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袖淡淡摸了摸小狐的脑袋,淡淡道:“不敢。”
“你的师父沈言,有一位仙友,叫做洛墨的,同我也有几分交情。”水心一笑,全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这些事情告诉她也无妨,她今世不过一个黄毛丫头,还能闹出什么乱子来么?
橘袖做出安静聆听的模样,没有接话。
对她的态度很是满意,水心自顾自倒了杯茶,接着说:“说来也奇,洛墨同景乔却是一见如故,他十分看重这个弟子,多多少少的我同景乔也有几分交情。”轻抿一口茶,“虽说在其位谋其职,我本不该让他进来。但是又无大事,不过是给我送点吃的,这也无伤大雅,你说对不对?”
抓住了重点,橘袖不想在这里停留,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水心的话。她起身笑道:“境仙说的是,橘袖受教了。”说着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
木倾忍不住在身后问:“公……你去哪里啊?”
橘袖摆了摆手,淡淡道:“找吃的,橘袖不做蹭吃蹭喝之人。”
身后有片刻的静寂,便传来木倾同水心的小吵小闹。橘袖咧嘴一笑。
找了些野菜野果,橘袖打道回府。肩膀上的幽抱了一个小果子,身后的小狐嘴里叼了只野鸡。对此橘袖有些奇怪,“小狐你不是灵兽么?”
小狐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那你不是喝露水,吸食日月精华的么?”
小狐张了张嘴,野鸡掉了下来,它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又指了指嘴巴,然后咧开了嘴竟有些笑的意味。橘袖愕然,不再管它。
方才水心提到洛墨,橘袖倒是有几分印象。虽说当年对云乔不太了解,但是他的好友叫做洛墨一事还是知道的。作为好友,洛墨对今世的景乔颇为照顾无可厚非,只是……橘袖心中却在隐隐担心着什么。她在害怕,她在怕也许景乔从一开始就知道千年前的事。这样的话,他对自己的好也很容易解释通了。但这却是橘袖万万不能接受的。她那样抵触七袖的身份,自然也不允许自己沉陷在虚幻中。
在木屋里找到一个瓦罐,橘袖驾轻就熟地在门外支起了火架,轻念口诀灵力汇聚指尖。一星火光从指尖发出,点燃了柴火。橘袖对此很是满意。小狐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橘袖拢起的那堆火,发出呜呜的声音。
橘袖用果子塞住了幽的嘴,防止它一不小心就吐口水将火熄灭。然后撇了可怜兮兮的小狐一眼,伸手将它的野鸡拿了过来处理。
她做这一切很是熟练,在石头村虽然不太懂世故人情,但是农活却做得很好。
水心和木倾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她这般血腥的行为,有些瞠目结舌,他还是小看了这家伙。
橘袖没有理他们,心中想到是这几日的修炼安排。前世的她主修雷系术法,得以深厚的修为作基础,眼下她修为不够,自然不会急于求成。只是,千流初级术法书并未带在身上,只能捡些简单的法术来练习了。
她这边煮着野菜粥,帮小狐烤着野鸡,替幽擦了擦嘴巴,也没看出手忙脚乱的感觉。水心颇为泄气,但却想到怎样完成沈言交付的任务,他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几本书来扔到橘袖身边。
“你方才那个聚灵点火用的不错,只是有点弱。这几本书是方才景乔留下的,你这几日在流境好好学着,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水心拢着袖子笑得得意,“这些我都会哦。”
橘袖腾出手来将书放到身后,不咸不淡应了声:“多谢。”
小狐好奇地跳到那些书上低头嗅了嗅,橘袖伸手推了推它,小狐不让还用起法术来。幽看得有趣也参与进来。一人两兽玩的不亦乐乎。
木倾有些艳羡地拉了拉水心的袖子,“水心,我好羡慕他们啊。”
“是啊,一千年了,流境什么时候这样热闹过。”水心也有些感慨,回首往事一晃而过,日日不变的守护,竟也过了这样久远,“景乔让我们帮忙管教小狐,你还记得么?”
木倾点了点头,“记得啊。”
水心眼中亮光一闪,“走啊,现在去管教啊。”
于是两人也加入了混乱之中。
橘袖无暇顾及小狐和幽同水心、木倾的斗法玩闹,她牢牢守着自己的火架,僻出一方结界,袖手道:“要闹一边闹,别毁了我的饭啊。”
但是她却是一直笑着的,这样安稳快乐的日子本就是她真心向往的。烦心的先放在一边,一切等出去再说。
这样很好。
指间流沙·服气 秋风过一季,冬雪又消融。七绝山高耸入云,本应渐次回暖的二月,山上却还是冬寒未退。转眼,已是二月十九。对于橘袖来说,修习法术的日子几近相同,乏善可陈。这一年来,她不曾参与千流的任何考核活动,也不曾下山。她等的,无非是明日同越潇的比试,结果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后沈言会告知她的生身父母。
景乔觉得,日子越近,橘袖越发激动。她平日里喜怒都很平淡,只有在和小狐、幽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放松下来露出真心的笑。之所以说她激动,便是她的眼睛越发闪亮,看任何事物眼中都是满满的斗志与……欢欣。一年以来,她进步飞快,以常人难以做到的速度飞快修炼到黄级高级水平,已在自己之上。
她终是强大到她可以暂时满意的地步,也在无形中拉开了所有人和她的距离。不管是法术修为,还是心理上。
这一年无论他怎样对她,她对他也没有半分不同。他心中知道橘袖感知千流的温暖,却还是将它当做过路时的一处停留,因为最后总是要离开的,所以也不想留下些什么。他没有资格去阻止,却还是希望能在她在这里停留剩余的日子里多陪陪她。
景乔来到非往殿前的时候,橘袖正将湘焰刀放在手边,坐在树下逗幽玩耍。她双眼中满含笑意,一手将幽推了个趔趄,另一只手却在幽身后阻止它倒退的趋势。脸上是浅淡的笑容,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景乔顿住了脚步,不忍打扰。
幽被逗得恼了,吐了口水出来,橘袖伸手轻挥,水柱便改了方向落在地上。因着腾开的这只手是放在幽身后的,没有了屏障,幽的背部便和大地做了一个亲密接触。橘袖不可自抑地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她才扭头看向景乔,起身抱拳道:“师兄好。”
景乔走了过去,将幽拎了起来,交还到她手上,回了礼道:“师妹心性未变,幽被你□□的也越发调皮起来。”
橘袖点了点幽的鼻子,嗔怪道:“你看你,咬伤了小狐的耳朵,人家主人来讨说法了,怎么办?”
前些日子同小狐打闹,幽不妨将小狐的耳尖咬烂,为此小狐已经许久不曾搭理它了。心中本就有愧疚,又被自家主人这样说,自知理亏。幽抖了抖耳朵,在橘袖和景乔的目光攻击下,终是挪到树根旁,面树思过去了。
景乔朗声一笑,“好家教。”
橘袖亦是一笑,“师兄客气了。”转而淡淡问道,“师兄可是有什么事么?过来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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