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不行了,停下来歇一会儿…”最前面的杨小伟哐当一声把扁担扔在了地上,人也扶在水桶上不停的大喘气。
见他停下来,后面的人也累的不行,干脆学着他的样子,也纷纷放下了水桶休息。
钟星月看了一眼前方的路,老者所说的水潭在山丘的背面,而他们现在的位置却是在山丘的前面,想要挑到水,还要绕过半个山丘。
这山丘的面积可不小……
“诶?钟妹子?你在这儿干嘛呢?”
远远的有一个少年从山丘上下来,他走的极快,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了钟星月面前。
“何师兄?巧啊。”钟星月笑着打招呼
何旦上下打量着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是干嘛呢?怎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何旦下来时,一班已经有好几个学生认出了他是谁,但是他一来就跟钟星月打招呼,他们想要说的话便卡在了嗓子里。
钟星月无奈的指了指身后地上躺着的扁担和水桶,满脸苦笑,
“我们去挑水啊。”
何旦看清那扁担后,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你们被戒律堂罚了?”
“昂……”
“这么多人一起?”
“昂……”
何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戒律堂的刑罚没有一件是简单的,因此,一般除了很严重的错误,其他都是由负责先生惩罚一下就挡过去了,他们才是新生吧,昨天才入学,今天就被送到戒律堂了,而且还是一下子三十个人,这还真是少见。
“何师兄,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好沉。”杨小伟插话问道
都城的达官显贵,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家多多少少也相互认识一点,何旦的身份贵重,杨小伟的身份同样也不低,是以两个人早就认识了。
“这扁担你们也看出来了,是精铁,而这两个木桶,主料是千年的铜木,铜木据说是生长在重力环境很强的地方,密度十分大,堪比石精。”
钟星月仔细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也没找到关于铜木的介绍,但是她却看到穆流苏和杨小伟等人恍然大悟了。
“唉……我还是基础太薄弱了,他们都知道的事情,我却不知道,回去还是要多看书!”钟星月心里默默想道。
众人知道这水桶是用铜木做的之后,内心深处便燃起了一股斗志,铜木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纵然是戒律堂的一种刑罚用具,但却也是可以借此锻炼力量的,眼前放着这么珍贵的东西,他们如果再不好好珍惜,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暴殄天物了。
“钟妹子,我还有事儿,下次见面再请你吃饭,你好好努力哦~”
“知道了。”钟星月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她弯腰重新将扁担背了起来,踏步往前,超过了几个还赖在原地不想动的学生。
山丘除了正面有一扇大门,所有上山的学生都要在那里经过之外,四周便再也没有人为修整的道路了,青草葱翠,野花芬芳,众人踩在上面,脚下发出沙沙的声音,软绵绵的愈发显得肩膀上的重量难以承受。
这些杂草也不知是什么品种,中秋季节,本应该泛黄枯萎,它却依旧青翠欲滴,三寸长,没过了脚面。
脚下颠簸,肩上的扁担便左晃右晃,前仰后移,肩膀就如同它的支点,被磨的生疼。
“早知道这样,就不跟二班那些孙子们打架了,他们倒霉也就罢了,还连累我们!”穆流苏恨恨的嘟囔
“本来打不起来,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儿撞翻了墙头上的花盆……”
钟星月脚下一个趔趄。
龟孙儿?
龟孙儿……
第115章 水潭
大家之前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想也不想的就打了起来,但是现在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便觉得那花盆不一定是二班的人故意报复他们。
没见到二班也有人被砸了吗?
所以说很有可能是其他人不小心撞翻的,只是恰好砸到了他们,恰好成了一个导火索。
“钟师妹你小心啊!”冯英笑嘻嘻的提醒,刚才钟星月差点被脚下的杂草绊倒。
钟星月定了定神,表情颇为尴尬。
“那啥…那花盆是我碰下去的…”
啥?
众人纷纷停下来看她。
钟星月被看的只觉毛骨悚然。
“那里有根棍子,棍子倒了,就把花盆碰了下去,我当时本来是想出来给你们解释一下,谁知道我出来时你们已经打了起来……”
她耸了耸肩,如果不是因为她刚过去,迎面便拍过来一个板砖,她或许真的会解释一遍。
不过,大家都在怒火中烧的情况下,解释真的有用吗?
良久,穆流苏叹了口气。
“唉~算了吧,反正也打了他们,咱们不亏!”
“是啊是啊,不亏!”杨小伟也大气的笑着说道
钟星月会心一笑,这是大家对她认可了,即使她做了这件错事,大家也没有对她发火,一班这个集体,从团结友爱这方面来说,其他五个班是比不上的。
说完这件事情,众人便都安静了,不是他们不想说话,而是肩上的扁担和水桶实在是太重,压的他们寸步难行,渐渐的便都把心思放在了水桶上面。
秋风拂过,卷起山丘上几片碎叶,中间的阁楼窗前,李冬明负手而立。
沧桑而又深邃的眼中,不知看到了什么,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紫霞这老头儿又在作怪了,欺负孩子们…”
在他身后,张过之也望向窗外,视线所及,只有几棵叶片掺杂着金黄的大树,再远处,是几座大小不一装点各异的阁楼。
“紫霞长老很厉害。”他说道
闻言,李冬明转身看向他,忽然,他咯咯的笑了。
“你还没有被他折腾够?我记得,你当初还被他放在风雷阵里,炸了个乌漆嘛黑……”
张过之默然,这是他不愿意提起的事,因为…真的很丢人…
“唉~”李冬明叹了口气,“这老头儿不愿打理俗事,就喜欢跟一群小孩子们玩儿,不然我这院长的位置也是他的。”
张过之垂头不语,别人不清楚,他可是很清楚的,那戒律堂里的样貌寻常的老头子,才是国立学院辈分最高、实力最高的人,一身修为已经踏入了半步凌元境,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不喜欢追名逐利,就喜欢做一些好玩的事情。
倘若他愿意出来,别说是李冬明要对他尊敬有加,就是当今圣上,也要对他礼遇三分。
这样想着,心里便有些黯淡,有的人毕生所追求的东西,有人却拼命的不想要…
哗啦啦的流水声如琴音铮铮,清脆悦耳,淅淅沥沥的拍在潭边的岩石上,棱角分明的巨大山石温润了体表,打磨的犹如饱满变异了的珍珠,潭水清冽透明,似乎荡涤了四周的空气,让人顿觉身心舒畅,一身的疲惫尽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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