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鬼混不是白处的,默契总是有的,杨臻感受到曾路的意思,赶忙把胳膊从沐卿身上拿开,尴尬的站在一旁解释倒:“沐卿,我不是有意……有意非礼你的。”
一句“非礼”,让沐卿失笑,感受到肩头的温热渐渐褪去,第一次,他有些渴望一个女人的拥抱了。
若鸢久经风月,自然看出了些门道,看着倚树而立的曾路,几步过去,走出了风情万种的味道,半露的酥胸贴向曾路,娇笑道:“这位少侠好生有趣。”
曾路虽然与杨臻胡闹时脸皮甚厚,却还是不经挑逗,那若鸢朝他贴近,已经让他红了一张老脸,躲避瘟神一般飞快的跑出了寨子,往天山的方向走去。
杨臻与沐卿含着笑对视一眼,一同追向曾路,一起去面对他们即将到来的挑战。
若不是随着若鸢走,怕是杨臻他们会像来时一样迷了方向,森林茂密广阔,每走一段,总感觉还在重复着上一段的路程。
足足走了三个时辰,才到了天山。
从峭壁处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穿过,再见到光明,仿佛到了一片神秘的土地。
若鸢用手触摸心脏的位置,对面前的这片圣土,做出最虔诚的跪拜。
杨臻一行人虽不懂,但是既然踏入了别人的圣地,尊重别人的信仰也是最基本的礼数,便学着若鸢的动作敬拜。
片刻若鸢起身,收了之前的轻浮模样,朝沐卿说道:“随我来。”
脚下是温泉腾起的茫茫水汽,走上去仿佛踏着云朵,飘到了九重天上。
走了一段距离,普通的花草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温泉湖面漂浮着的一朵朵幽蓝的浮萍,上面绽开的,便是同杨臻的戒指一样的花朵,神秘优雅。
若鸢上前,看着水汽蒸腾下的花朵,朝杨臻说道:“这便是蓝岫,你外婆是它的第七代长老,后来你外婆为了一己私情离开了苗疆,蓝岫便失了主人,再也没有人为它传承了。”
杨臻蹲下身子,伸手触碰了一下蓝色的花朵,生在温泉,却触手冰凉,杨臻似乎能感同身受到它的孤寂,心里没落的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令蝉刚死的那些日子,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仿佛身后令蝉一直在应着她,又好像回到击退北狄后,李安的妻子拖着临盆的身子,在她面前哭的撕心裂肺,一切的悲伤在这一刻加倍袭来,仿佛撕裂了杨臻的心……
胸口有尖锐的刺痛感传来,杨臻呼吸仿佛都停滞了片刻,越来越难以忍受这份痛楚时,手下的花朵竟慢慢合了起来,收成了一朵花苞。
沐卿看出杨臻神色不对,上前一把把她拉起,也把杨臻从巨大的悲伤中拉了出来。
若鸢叹了一口气,“这便是蓝岫的强大,它能瞬间把你拉入最悲伤最无助最失落的时刻,并加倍放大,让你的灵魂备受煎熬,直到最后脆弱不堪,失去求生的意识。”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它到底是感受到了你微薄的血脉,及时收了手,不然你会一直沉浸在痛苦里。”
杨臻渐渐缓过心神,看着湖面收拢的花苞,寂寥的漂在湖面上,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冲动,想留在这里守着它们,它们就不会那么寂寞了。
驻足片刻,若鸢走在第一个,继续往前走着。
没过多远,视野变得平坦广阔起来,不远处,一颗茂盛的树木生长在温泉湖岸,树枝粗壮,金黄的叶子拥簇着大朵大朵鲜红的花儿,红的鲜艳妖异,仿佛刚刚剖开胸膛,露出还在跳动的心脏,热情而绝望。
淡淡的一阵风过,树叶轻摆,几片娇艳的花瓣随着风儿徐徐飘落,如同置身仙境。
若鸢上前,眸子闪溢出满目爱怜和敬仰,看着纷纷扬扬落下的花瓣,轻柔似水的道:“这,便是你们要找的红绛。”
第四十二章红绛流火
寻了一路,终于找到了所谓的红绛,果真是一株奇花。
曾路杵在树下,见美丽的花瓣片片凋落,觉得有些可惜,便伸出手指打算把它接住,不让它就这样零落到潮湿灰暗的泥土中。
手掌伸出,眼看就要触碰到那份娇柔,却被若鸢拂袖带起的风吹到了一旁,飘落到泥土中。
有火光闪过,曾路警觉,看向火光的来源,大吃一惊。
落入泥土中的花瓣儿瞬间枯萎成焦黄色,而落入温泉湖面的花朵,则忽的腾起了一团火焰,热烈的燃烧过后逐渐熄灭。
“红绛的花期,开在南疆最冷的时节,花朵鲜红似火,遇热易燃,无论是微有热度的温泉表面,还是人体的皮肤。”
曾路听到若鸢的话,一下子跳开了老远,生怕花瓣沾上他的衣服,再把他烤了。
微风渐停,杨臻望着满树的红硕问道:“若鸢姐姐,红绛可有毒?”
若鸢妩媚一笑,“有,但红绛的花朵只有我南疆人用秘法可取下,也只有我南疆可以提炼出来,但是毒药害人,从我母亲守护红绛那一代起,已经没有再练过红绛的毒了。”
“可否有外族人取过红绛?”
?“哼!”若鸢不屑的轻嗤,“外族人来取,不过是不自量力!多年前,倒是有个身手极高的贼人闯入过这里,留下了半条命,也只摘了红绛的一片叶子而已。”
果然有!杨臻忙追问道:“若鸢姐姐可记得那人模样?”
“唉!”若鸢捋了捋耳畔的头发,想起那人还有些失落,“那时我正与情郎欢好,急匆匆的赶来,也没有看清那贼人模样,只记得那人脖子后面有一道发白的大疤。可惜我回去后,情郎也走了!”
一句话说的,让身旁两个未经人世的少年伫立当场,不知如何把话接下去。
杨臻老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问道:“红绛的叶子也是有毒的么?”
“有!服用的话,少则瘫痪,重则致命,可怕之处在于,它不会出现任何中毒的迹象。”
杨臻心头一紧,父王的症状,果然是红绛没错,忙问道:“可有解药?”
若鸢痴痴的望着着红绛,自信的说道:“有解药的毒,都是下等的毒药,而红绛的毒,无人能解。”
杨臻心下失落,所有的希望,瞬间又被打回了原型。
一旁的曾路无心听杨臻的对话,只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好像知道那耳后有疤的人是谁。”说罢又向若鸢问道:“可是身材瘦小轻功极好?”
若鸢看着曾路认真思考的模样,一张娃娃脸显的成熟了几分,起了挑逗的心思,笑着风情万种的走向曾路,用胳膊搭上他的肩膀,音色娇柔到酥了骨头,“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
“是谁?”杨臻问道,这种事情曾路不会妄言。
曾路挪开了一点脚步脱离若鸢的调戏,对杨臻说道:“数年前,江湖上曾经赫赫一时的武林高手孙裘,耳后就有一道大疤,而且他轻功极好,与……与若鸢姐姐说的贼人相似度极高,巧合的是,后来的很多年里,那个孙裘突然销声匿迹了,再也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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