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老爷听到他这番话,立刻青面冷言道,“这可怪不着我,要不是你冲动多事,朝廷的人能追查上来吗?”
林大富立即怒道,“我费心费力为你卖命!如今出了事,你就想逃是吧!?”四周宾客立即注意到,鸦雀无声,却见林大富怒目圆睁,眉间那川字更是加深不少。
“呵呵呵……无妨无妨,林大富这是吃多酒了,神智有些不清,我这就送他回去。”辰老爷突然流露的笑,明眼人都看出是在可以化解僵局,都也识趣,立刻管自己去了。
等到晚宴重新热闹起来,辰老爷立即派人将林大富带至房间,不知商讨了什么事。玉恒倒是有过猜测,难不成就是有关这灵山军的事?那老妪说灵山军与辰老爷有关,那他极力想要掩护的会不会也是这事?
过了许久,林大富才如释重负走出,脚步生风,像是突然放下什么,尤为轻松。
“林大富且慢……”林大富刚才反应过来一回头,就被人从脖颈处一掌劈下,只觉得当时一阵剧痛,立刻晕死过去。
辰老爷房内烛火未灭,影子仍旧在里头来回打转,门外候着的人拦住了他。他带着林大富那顶绿帽子,遮住了半张脸,暂且可以瞒住守门的人。
“林大富,你又来干嘛?”
他清了清嗓,学着林大富的声音低声说道,“我来找辰老爷有要事商谈,你若此刻阻拦该知道后果如何?”
门口小厮也机灵得很,道,“你先在这门前候着,我自会先去禀报我家老爷。”
本以为,这样的伪装必定被那守门的识破,正准备逃。谁料得,辰老爷竟毫不起疑,请他入门还支开了所有身旁的守卫。进了那门,才知道,从商之人心中的算盘可比他想象中的多了。一堆狐狸崽的头儿,还不就是老狐狸吗?
白刀子架在玉恒的脖子上,烛火下那人笑道,“你佯装混入我屋内,究竟是何企图?为钱?我想你没那么大的胆子,究竟是谁只是你来的?”白刀冰冷贴在皮肤上,全身却如同火烧一般。
玉恒心中跳个不停,脸上倒沉静一片,“辰老爷,你可知……灵山军如今在何处?”
他清清楚楚看见辰老爷眼中突然闪现的惊讶,还有一股子从内心发出的恐惧,像是要吞噬整个神魄。听到这“灵山军”三字,为何他的反应如此激烈,甚至是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畏惧它,却又想要贴近它,太过奇怪了。
“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从哪里听到的灵山军!”
玉恒一五一十答上来,“天牢内一老妇人告诉我,来此处找辰老爷便可知道灵山军的下落,不知辰老爷可否为我解答?”
“是……如妃娘娘?”辰老爷眼中立即闪过什么,随即将手中的刀一扔,双手扣紧他的肩膀,“你即是如妃派来的人,必定会有信物!信物在哪儿,赶紧给我看!?”玉恒看着他,他这举动太过诡异,听闻如妃,为何会如此情绪激动。
他缓缓将那假牙兵符递去,辰老爷瞥见这兵符,眼神中即便是有千万把利剑也在此刻融化,没错,那老妪说的没错,这兵符像是有股神力,能让灵山军的人无条件服从。无论是谁,是老狐狸,还是小狐狸……
“如妃娘娘的信物,你是灵山军的新主人?我等了几十年,等了几十年啊!终于,灵山军又要回来了!”他双膝跪地,与那老妪一样双手合一的姿势,看着窗外微微的月光祈祷着什么。
随后,他站起身子,对玉恒的态度立即判若两人,“二皇子殿下,属下愿追随殿下,兴我灵山军之名声,护二殿下之威名!灵山军副将辰安荣,生生世世,祖祖辈辈绝不背叛!”
灵山军副将,辰安荣……玉恒愣了愣,面前这个十足狡猾的商人,原来就是灵山军的副将。此刻的他分明已经是荣华尽享,却在看到兵符之时,二话未说就出手相助。他突然想起当日老妪的一番话……灵山军的士兵永远不会背叛,生生世世,祖祖辈辈都不会背叛!他们,是最忠实的士兵。
“好!”心中不是感动与震撼,而是一种发毛的东西在骚动着他的心尖,难以言表的情绪,转而化成似笑非笑的神情盯着面前磕首那人。灵山军,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军队,会让人闻之丧胆?
真正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一切他该拥有的东西,他也有资格全数要回!
辰安荣低沉一笑,门外突然冲进来许多守卫,“灵山军将士听令!今日起,再无富商辰安荣,这个世上但凡我辰安荣在的一刻,灵山军就在!”众人突然抱拳大喝道。
“灵山军都尉林德,生生世世,祖祖辈辈绝不背叛!”
“灵山军士兵陈富国,生生世世,祖祖辈辈绝不背叛!”
“灵山军副都尉陈守信,生生世世,祖祖辈辈绝不背叛!”
……
灵山军,生生世世,祖祖辈辈,绝不背叛!
正文 第两百六十二章 灵山军(二)
在避难的山头住了三日,江南还是平静如初。所有别村的人早已在三日之前离开这座山,剩下的都是江南五村她曾经相助过的村民,但在这些人里头,大多数也早已按耐不住。
“颜姑娘,这都三日了,别的村的每日都睡在自己的家中,吃着家里农田里的蔬果,安闲得很。我们呢?却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苦,每日的清粥淡饭,我是卖猪肉的,我可再也忍受不住了!我今日就要下山!下山!”大哥激昂语罢,随后拿起地上的行李转身就走,带去他一身的猪骚。
她来不及赶,转身看着众人说道,“大家,相信我,七日,只需等到七日,我们这儿有充足的食物,绝不会饿着大家!”
一旁的妇孺也被说动了,抱着地上的孩子,很是抱歉说道,“颜姑娘,我想,我也还是回去吧!我家中还放着过冬用的腌菜,得去开开罐儿了,否则该不能吃了……”她方才准备劝说,身后的众人突然如同接二连三拿起自己的行李。
“早就说了,别信这小丫头片子的话,江南有难,我看她才有难吧?!危言耸听!”
一壮汉放声大笑道,身旁一妇人将他的嘴捂住,也只是向颜宋稍稍示意,立刻拿着行李离去,“相公,你说话实在太冲动了,颜姑娘好歹也帮过我们好几次。倘若没有她,我们定还在为过冬的事情发愁……”
“臭婆娘!少说这些没用的了,这女人就是爱瞎逞强,难道她能比那些江南长老还要厉害吗?臭婆娘,你还真是蠢!”
她多少有些失落,看着地上慢慢堆起而成的叶子,今日刚好是立秋,但天依旧还热着,却无法将她胸口的热血点燃。她望着山上稀稀落落的人群,还在慢慢变少,时而她理解他们正常的想法,时而她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会自己多疑了,是不是自己危言耸听了?
“怎么了,少了几个人就把你伤心成这样了?!”她不用抬头,也知道说这话的人是许漫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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