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和尚一出现,宮鲤就立马把眼刀扫了过去。
“你也不看看你身边这位,他还小能不害怕吗?你别急,你爷爷还能丢了不成。”
宫鲤看着老和尚扫了身后的墨崖一眼,又看看她,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着实欠扁,就没接话。
那小沙弥躲在老和尚身后,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果然墨崖的气势不是凡人能承受的。
两人又闲聊两句,宫鲤也算是放下心来,听和尚的意思是,爷爷确实已经离开这里下了山,还说自己有些事情,就急冲冲的下山去了,具体去哪里倒是没说。
宫鲤想着最近的各种不顺,再看看这庙里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大佛,一琢磨不如拜上一拜。
“既然保佑了岛民这么多年,还请继续保佑下去吧。”
从旁边拿过三炷香,诚心诚意的磕了几个头,双手合十,念念叨叨的祈祷着,希望爷爷还有海岛都能平安。
上完香回身看去只有墨崖靠在大殿里的柱子上,闭着眼静静的待着。和尚和小沙弥没了踪迹,宫鲤好久没来庙里又拉着墨崖转了一圈。
不经意间路过那间小院,里面咯吱一声,有人推开了房门,宫鲤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
是那个人……她见过。
那人似乎也感觉到有人站在门口,猛然转过来,宫鲤在看到他的时候就藏到了墨崖身后,宽大的黑衣将自己娇小的身子挡的严严实实。
所以那人转过来看到的是一个眉眼冷峻的黑衣男子,仔细看了一眼确实没有见过,便和身边的小沙弥低语了两句,走了进去。
那人眼神带有上位者特有的锐利,然而却在墨崖那双冰冻三尺不嫌厚的目光注视下,愣生生的给收了回去。
他不由得心中想着,此人定不简单。
小沙弥颠颠的跑过来,皱着眉头,又不敢发火。只有离着两步远的距离,客气委婉的让这两个人下次再来。
“知道了,我们马上走,这寺庙里风景秀丽,令人心境安详,真是佛家圣地……代我们向南无方丈辞行,下次再来拜访他。”
这么一番瞎话说下来,连墨崖都转头看了她一眼。小沙弥抽了抽嘴角,客客气气的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便转身走开了。
宫鲤拉着墨崖的衣袖,瞅着之前那位中年男人消失的方向,低声说:
“那个人,我见过。”
☆、第十九章 多事之秋
走出了寺门。
厚重的木门在他们的身后关上,里面的香火烟雾沿着门缝里窜了出来,仍然有悲天悯人的味道,只是这个味儿在这寂静的山顶散开,有种过气了的腐朽。
宫鲤手里拽着墨崖的袖子,一步步的往山下走去,同样的路却比上来的时候更加费劲。
“墨崖,你还记得当初我被那个马车里的人挠伤吧。”
“记得,他的指甲里有很顽固的尸毒,就连我都奈何不得。”
“当时车里面,除了那个病人之外,还坐着一位衣服华丽的中年人,他的脸我看到了。”
“刚刚的那个人。”
“对,当时车里就有一股味道,可是当时太急我也没在意,今天我在上香的时候,才想起来,那个味道应该是寺庙里面的香火味儿。你说他来这里干什么?”
“回去后我去一趟镇上,也去寻找一下宫老。”
“好,谢谢你墨崖。”
“恩。”宫鲤拽着墨崖的袖子,跟在他的身后。地上拉长的影子缠绕在她的脚边,透着亲昵。对于墨崖也逐渐变得有些信任,或许他可以成为一个可靠的好朋友。
墨崖说到做到,把她送到院门口,便转身走了。只是不一会儿又回来,在院门口捣鼓了一下,才又离开。
宫鲤无精打采的回到院子里,那池子血水早被墨崖冻了个大冰块,不知道弄到了什么地方。
现在里面是清清凉凉的水,上面落着几朵小花,大将军正趴在那儿伸着爪子,往外捞。宫鲤噗嗤一下就笑了,大将军看着她回来,傻气上涌,撒丫子就奔了过来。
宫鲤已经准备了被扑倒的准备,暗暗运了气准备抵挡这雷霆一击。
但是那躁动的一团,在快要靠近她的时候,忽然停了一下来,直愣愣的戳在那里,望着她的身后,呲起了牙,狂叫两声,后退两步摆起了战斗的架势。
宫鲤傻眼的看着它从一只傻狗忽然变成的一直威风凛凛的猎犬,一时间竟然没缓过神来。
“宫鲤妹妹,你在家呀。”
肩上被轻轻一拍,宫鲤整个人抖了一下。
回过头见刘知南正微笑的看着她,他皮肤白皙,牙齿白净,一身素色长衫,文质彬彬,在太阳下站着就像是要化了一样。
宫鲤看了两眼,木然的低下头,转眼看着安静下来的大将军,沉默了一下。
对刘知南,她心里还有疑虑没有解开,做不到面不改色。
“墨公子不在啊。”
“哦,他下山一趟。”
“知南哥哥,你的身体看起来恢复得很好。”
“恩,是从皇都过来的一位老神医给我诊治的,确实不错。对了,这是杂货铺的武婶托我带给你的信件,近日来有岛上的村民得怪病,已经传染到了镇上。人心恐慌,所以对岛民会实行管制,等闲的村民是不允许进镇的,这是给你的令牌,你是咱们岛上的大夫,这个你可能需要。”
“谢谢,知南哥哥,其实我不是……”
原来是过来送信的,再想想自己刚刚的冷漠,不自在起来。不过,刘知南只是笑了笑,没有在意这些。
“不要紧,我知道这次回来你肯定心中有疑虑,我只是很抱歉没能想起什么来。“
“不不不,这怎么能怪你呢,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
三句话不到,刚刚还一脸自己占了三分理的宮鲤,转眼间就觉得自己似乎是个不识好歹的罪人,心急的想摆脱这种心理负担。
“鲤儿,这不是你该承受的,照顾好自己,到镇上来就到府上找我,需要什么就和我讲,知道吗?”
“哦,好。”宫鲤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刘知南说话总是太过温和,尤其是那声鲤儿,她整个人都感觉寒毛扎起,太过于亲昵……如果是墨崖敢这么叫她,估计她肯定要忍不住酸他两句。
刘知南看着宫鲤脸色不停变,以为是姑娘不好意思了,便又温和的嘱咐几句,便回去了。
宫鲤看着他终于走了出去,长长的舒了口气,比之墨崖的十里寒冰,她发现刘知南的如沐春风更让人压力大。
大将军焉头焉脑的趴在窝边,刚才那股傻气好像是被自己完全给消化了一般,头上笼罩着一股斗败了的颓废感。
宫鲤站在大将军身边看了好几眼,发现他除了目光呆滞之外没什么事后,就转身进了屋子,一边走一边拆开武婶的信。
信上说她最近身子越发的不好了,店铺也盘了出去,留下了卖了不少银子,她要留一部分给宫鲤,留一部分回老家养老,以后怕是不回来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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