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眉间一蹙,掌门神色凝重地望向她,“……是我平日对你管教不够,为师今日罚你三十杖,可有不服?”
“师父——”温以笙愣在原地,往日师父也只是一笑,对她所作所为不管不顾。但为何今日,他竟亲口说要罚她……三十杖,这屁股该有多疼。
立刻求饶道,“师父师父,徒儿知错了,能不能别打我。”
辰长老依旧厉色道,“你这女娃娃该给你点教训,依我看,三十杖太少,掌门,还是将她软禁起来。如今情形已经够乱了,可不能再让温以笙扰乱我们的计划。”辰长老从小就同她过意不去,小时候师父说要收留她,就是辰长老不答应。
眉间轻轻一瞥,落在温以笙求饶的双眸之中,却依旧是冷淡一句。
“先杖责三十,然后禁闭十日。”折扇一合,“你可服气?”
温以笙嘀咕着,师父这次狠下心罚她,看来自然躲不过。她受了这一顿打,倒是屁股姹紫嫣红,反倒便宜了师父——白白看了一场火树银花。
最终还是一叹,恭敬说道,“徒儿愿领罚。”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 元时千年(四)
屁股上的姹紫嫣红被辰序嘲笑了许久,温以笙趴在床榻之上,只能蒙着脑袋念着师父特意送来的心经。
“以笙,我说什么来着,你师父定是不会领情的!”辰序捧着一碗药到她面前,显然难闻极了。
温以笙本想一饮而尽,谁料到反被呛到,真是诸事不顺。
好不容易缓过劲,“咳……辰师兄,你就是来嘲笑我的吗?”
辰序摇头,忽而正经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掌门的来历,天生的骨骼惊奇,年纪轻轻就打败了不少武林高手。他心中有的可是称霸武林的心,可不是像你一般俗人的心?”
温以笙是俗人?辰序也就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只是年长几岁,心思就这么难猜?再者说,师父也不一定想有称霸武林的心。
“你怎知道师父的心思是称霸武林,依我看,师父可不想做什么高手。”
辰序没忍住笑,手中汤勺一抖洒出几滴,一本正经说道,“以笙,你师父可是个男人,是男人当然要有雄心壮志,做出一番大事!”
看辰序这番男子气概的讲话,温以笙只能轻叹,还是做女子好。女子可以只有脑中那不切实际的想法,也不必被别人说不是。
“对了,你最近是不是又再炼药了?”辰序朝着她身上嗅了嗅,“身上一股药味。”辰序最讨厌药味,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常吃药的缘故。
的确,温以笙那不切实际的梦就是这个,轻叹一声道,“你们总是说我不学无术,尤其是辰长老,每每见到我都要狠狠骂一顿,我自然要努力。我虽不善武艺,但说到炼丹配药,我可是无人能敌!”温以笙第一次那般自豪说出这段话。
“哟!”辰序朝着她斜眼一瞧,“想不到——我们的小师妹还会说出这番理智的话?”
小师妹——
她伸手一打,厉色训道,“按辈分,你都要喊我一声师姐。辰序,师姐提醒你,别蹬鼻子上脸!”
的确,谁还能比十年前就入门的掌门收徒辈分要高。名正言顺的大师姐,自然不能输了气势。
辰序挠着头,从小不吃她这套,浅笑道,“我可没门中的那些人那般无聊,小师妹好好休息,喝下药就赶紧睡,我明日再来。”
她点头,朝着被子里又缩了缩,忽而沉声问道,“师兄,师父真的不可能和我们一样吗?”
辰序脚步止住,望着被子里的她笑道,“别想那么多,我们生来就和掌门不一样,不管发生什么大事,只要是掌门,他就不会有事的。”
……
也是,师父能有什么事,他武功那般高,又是天降奇才,从小赶巧什么好事都被他给碰上了,应该羡慕才对。哪像她——从小先是遇上了旱灾,亲人们死去一大半,啃着树皮活下的,完全不同。
是啊——和师父完全不同的经历——温以笙不禁长叹一口气。
“睡了?”被子外一声熟悉的问候,温以笙猛地连忙坐起身子,却感觉屁股要撕裂一般叫了起来。
“慢点慢点。”少年扶着他缓缓躺下,只能维持龟的姿势趴着,样子像只丧了气的乌龟。
那只龟小心瞧着他的眼色,生怕下一句说错,自己的屁股就又要姹紫嫣红。
“你今日实在太胡闹了。”少年微带着怒气,这番结果,可谓很常见。
她胸口的紧张忽而一逝,“师父,我只是想着平日我们可以轻易见到的东西,您都见不着,想让您开心一些。以笙知错了……”
见她忽而暗淡下去是目光,少年也于心不忍,嘴角缓缓露出笑意,温声说道,“师父没事,这些东西不看也行。”
她嘟囔着,“也是,师兄弟们都说,师父是天降奇才,百年难得一遇。这种好事情都被师父碰上了,又怎么会在意我们这些小欢喜?可是师父,这火树银花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可不可以还给我?”
“犯了错,倒还同我讲条件了?”嘴边笑意渐浓,缓缓给她盖上被子,还记得她小的时候最爱惹出这些事情来,每每都会被长老重罚。
但即便如此,温以笙像是从没懂得过教训,还是这般任性妄为。
“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胡闹了,剩下的那些,我们等着以后能放的时候放,千万不要让辰长老收去,好不好?”双眼满满的乞求,少年也奇怪这个叫做火树银花的东西,实则想要偷偷藏着,自己钻研。
但他向来拿这丫头没办法,也只能答应着。
烛火跃动间,温以笙眯着眼,小心瞧着师父的脸色,分明和她一样,是个少年模样,为何会有这般老成的心思?想起辰序教的那个词,心机深重,师父还真是表里不一,心机深重。
“咳咳……”他耳边忽而红了起来,真是怎么了?谁在说他坏话?
“师父?”
“嗯?”
温以笙凑近了一些,趴着望着他,“您现在究竟有几岁了,我总觉得您和那天山童姥似的。”
眉间被烛火印的发红,少年摇着头,笑道,“正好二十。”
温以笙若有所思地点头,二十,分明也就差了这五岁年纪,怎得就比她老成那么多。
“师父?”
“嗯?”
温以笙这回干脆趴在他的胳膊上,“您上回都没有参加我的及笄仪式,要不有空,以笙再及笄一次吧!”
“这种仪式——还有再的?”
温以笙点头道,“师父可是我的长辈,没有长辈观礼,怎么可以算数,再说——”她摸着自己的发髻,眼神中多了些黯然,“我连一个像样的簪子都没有,上回都是商姐姐借我的。实在草率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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