鬼,引忘川……是玲珑塔里七宝之一的乾坤尺!只有那把尺才能引出玲珑塔那穿梭各界缝隙的力量!拿了把破塔还能搞出那么多事儿,好你个亓官思!”
他的双眼第一次如此深沉地转向那天东之方,“……旹姬,你还不来么?”
四千五百年后的这天,忘川水自冥界被引,新一轮的仙魔大战正式拉开序幕。
此战比以往更加非同寻常,冥界视死如归的鬼兵加入仙界大军,骁勇善战的阿修罗兵马为如虎的魔族添翼。
黑帝正式宣布,冥界至宝玲珑塔为堕魔亓官思所夺。
亓官思,这三字再一次响彻六界,人人闻之丧胆,如万年前的那一天,魔君问世,生灵涂炭。
第十二章 魔君现世(上)
第十二章魔君现世(上) 1,冥帝重伤
时而黑黄时而赤红的忘川水于大地深壑里肆虐涛浪,天南之端弥漫着忘川中冲天的怨气,这是即使饮下孟婆汤沉进忘川里也无法忘却的刻骨之情,或爱,或恨,或贪,或嗔。
忘川将临酆屿一分为二,奔流入海,近海的海水也被一重重灰黑所侵染失去了原有的海天一线青蓝碧色。
仙界天兵天将联合冥界的鬼将阴兵于入侵的魔族、阿修罗族分河而战,自忘川涌出冥界后,岛上所有激战全部停下,双方南北分踞,谁都不肯服软,而谁也不再轻举妄动。
因为一旦踏入那汹涌的忘川,就会被河里的冤魂拉下,所有前尘往事,所有修为法力,全部化整为零,消失殆尽,甚至自己的三魂六魄将永远留在忘川河底,难见天日,无论是谁。
白帝和魔尊司马不知打到哪儿去了,冥帝留在临酆屿上空封堵出逃的厉鬼,大军由黑帝、赤帝接手,二者立于北方中心点,与敌方遥相对立,坐镇军心。
兵贵神速,赤帝原想快刀斩乱麻,速度将敌方扼杀于微时,却被黑帝拦下。
黑帝的意思是论速度,阴兵虽乃六界第一,可阴兵力弱,若想偷袭估计难敌诡计多端的魔族和勇猛当百的阿修罗,论法力,仙将虽乃六界最强,可想追上阴兵的速度,还是不实际。
赤帝听后深以为然,故与黑帝做计以不变应万变,严阵以待,还盼白帝能迅速制服司马赶回阵前,统领只听他号令的天西大军。
反观对方阵营,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进攻,但无论是魔族还是阿修罗,皆是对忘川水或忌惮或无惧,成群结队的拥在深壑边缘围观,大有想踏入试试之人。
就在忘川河畔的人越涌越多时,魔族阵营突然传出曲曲靡靡之音,时有男女调笑,荒淫无耻,时而高雅清灵,澄净无比,时有痛哭惊叫,骇人听闻,时而稳人心魂,温如月色。一曲唱罢再换一曲,各种乐器绵绵不绝,音色高低婉转之间无不带着一种糜烂堕落的气息,勾魂的勾魂,迷离的迷离,痴狂的痴狂……
莫说魔族,就连战意最旺的阿修罗都被唱出了几寸柔情,各个忘了身后的忘川,沉醉痴迷的朝唱曲的营帐踟蹰靠去,不到一会儿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人潮。
这古怪的曲儿也引起了仙界诸将的注意,白虎领着黑帝来到阵前,隔着河望去,耳边是那凄迷慵懒的歌声乐声,眼前是黑压压一片人海。
黑帝眯眼,再细一看,人海外圈甚至越过忘川,有些已然痴迷的仙族兵将也为了一圈,估计是还有些理智,尚未跨过忘川,他冷笑一声,“这曲真好大劲儿,能勾魔族阿修罗这些个无一点意志可言的东西,竟还能勾我仙族儿郎们,看来是有些来头的,倒是冥界练兵有方,不为所动,真是孤方之幸也。”
白虎一见还真有不少打先锋的天南小兵围在忘川那头,忙拉过一名天南将领,手指外圈的仙兵方向低声吼道:“还不快去把这些个不长进的东西叫回来,你看看人家冥界鬼兵,也不嫌丢人,统统给本将拉回来按天规严惩!”
