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扬头,“要学就学最好的!”
水镜月失笑,指了指那个包裹,“你来露营的?”
阿杰没好气的哼一声,一边打开包裹,一边道:“莫楼主让我送来的。”
一股鲫鱼汤的香味飘出,包裹里是一个食盒,三菜一汤,还有一碗米饭。
水镜月微微皱眉,“没有酒?”
阿杰瞬间就跳起来了,“你都受伤了还喝什么酒?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行了行了!”水镜月摆摆手,将食盒拿过来,“我又不是你家公子,你啰嗦个什么劲儿?”
阿杰似乎也愣了愣,随即坐下来,仰头看月亮,也不说话。
水镜月喝了几口汤,感觉味道不错,点了点头,偏头看他,“怎么了?闹别扭了?”
“没有。”阿杰闷声闷气的道。
“哦。”水镜月低头继续喝汤,似乎心情还不错,端起饭碗开始吃米饭。
阿杰见她吃得欢快,颇有些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水镜月眨了眨眼,“你没吃晚饭?要我分你一点?”
阿杰丧气,顿时觉得自己若是今晚自己在这儿睡一夜,自家师父估计也只会觉得他是舍不得天上那轮月亮!阿杰耸了耸鼻子,道:“你还没吃药。”
水镜月夹了一块神豆腐入嘴,点头啊点头,“吃了,你没看到而已。”
阿杰撇了撇嘴,“莫楼主说你伤得很严重,没有吃药,回去她就把我关小黑屋。”
“咯咯……咳咳……”水镜月笑岔了气,饭粒岔进了气管,笑声变成了咳嗽,半晌才缓过来,“那敢情好,有高手免费教你武功,你可得好好谢谢风华姐。”
阿杰无语,扯着身旁的青草出气。
水镜月看他一脸纠结的模样,那筷子敲了敲他的脑袋,“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阿杰争辩道:“我不是小孩子!”似乎每个少年在这方面都尤其敏感。他每次跟水镜月耍无赖的时候都口口声声说她欺负小孩子,却偏偏不喜欢被人拿“小孩子”当理由给他说教。
“行行,是大孩子了。”水镜月顺着他点头,伸手揉他的脑袋,“放心,你师父我命硬得很,死不了。”
阿杰的脑袋随着她的动作垂下,嘴上却硬道:“我才没有担心你,我是担心你死了就没人教我踏月步了。”
水镜月笑了笑,眼里有阿杰没有见过一丝宠溺与怀念,“明日寅时,到这儿来,别迟到了。”她说着重重的按了一下阿杰的脑袋,借着力道起身。
阿杰仰头,就见一个食盒朝自己扔了过来,忙伸手接了,问道:“你是说要教我踏月步吗?”
水镜月挥挥手,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对岸。
阿杰咽了口唾沫,随即哭丧了一张脸:“师父,你好歹把我带过去呀!”
第七十四章 伤痕
水镜月回到墨华楼,刚一进门,便听见一阵破空之声袭来,下意识抬手,就见手心躺了一颗碧玉石。她抬眼,对坐在屋顶上的莫风华道:“败家。”拿荆山之玉当暗器,这天下也没第二人了。
水镜月跃至屋顶,将阿杰送给她的那瓶还魂丹递了过去,道:“自己的伤不知道治,还好意思管别人。”
莫风华笑了,接过药瓶,道:“阿月可不是别人。”
水镜月伸手抓了她的手腕,道:“别贫嘴了,好好调息。”
白日里跟丹鹤仙子的那一战,为了墨华楼的名声,莫风华不能输。同时,为了不让墨华楼被推上风口浪尖,她也不能赢。
她最擅长的的确是防守的功夫,但,身为杀手,怎么可能没有一招致命的绝招?
旁人只当她轻而易举的接了丹鹤仙子的剑,却不知道她费了多少心思,也不知道最后伤得不只是手臂。
莫风华翻转手腕,抓住水镜月的手腕,皱眉道:“你前不久刚吐了血,今日内息失控,还有精力给我疗伤?真不要命了?”
水镜月知道她是在给自己号脉,也不抵抗,笑了笑,道:“怎么样?还能活多久?”
莫风华见她心脉平和稳健,完全不像刚受过伤的模样,放下心来,道:“上次见你使用瞳术,还是在灵空山的时候,没想到,几年不见,威力增大了许多。”她说着拂开水镜月的手,道:“别,只是小伤,吃了药,我待会儿回房间调息一个时辰便好了。你坐下,陪姐姐聊聊天。”
水镜月坐下,托着腮帮子看她,“聊什么?风花雪月还是诗词歌赋?我可都不会。”
莫风华被她逗笑了,“谁跟你聊那些?说说看,你今日看到什么了,为什么会情绪失控?”
水镜月微微皱眉,想了想,道:“没什么……风华姐,你检查过那三人的尸体没?”
莫风华斜了她一眼——想岔开话题也用不着这么恶心人吧?她没好气的道:“没有,回来的时候就是吃晚饭的时间了,看一眼就差点吃不下饭,再多看几眼,不得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水镜月起身,“我去看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莫风华跟了上去,“大晚上的这么好兴致?”
水镜月下了屋顶,偏头问她:“在哪儿呢?”
莫风华无奈,在前面带路,“走吧。”
水镜月跟上,“风华姐,人是在墨华楼死的,丹鹤前辈有没有说什么?”
那条峡谷就在墨华楼的后面,而那漫山的菊花、风车木屋,其实是一个阵法,进去的人会被关在木屋里。那木屋就是个机关盒子,一般人开不了。之前丹鹤仙子的那三名弟子应该就是被困在那里面了,按理说,除了墨华楼的人,几乎没什么人能放她们出来,更遑论杀了她们。
莫风华挑了挑眉,道:“丹鹤前辈是真侠客,很讲道理。”说着又压低声音,道:“不过,有时候讲道理得让人觉得她很无情。”
水镜月见过不少比丹鹤仙子性子还古怪的江湖前辈,无所谓的耸耸肩,“不过就是性子冷淡些罢了,不是所有人都会把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
莫风华推开屋子,道:“你自己进去看吧,本姑娘要去睡觉,不陪你了。”
水镜月一把拉住她,笑嘻嘻道:“风华姐,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杀她们的人要大费周章的把人弄到瀑布下面?还有,你有没有注意到,从风车木屋到峡谷,沿着血迹的草木都十分凌乱,那些血迹很浅,不像是刀剑伤口滴落的,倒更像是摔倒的时候擦破皮留下的。”
莫风华瞧了她一眼,“你这能力,不去当捕快,真是屈才了。”
水镜月见她没反应过来,继续道:“你有看过被杀的那四名使者的尸体吗?四名使者,全都是一剑穿心,剑法干净利落。但是,至今昏迷不醒的那位使者,身上却只有凌乱的划痕,手心也有擦伤的痕迹,玲玲说像是被野兽追击时弄出的伤口。风华姐,你看这三位姑娘,像不像是被野兽追到瀑布边,无路可逃了?她们脸上的伤口,也的确很像是动物的爪子弄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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