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祭之后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现在虽然事情复杂,却也透露出了更多的信息,人生不过就是这般,向死而生,但是总归也得活得明明白白才行,你是谁?你的灵魂里背负着什么?你爷爷的情不得已,都需要你去寻找。”
墨崖说完又给她掖了掖背角,抬手把灯挥灭,他就在黑暗中准确无误的走到了窗边的榻上,侧身而卧,宫鲤睁着眼看向对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时候睡。
“再瞪,眼珠子就掉地上了,快睡。”
宫鲤本来在凝神看着榻上的墨崖,却被他忽然出声吓了一跳,差点真的把眼珠子瞪出去,拍拍胸口翻身朝床里翻身。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天香看着破天荒比自己早出现在饭桌前的宫鲤,笑着问她这时怎么了。
“我要长身体。”
此话一出,不知是谁一口粥就喷了出来。宫鲤不甚在意的吃着包子,心里想着今天如果老爷子就告知自己已经找到了那某个“老不死的”,自己都要问些什么。
这老爷子倒是动作快,也就一个晚上便把事情办妥,只是派来一个小童带路,自己都没有露面。
墨崖眼神闪了闪,心想这老爷子真是个老狐狸,知道他有意提防,索性都不来掺和,这也是便向的表态说他其实没打什么主意么?
宫鲤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倒是嘟囔着老爷子不厚道,也不出面,人家会不会介意他们不够诚意,从而不好好回答。那小童子机灵得很,跑前跑后的,到了一处比较破败的院子前后,一下蹦了下去,蹬蹬的跑去敲门。
“风老太爷可在家?”
“罗老汉家的臭小子,又来做什么?”
里面传来一个老人家中气十足的说话声,和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和浓重的烟草味道。门吱吖一下被拉开,一个叼着烟斗,瘸了一条腿的白发老人家站在了门口。
“这是哪里来的娃娃?”
“老太爷,这是我们家主子要小的带过来的客人,这是他给您的信,说是您记性最是好了,要是这两位年轻人有问到的东西,您不妨讲讲。”
宫鲤上前对着那老人家就是一拜,眯着眼睛摆了个可爱的小脸,甜甜的就开了口,“老爷爷,我们要麻烦您了,有些事情想来还是您知道的最是清楚,所以得劳烦您想想。”
“行了行了,我就是一个疯老头,你们愿意听就进来吧,这里只有疯言疯语,听过就忘了吧。”
墨崖随着他们进去,回身关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对面的街角。
那里有两个黑影,迅速的闪了进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所谓妖童
宫鲤并没有注意有什么人跟上了,倒是一门心思的看着这个有些疯癫的老爷子,也不知道说的话能不能可信。
屋子里简单的很,确是打扫的一尘不染,他们刚坐下,老爷子就用之前拄着的拐杖敲了敲地面,然后一会的功夫就从外头进来一位同样是白发苍苍的老夫人,她缺了一只胳膊,但是另一只手还是稳稳的端着一盘茶水。
“喝杯热茶吧,已经入秋,天也要转冷了。”
宫鲤连忙起身接过茶盏,连连道谢,学着墨崖的样子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
虽说不会品茶,但是敏感的味觉还是尝出了里面的甘甜味道和淡淡的花香。老夫人见她喝完之后,若有所思,笑着说道:“这是静虚山庄再往北那座浮玉山上的泉水,那泉眼极细,但是却终年不曾冰冻,潺潺而流,用来泡茶是最好不过了。”
“那这花香是?”
“丫头这鼻子倒是好使,这泉眼周边开满了桃花,在花期的时候过去取水,里面自然就会有了花香,神奇的很。”
风老爷子自从老夫人进来之后就和缓了神情,听着老夫人慢条斯理的将那茶水,倒也不急,宫鲤甚至从他的眉梢看到喜悦。老夫人上了茶之后就走了出去,之后直到宫鲤他们告辞,他也没再出来过。
“说说看,你们想问点什么,我也不知道这脑子里还记得多少。”
宫鲤看了旁边的墨崖一眼,见他对自己点点头,于是转向老爷子,“您可知道在老族里面有一个姓名为越氏,或者是越。”
老爷子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然后又从里屋拿出来一个古旧的手札,翻开后一行一行的对着寻找,然后在一页上面停了下来。
“这个族姓确实出现过,不过确实因为犯了错,被族里除了名。”
“您可知道犯了什么事?他们可有一个女儿被送给幽冥,成了阴婚。”
你这般年纪居然知道幽冥婚书?若你这般说,倒是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不过我也不过是听祖父辈的人说起过。”
据风老爷子说,那“越”确实是阿梨的姓,当时那老族其实是祭灵族的一个分支,但是却最为固执不化,他们自己由根深蒂固的信仰,虽说迫于形势归于祭灵族,但是却我行我素。
就比如说那幽冥婚书,在当时是有很多家族质疑的,尤其是驱鬼族还曾在祭灵族大典上与那老族族长吵了个天翻地覆,好好的宴席就这么被搅合了,也是从那时开始驱鬼族与祭灵族人开始疏远。
“我的祖父也是讲这个老族的事情当做训诫,让我们这些后辈谨记。大家对那老族忌惮,其实是因为他们的神秘与阴暗,每一代都会出那么几个奇奇怪怪的孩子,你说的那个阿梨,应该就是其中一个,因为当时确实听闻有个不过是七八岁的妖童自请接了婚书。”
“那么小的孩子接婚书他们就这么同意了?”
风老爷子应该也是看不惯那老族的做派,言辞间多是鄙夷,但也透着无可奈何。
“这有什么同不同意一说,那时他们应该也意识到了,那所谓的婚书不过是对幽冥之地那些厉鬼恶灵的祭献,流传下来搞了个虚头巴脑的名字。当时妖童厉害的很,据说可以读人心思,看到肮脏阴暗的幽魂,不用修炼便已经能够运用咒法,你说这么个东西,搁在族里面那些个老家伙们能受得了?但凡有些心思,都能被听了去……”
“所以,所谓的自愿,其实也是被逼无奈吧。”
“哎,活着艰难……”
这么一来,她倒是记起了在魂境中,阿梨的满脸生无可恋,对命运的怨恨,所以,她面对死亡时那么的从容,那是她才不过七八岁。
老爷子杯子的茶水已经饮尽,宫鲤站起身又为他添了一杯,他抬起头笑了一下,又接着说了起来。
“变故便是出现在那次婚典上,当时他们的族人都在观礼,不知怎么阿梨便被突然发疯的一个女人刺中了胸口。那婚书接了之后,必须是在活生生的被来自幽冥的火给焚烧,将灵魂抽出,但是那一刀一下就要了那孩子的命。”
可想而知,身体已死,魂魄自然就会离体,来自幽冥的阴差也会赶来将灵魂带走,但是那长老为了避免得罪幽冥恶鬼,硬是将那孩子的魂魄打散,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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