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止环观四方,竟与当初在容桑仙域时坠入的地方略有相同。在他们都进来的时候,头顶就不再是深渊,竟是一片汪洋漂浮于头顶之上。所见之处鸟语花香,恍若仙境。只是再细细看去,青止便了然,头顶汪洋,不过是幻术罢了。
只是,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她好似见过。
“这是哪里。”顾梨看着周围问道。
“八寻。”重华看着前面不远处在擦剑的朱衣男子,向他走过去:“敢问公子是何人。”
男子抬头笑了笑,手里却一直未停下:“修仙者,几位不像是误打误撞进来的。”他朱衣于身,面目虽不惊艳,也算得上是清秀,弯眉勾鼻,眼睛熠熠。
“是你带我们进来的。”青止走到重华身边:“方才多谢公子帮忙。”男子拽住她臂膀时,自己就已经感觉到,这男子虽然仙力浑厚,却少道行。
“我若不带你们进来,你们便进了妖魔横行之地。”男子放下剑,看着他们:“几位为何来了这深渊底下?”
重华眉眼间尽是淡漠:“公子又为何在这深渊里。”
“这个吗。”男子面色略有不满的挠了挠头道:“我师父让我在这里等一个人,说只有等到那个人,才可打扰他。”他师父的脾气一上来,自己可是怕得很。
“你师父……可是等一个来取这八寻旦夕的人。”青止笑问道。
“是。”男子听闻从石凳上起身,看着青止:“师父曾说,若是有人提起旦夕,便去叫他。我已经等了好久了。”
“还望公子通报一声。”青止笑道。
男子握着剑看了她好一阵子,方才道:“那……便请你们稍等。”说罢已提剑离去。他不知几人可是师父等的人,但既然清楚“旦夕”一物,还是禀告师父才是。
顾梨看着男子的背影道:“我们如何信得过他?”
“等会儿便知了。”青止看着四周:“这头顶的汪洋之海是幻术而化,可这鸟语花香,不像是以幻术所为。”
“是以仙力灌养这本不可存活深渊底下之物。”重华道:“不知对方是何人。”
惯看红竹绿玫,不见流云
惯看红竹绿玫,不见流云 不多时,就听见远处有轻咳声传来,三人向前处看去,就见刚刚的男子跟在一个身高不足四尺的白发老者的身后,慢慢向他们而来。待走到跟前,老者打量了三人一番,最后只看着青止,声音苍厚:“那老鬼真没骗我,果真是今日。你已有两件神器在手,那耳我早在你手腕之处,与你血脉相连,我便不为难你。”说完,便以衣袖一挥,石凳漂浮于地面,自己坐于石凳之上:“若是下棋不输于我,旦夕便交给你们。”
青止与顾梨面面相觑,眼中都有错愕之意,青止笑问道:“只是下一盘棋?”
“下棋。”老者点头,摆手示意他们:“若是有何问题,陪我下完这盘棋,我自会一一告知。”
重华看着老者面前空无一物,心下了然,对着老者拱手道:“既然如此,晚辈便与前辈切磋。”说完,撩衣坐于石凳之上,面目淡然看着对方。朱衣男子接过白发老者的拂尘,退至一旁。
顾梨见状,低声问着青止:“不是说下棋吗,如何不见棋盘?”重华落座后,老者微微笑了一番,闭目不言,过了片刻方才道:“请。”两人只是对坐,嘴唇不时微动,却无声息。面前草叶竟自成一态,成螺旋之态。
“他们已经在下棋了。”男子站在一旁,拂尘捧在手间,淡淡道。
青止点头,的确,若是此时屏气用内力细细听,便能听着若有若无的落子声在二人之间轻响。只是……若是重华未能赢了这老者,难不成要硬抢不可?
这棋下的着实是漫长,顾梨已经耐不住烦闷与云子在一旁对看,大眼瞪着小眼。男子不时看向重华,心中略微惊奇。他在师父那里,向来不过一刻便皆为死棋。想来,眼前这个男子倒不可小觑。
青止一动不动的看着双方,她在感知落子,只是做不到纵观全局。有时候只是一晃神间,便已换了局势。
“青止。”顾梨实在觉得无趣,枕着云子眯了一会儿,待醒来后发现双方依然坐在石凳上,便走到青止身边:“他们还没下完?”
青止摇摇头,突然间眼睛微动,感知棋局已散。刚走到重华身前,就听见老者传来一声浑厚的笑声,缓缓起身:“老夫输了,输了。”
“师父,你……你输了?”男子赶忙上前搀住老者,脸上尽是惊讶之色。
“这棋本应该前辈赢。”重华起身对着老者恭敬道:“更妄论晚辈并没有赢于前辈。”老者让他三目,最后依然是双方平局。
“你我都不曾赢对方,便是你不输于我。”老者捋着胡子朗声而笑,与刚刚淡然的态度截然不同:“旦夕就在你们身前,取不取的出来,我便不管了。”说完,转身将胳膊向身前微伸,不过须臾,几人便见到有石台隐隐约约晃动着出现在眼前,上面搁置着两个白玉环青石盒。
“此番输了,那个老鬼高兴了。”老者听着这深渊之地不时传来的苍然笑声,对着面前几人道:“莫要见怪,这八寻不只我与徒儿二人。”
“两个?”青止看着面前疑惑道,两个石盒,莫不是有一个是假的,像取造针一般,要试一试?
“旦夕本就是二物相存,方能合一。”老者走到石台边,将两个盒子取在手中,递在青止面前。离开石台的盒子,依然悬空着:“我已在这个地方守了太长时候,师门不知道从何时便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若是你依然不来,便是久时替我了。”老者看着身边的徒儿,笑道:“若是你能打开,他也就不必再待在此地。”
“师父……”陆九时站在老者身边,眉目间坚毅:“师父若是不走,我便哪里都不去,定会陪着师父。”他只是被家人丢入这深渊的孤儿,是师父救了他,教给他仙法,看着他长大。对自己来说,师父就如同父亲一般。
老者却是摇头:“若是面前这姑娘打开了这盒子,你就是不想走,为师也不能再留你。你该知道,三日后是为师与那老鬼的渡化之日。天命如此,我怎能违抗。”
“知道。”陆久时沉眸,不再言语。
老者看着青止,笑道:“你们之中,为何没有仙界之人相伴而来?”神器一事,历来与天道干系重大,仙界竟无人随来?面前三人虽非魔界,可也非仙界中人。两件神器都已在面前女子身上,此事仙界怎肯答应?
“我们便是奉了天帝之命而来。”青止笑道。
“哦?”老者似是不信,笑着看青止:“天帝……什么时候信了冥界了?”
“信不得,他又能如何。”青止笑问道,上前看着眼前两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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