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稍许不安,着急问道,“他们签了?为什么?”
宫人觉得奇怪,回道,“不是,不是圣上将贵妃娘娘送去西北的吗?”风尘突然明白了,看着玉乾一下煞白的俩颊,立刻知道自己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当时颜宋极力地组织他同去,一心让他回来帮圣上似乎都可以解释了。
“圣上真是大喜啊!如此一来我玉都军就无惧于那陈国的军队了……”顾尚书此话一出,立刻一道剑光闪烁在他的胸前,从眼前再一闪而过,立刻闭住了嘴,忘记了说话的本事。
他如同狼一般的双眼,定准着黑暗处不见五指的黑夜,低沉到自己也无法听清,却依旧苍劲有力地大喊出那一个“滚”字。
众人都慌张着看着彼此,立刻撤离,顾尚书自然也没继续留在宫中的道理,连忙带着顾婠婠离开现在这是非之地。
乾元殿前,便只剩下风尘同玉乾主仆二人,冬日渐起的北风吹得人萧条,尤其是断肠人,欲断魂。
风尘什么也没说跪地抽出剑,直指自己的脖颈,“是属下办事不利,害了颜姑娘,属下愿一死谢罪!”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直接紧紧握住了剑锋,血一滴滴落下,落在冬日的泥土里,像是要渗入那地底的监狱,一直往下沉。他正以血肉之躯对抗着那冰冷的兵器,而最后,会是谁胜了呢?
风尘见状,立即松开了剑柄,惊呼道,“圣上,您这是干吗?!”
他的喉咙像是可以挤出血丝来,那般沙哑,不像是原本的那个人,“终究,是我没保护好她……江山同她,我从未有过片刻犹豫,但为何,她依旧离我而去,十年的时间,换来的不过是须臾。”
风尘听不太懂,“圣上,无论如何,颜姑娘都是为了您好,您千万不要这般伤害自己的身子啊?”
他苦笑着,对月苦笑,对树苦笑,对昙花一现苦笑,对这世间的万物苦笑,唯独说不上话来。
风尘有些慌乱了,倘若此时他骂自己打自己甚至杀了自己,也就算了,如今这样,更像是在折磨自己。
“呵呵呵……呵呵呵……”他笑起来像是一个疯子,在大街之上可以看见的那种,众人见了心慌避之的人。或许疯子,本就不是疯子,他们或许内心经历的比正常人还多,只是在承受一些,别人难以承受的事情。
他笑声渐止,随即一下晕倒在地,腰间的旧伤突然疯了一般往外头冒血,吓坏了众人。好在太医看过之后称,只不过是旧伤崩裂,加上情绪失控才导致血流不止,休息一段时日就好了。
“圣上!圣上!”风尘跟在他后头,看着他穿着一件单衣朝着御书房快步走去,“这外头风大又冷,您这样走出来,定会染上风寒的,太医说了,您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他声音听着确实有些不对劲,“我要去找方法救她,无论什么法子,我都要救她!”
风尘拗不过自己的主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两头操心,海大人如今还未回来,倘若海大人送信归来,或许,圣上还能有个盼头,否则,真的要把自己的身子给气坏了。
不知那烛火烧了多久,反正,他一夜看完了不少书卷,只为找到能够打败灵山军的法子,但,终究未果。
而江南,如今却是面临着更大的危机,来势汹汹的陈军,以及人心惶惶的江南村民。
她不禁感慨道,“许大人,眼看着陈军就要打来,村民们还常来军中闹事,实在不利于鼓舞人心。”
许漫修自然知道沈全胜的意思,但对于村民他了解太透彻,此时无论何人说,都是只会起到相反的作用。相反,此时为自己说话,反倒还吃力不讨好,真正能处理这个方法,就是将这些村民继续南迁,平定民心。
“听闻上次传播军中机密那人被将军的手下砍去了手臂,可是真的?”
沈全胜笑笑,“倒不是我的手下,是一个在西北救助的哑巴。”
许漫修看着四周,似乎看到那个蓬头盖面的乞丐,“看上去是个乞丐……”许漫修瞧人,一瞧一个准,这人虽身着破烂,浑身散发着恶臭,但举止之间还是注意的很,说明此人之前的生活很是讲究。
突然生疑问道,“这人看着不像是乞丐,倒像是伪装成乞丐混入军中。沈将军,你可知道他的来历?”
许漫修如此一说,沈全胜心中不得也打起了算盘,确实,她对他一无所知……
“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他的来历我不太清楚,但他当日舍身相救,应该不是灵山军的人。”
许漫修点头道,“既然沈将军都如此说了,那便不必担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将军还是小心注意一些。”
沈将军谢道,看着那个乞丐的背影,弓着背,蓬头垢面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别的意图的人。是否,是许漫修想太多了,一个乞丐,怎么可能有别的大作为呢?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西北王(六)
但战场上的兵戎相见照理说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对于行军打仗的人而言更是习以为常,但今日这一场仗两边却迟迟僵持不下。双方将领带着兵在城门口徘徊好久,谁也没有先下令,这倒是奇怪。
“将军,对方领兵的是陈国太子,陈国这次可还真的豁得出!”陈统领在一旁感叹。
“陈国太子?”她轻笑一声道,“你可知陈王有多少儿子,聪慧的王子又有多少?倘若能打赢胜仗,陈王别说是这一个太子了,就算是让他所有的儿子都一并战死沙场,怕是都还乐意着呢!”
陈统领似懂非懂点头,看着身后的士兵,“依我看,我们的人不会比他们少,这场仗应该没有问题。”
“未必……”她眼眸渐深,“陈国太子虽然其貌不扬,看上去草包无用,但其心思缜密,你我都比不上。还是小心为妙。”陈统领自然也明白,既然沈全胜如此说了,那陈国太子便不得不防。
到了晌午,陈国太子的军队又接近了一些,城里的百姓更是心慌了一些。
“将军,你说那太子干嘛一步一步往前挪,也不来个痛快的,烦死人了!”
“他就是要磨光我们的耐心,想让我们先出招,现在他们离城门还远,倘若我们主动出兵,必然会对我们不利。而这等待最为磨人,他到很会把握人心……”
后头士兵来报,“不好了!不好了!将军,村民们闹起来了,说是将军胆小怕事,一直在传播这些恶言恶语!”
她最看不惯的要数战乱时候,那些不停人劝的百姓了,分明已经安排给他们安全的地方,却一直还要惹出些事端来。
“派几个人去安抚那些百姓,倘若谁还敢胡乱说话,就给我直接拉到前线来!”
“是!”陈统领倒是每每佩服那女人的手段,对于这些受灾百姓,女人们往往不都是同情,哪有像这个女人一般,每次都是抓来,砍头,军法处置的……像是不通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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