将领连声哈是,擦着冷汗就跑前线逮人去了。
将领刚去,就有一只黑色的纸鹤自北随风飞来,摇摇晃晃的停在黑帝肩上,后者挑了挑眉,便举手拿下。
白虎利眼,认出了那是天北专用的传信方式,正如他们天西以法力织就红圈传声。
黑帝撑开信纸,神情突然紧绷起来,大手一捏,纸鹤瞬间化为一片灰烬,他微一侧首瞟了眼白虎,低语道:“是执明的信。”
“玄武将军?”白虎眨眨眼,突然涌现一股不好的预感。
玄武是四方仙将中最为稳重的大将,他素来轻易不会在黑帝外出之时传信,尤其是今时这般四界对战时刻,而今竟是他的信,莫不是天北出了事?!
黑帝移开眼神,但面上隐忍出几分铁青,“孤的天牢被破了,有人越狱。”
“什么?!”
仙界天牢何其牢固,冠域内之坚,自仙界立天牢以来,千万年从未被破,甚至胆敢越狱潜逃。白虎基本是不敢置信的,但黑帝之言历来言之凿凿,能不信么?
黑帝含了些迁怒斥道:“还不是你们送来的那个什么竞女!孤当时见她第一眼就知道那不是个善茬,白显纪尽会给孤找事!”
“竞女?!”
听了名字,白虎这才猛然想起几个月前在天西招拒里被白帝逮住的小仙婢奸细,据说是十殿阎罗宋帝王座下鬼仙,为此白帝之后还特地奔走了一趟黑绳大地狱向宋帝王说明情况。当日看那竞女柔柔弱弱的样子,他原以为充其量不就骂主上几句,没想到她竟还有本事越天北大狱?!
你会后悔的!她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执迷不悟……你一定会后悔的……
白虎皱起眉头,记忆里那个奸计被破仍朝着白帝破口大喊施用媚功的女人仿佛跃然于目,那股子凶狠还真不得不令人叹一声:人不可貌相。
心一蒙尘,一介鬼仙也不外乎如此。
黑帝不待白虎多想忽然咦了声,“孟章,有人出来了。嗯,风彩不错,啧,可惜是个丑八怪。”
果如黑帝所言,白虎望去,那奏乐的营帐前已立着一男子,长身玉立,虽败灰长袍加身却难掩其骨子里透出的一抹雅,但就是面容上疤痕累累,有碍观瞻。
他形容瘦弱,站在大大小小的魔族百怪之中,更显得瘦小如豆芽般。
白帝顿了顿,眨眨眼,“黑帝爷……那就是,传说中的,亓官思?”
他曾听主子说过亓官思的模样,也在天西发出的檄文里看过他的通缉画像,不过……此刻一看,少了几分他自己想象中的穷凶极恶的残暴之象,倒是有一股柔然的雅致,是仙独有的气度。
见过不少堕仙的白虎,现在看到亓官思,心里倒有几分不觉得他像一个堕仙,他身上似乎还保有几分仙气……
“哼,可不就是咱大名鼎鼎的亓官思么!”
又听身侧黑帝指着亓官思手肘上靠着的一把晶亮的拂尘,冷然道:“孤就想刚刚那怪曲儿哪来的,原来是玲珑塔里的净世拂尘。神器有灵不愿为魔族所用,在妖风中挣扎,才会有那般曲曲折折的变调,不至于让这厮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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