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方石本就是仙界之物,交与八部族保管,是信任长亭长尊。长亭长尊莫要辜负天天帝信任。”说话间,眼眉深冷,转而淡然。倒是身后陆久时颇有心思的看他一眼,细细想着方才言语。
“华越仙人多虑了。”一旁的白发尊者摆手道:“我八部族皆是有骨气之人,自然分得清黑白。这宁方石虽本属天界灵石,可它却认血脉。我八部族几百年不断的血脉灌养着此石,按道理,这宁方石若想重归天界,也要天帝能将这几百年的血脉彻底斩断才可。”顿了顿又道:“你这话,岂不是在暗道天帝小气,有朝一日会将这宁方石重新带回天界?”说完,与他人相看一眼,怀畅而笑。
“天帝如何我不知,仙界却不怕做那小气之事。”华越轻笑道,起身躬道:“那就告辞了,后日大典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定当倾力而为。”
“不送。”白亭长尊轻点头。
待见几人离去后,那耄耋面容才渐渐淡去,化为一清朗男子,回身坐下,声音不再苍哑,眼神也难浑浊,看着众人道:“果然如各长老所料,仙界是专为这几日而来的。”白亭长老命危闭关不过六日,仙界便已这般居心叵测。自己只好先化于白亭长尊端坐哄骗他们,好不让对方生疑。
“少长尊,他们如此做,不过是想让八部族共抗魔界与昧谷,我们如何不应了仙界。”
“白亭长尊闭关前亲下的手书,八部族在此当头不与任何人为伍,亦不与不相犯之人为敌,你忘了!”旁边已有人不耐的看着刚刚之人。
“我问的是少尊主,谁问你了。”贯丘长老冷笑道。
“申阳长老说的没错,这既是白亭长尊亲下的手书,也是我们接下来的处事之道。”白晋楚将手中骨杖交与贯丘长老,皱眉道:“八部族正压地府来路,仙界不过是将八部族当作棋子。若是有我们替仙界镇守,他们想要联合各界对付昧谷,可是十拿九稳。”
“可这孟婆……”贯丘长老也皱了眉。
“你倒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论实力,我们比不过地府。”申阳长老轻哼:“昧谷近日与魔界走的频繁,也不惧人耳目,想来是能与仙界相抗罢。”
“被逼急了也不无可能。”白晋楚摇头:“刚刚那华越仙人话说的清楚,日后我们要多加小心了。”
“天界难道能将我们当叛逆之人诛杀不可?”贯丘长老扬声道:“我看那仙人的话,多半是威吓我们。”
“无论如何,我们应当早日与天界脱离关系。否则,终有一日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鸿飞满西洲,鸿飞满西洲
鸿飞满西洲,鸿飞满西洲 “大典之日,是有故人来?”淮锦坐在桌前,看她对着一张张面具以手相抚,细细打量。
青止似是不满手中纯银面具,放下淡淡道:“我脸上面具常年不换,有心人并非不能察觉。明日也实在有我尚不愿见之人。”
“你往日恩师?”淮锦轻笑道,见她手指微顿,又重将那纯银面具拿起:“便选了这个,金银辟邪。”
“淮锦,重华早已警告过你,莫要对我往事来了兴趣。”青止将面具收进盒中,抚着盒子笑道:“与你无关的事,多知便多生事端。”
淮锦不置可否般挑眉:“你若真会怪罪于我,我刚刚便绝不问你。”
“不是他。”青止摇头:“若是他,我便不会冒这个险。”那日一见,常轩已成上神,又对她无情了,一个不慎便出变故。
“自我知道你的往事后,我更觉看不透你。二人说断便断,七年间当真未有半分联系,你说起他来能如此平静,陌生人一般。”淮锦看她:“当真与他连半分情谊都不再?”
“……”青止抿嘴轻笑,摸起头上盘水玉簪,轻散三千发丝:“这盘水玉簪,是重华送给我的,送我的时候是个旧物,我留了很久。有一次放置的时候心里有事烦扰,摔到了地上,我费了有些时日才将它修补好。”将发簪慢慢放在桌上,她才又道:“发簪是发簪,虽有缝隙,也算是修好了。”
“重华曾说我情深意浅,我看此话,半分不假。”青止抚着桌子笑道:“与你说这些是想要你明白,世间如此长,曾有深爱一人相携过,虽无什么好结局,我也不怨。”
“算了吧。”淮锦手间把玩着盘水玉簪,重又还她:“若是我,我便怨天怨地怨不守诺之人。”说完将手中青果扔在桌上:“重华托我捎给你,叹方那边还有些事,我就不陪你了。”
青止听她闭门远去,眼角慢慢溢笑,身后窗因风微开。
他是常轩,可亦是他人眼中风骨凛然的仙界上仙,是曾要了自己性命之人,是使得魍魉灭族之人,是现在处心积虑要压制昧谷之人;自己是因他失了双目,损了身子,那一日日诛心之痛历历在目;可亦是因了自己,常荃上仙被陷害而亡,不得昭雪。他不记当年事,想来甚好。相念于他,总好过两人相缠难断、相思成错。
他若有难,便是我有难;他若拔剑而对,我便拔剑相还。
青止将青果轻放于口,皱眉轻嘶,不过须臾间摸了摸脸边湿意,轻笑:
“这次买的青果甚酸了些。”这妆容,轻易间便化了。
都道情深意浅,于日日思你如初,于月月独身对影。可花下月下,云边林间,不言往事,不言你。
“淮锦多年来藏了不少好东西。”青止将手中之物递过去,轻笑:“眼看不清楚,不过这纹路尚能摸得。八云纹,甚配你。”
重华将面具接过握在手中,心下了然:“八云纹是天界独有,世间难有,她如何肯给你。”
“我答应她,让她此事后跟我们回昧谷。”青止笑着皱眉,口中轻叹:“只是我可记得,三川长老甚是不中意她。”淮锦虽为女子,生性顽劣,又于上云清酒处出落得一身本领,曾为盗得昧谷青天戈与三川长老有过过节。自己那时尚且身在容桑仙域,是于前几年识得淮锦后,偶然间听她讲起的。她便是如此,明知自己是昧谷之人,仍能边饮酒边拍桌子笑着三川长老被割断的胡子。
“祭台附近如何?”
“虽密,却疏漏百出。”重华淡淡道,将窗子关的紧了些:“表面功夫本应做给我们看得,但太多疏漏之处,我疑有诈。怕是哪里走漏了消息,等着我们今夜动手。”
“无妨,只你一人,他们便应付不来。”青止笑看他,听着窗外风打声厉:“自小便是我要你穿那玄色青色衣物,这么多年,你可曾腻了。”
“看不清你,也不知道你这五年可否换过别样衣物。”
“我只穿你见过的。”重华将她手心搭在自己胳膊上,淡笑:“这尚是你去容桑仙域前亲做的玄色锦裘,你可还能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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