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剑法,可要好好练。”右安闭眼说道。
“你骑马的技术,可也不怎么样。”
青止擦拭干净脸,却突觉四周寂静无声。警觉的抬起头向右边叫着柘城,他却仿若无人般,虽与右安一句一话,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正身处昧谷对着月色书写的重华,笔锋突然一顿,停了下来。
青止……
重华看着烫金纸上尚未写完的“盼共一世情长”,眉头渐渐攒起。
“他可听不见。”清朗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直入青止的耳朵:“也别试图做什么,你的道行虽高,可若想打破这隐阵也会耗损内力。”
“我向来不喜那背人说话之人。”青止淡笑道,瞬而咬破右手指尖,滴血入地,经脉中的精气顺手而下,瞬间淡红色在周围形成一个罩形状态。转而七枚化梨针片破风而去,死死的扣在几米开外的粗树的横干上,震得树木抖了三分。这化梨针是几年前梨梨送给她的贴身护物。说若有妖族纠缠,放此物即可。她还笑过梨梨,这又不是妖皇的手牌,哪里会有这效力。
“这么急可不好。”男子出了身子笑道,没想到她竟能凭着这种方式找到他的位置。
“都被找到了,可不会如此小气不报姓名?”青止按了一下手指,因事出有急,血点花这方法她往日没用过,不知效力如何,这次倒真是要她派上用场了。
只是青止还未站稳,突的被人拉了手腕一扯,往前踉跄了一下,险些入了那男子的怀中。
“这是有断袖之意?”青止稳住身子看着他捏住自己的手腕,脸色淡然。只见那男子笑道:“你是女子,何来此说法。”
青止欲向后退了几步,手腕却依然被牢牢抓住,一时挣脱不开,抬头看着男子。男子朱衣繁杂,烫染黑边。一头不似世间的白发低束,落至腿部。脸上被半张金色铁制面具覆盖,仅露出一只左眼及眼旁周围,右眼稍露,面具直到鼻尖,鼻尖以下皆无遮盖。
“探我经脉,可探到了什么。”青止止住了身边相望剑。
“这我可不好答。”男子收了手,虽收了掌心,眼中的惊异之色一闪而过却仍被青止看得通透,晦暗不明。
“你我素未相识,你又何必与我过不去。”青止知道这男子非同寻常人,亦知自己道行绝在他之下。虽心有戒备,但在这隐阵中,她不敢轻举妄动半分。
“难不成你想让我与你家的两个半毛小子过不去不成。”男子嘴角轻扬,手指覆了覆脸上的面具:“本来我是不知道你是谁,只是一方游客,让你们扰了我的好梦。不过你倒是让我发现一件值得去想的事情。”
“那便说来听听。”
“我为何要告诉你。”他从腰间抽出墨色小扇,直点青止眉心中间:“你额间的这朵青花,可是后天而成的?”
“自娘胎起,便有了。”青止不急不慢的答道,青花来的蹊跷,这男子也蹊跷的很。
“哦?”男子似是不信,眸色深了深,笑意微冷:“姑娘可不要说诳语,我的脾气可是不好。”
青止笑道:“与我何关。”
男子刚想上前,却突然看向阵外,将扇子一收:“上仙都来了,那可真是没工夫继续纠缠了。”说完瞬而不见,青止觉得左右肩皆被轻力一点,再回神时,相望剑已撑住了自己的身子。
“仙界竟收了冥界之人为弟子,真当是笑话。”
她隐隐约约见到了身影渐渐消失的男子回头望了她一眼,摘下了面具。
月下玲珑月下人
月下玲珑月下人 “青止!”
常轩在三公里开外,便惊到周围有一股淡淡的邪气自北边弥漫而来,急身赶回湖边,就见到赫连柘城和右安焦急的站在任由相望剑撑着跪在湖边的青止百米之外,赫连柘城左手已化为白鬼百骨,破着似是从不存在的障壁。一旁右安完全慌了神,不管怎样用剑砍去,都像砍在空气里,可用身子却走不近青止半分。
“姐姐!”赫连柘城左手白骨已露至臂膀,仍急得要再向上破去,却被常轩拽向一侧:“你这道行强用白鬼百骨,是不想要命了!”说完闭眼对着前方用破策结直直点去,须臾间破开无形的壁障,身后跟着柘城和右安直向着青止跑去。
见青止只是被下了天穴,常轩才放下悬着的心,解开天穴,知道青止无碍,将青止打横抱起来,放在怀里。
“我姐姐如何。”赫连柘城微红眼眶,刚刚那时候,若不是右安看去,他甚至什么都没感应到。便是用上百骨之术,却破不开这结界。
“只是被下了天穴。”常轩看着这四周,方才结界一破,这结界内弥漫的邪气甚至让他都忌惮三分。静了一会儿,似是想到什么,常轩回头对赫连柘城道:“左手给我。百骨之力不是你能承受的。”
“……不用。”赫连柘城静静的摇摇头,右安站在一旁看着赫连柘城欲言又止。
“你应当不想你姐姐醒来看到你这副模样。”常轩的语气不容置喙,将青止轻放在地上,吩咐右安好好看着她,又在他们周围印了界,要赫连柘城跟着走到不远处的树下。
“左臂伸出,闭眼用白鬼长丝抵住经脉中的乱力。”常轩握住他的左臂,慢慢注入疗愈之术。
“……”
“……柘城,我知你想在之后的每一刻保你姐姐无虞。只是你并不需要内疚,你只需要不遗余力的让自己成为能站在她身前的人。”
赫连柘城闭眼,用右手生生擦了眼角。
约莫三分香的时间,常轩放开他,笑了笑,转身走向仍然躺在地上的青止。
右安见常轩走来,退开几步,朝着仍然坐着的赫连柘城走去,站定了一会儿,终是坐在了他身边。
“过来干什么。”柘城看他道:“这便是不同于人间的争斗。”
“既然你姐姐已经无恙,你如何郁郁不乐。”右安知他此时似是难过,有些口结,他不善于面对这样的场面。
“算了,”赫连柘城看着他笑了笑,转了话题:“一直忘了告诉你,那东西可不是我托我姐姐给你的。”说完竟扑哧地笑出声。
“东西还你!”右安听闻愤愤然,把剑往腰间一横,向怀里一掏,扔到他怀里,转身便走。
“哎,”赫连柘城叫住他:“现在是我送给你了。”说完走到他面前,将袋子递过去。
“相逢一场,我们算是朋友。”
早在你帮我和我姐姐付银子的时候,就已经是了。
高山流水,春柳时过,已遇相念一友。
一直守着青止的常轩半跪扶着她的身子坐了起来:“有哪里不舒服?”
“不过是被下了天穴。”青止寻着四周,看到柘城与右安向这边走来,才安了心:“你来时可曾见到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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