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崖又如何不知道宫鲤的心思,只是恨自己没有早些察觉,如果宫鲤今日在此丧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桃源村,好不容易才找到族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傻,我不需要你牺牲自己去让她死而复生,我不用……”
“你哭了,不要哭好不好,墨崖怎么可以哭呢,相信我我不会死的,我就是困了睡一会儿,在这段时间里你有母亲来陪伴我很高兴。”
“不是,她即便活过来也是个怪物,是南无耍的手段,你坚持住我带你去找清风、去找武老夫人。”
墨崖收回在宫鲤身上的传输内息的手,将她抱起来就要往外面走,却被身后的声音惊的顿住脚,缓缓回过身去。
“墨崖?你是墨崖?我的孩子……”
姬兰玉上半身探出棺材,看着墨崖的眼睛里流下泪水,墨崖一时间顿住脚步,浑身动弹不得,这个就是他日夜都在思念的母亲,那个为他流尽血液的女子。
“母亲……”
墨崖喃喃着,抱着宫鲤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脸上写满了挣扎。
“过来,墨崖让娘看看你,你长的这般大了,我离开的时候你还这么一点,软软的依偎在我的腿边,如今已过百年,你已经长大成人,快过来让娘看看你,就留下来陪着娘亲不好么。”
墨崖又不受控制的往前走了几步,垂目看着棺材里面的姬兰玉,眼中的泪水吧嗒一下掉落在棺材上。
“母亲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的性命,让你在那些非议中受尽苦楚,为了我东躲西藏没过过一天安稳生活,对不起你,也感谢你。”
姬兰玉从棺材中坐直身子,伸出手想抚摸墨崖的脸,本来墨崖就被一种奇怪的幻觉控制,可是姬兰玉的手上沾满了宫鲤的血,一股血腥味传到鼻子里,当下便收起了迷茫之色,伸出去就快要触碰到姬兰玉的手猛地收了回来。
“墨崖?你怎么了?你要做什么!”
“我要杀了这个混账!”
说完便将宫鲤单手揽在怀里,从腰间抽出承影便朝着南无的脸面刺过去,却被水晶棺中射出来冰棱给挡住。
“是他将我救活的,墨崖怎么如此无礼,你如今怎么如此暴虐,是非黑白不分,你是不是被这个女人迷了心窍,她体内的灵魂本来就是娘的,是娘让她多活了这么久的岁月,她本来就该死,墨崖你不要执迷不悟!”
“是啊,我确实不该执迷不悟,就是因为我一直心存愧疚所以才渐渐的成了心魔,才让宫鲤为了成全我而选择去死,死而复生……哈哈,死而复生,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自己心里最清楚,就算你顶着我母亲的容貌,站着宫鲤的魂魄,你也没资格做我的母亲。”
那姬兰玉收回手,冷冷的看着墨崖身上的头发开始无风而动,手指攀在水晶棺材的沿上想要出来。
她看着墨崖咯咯一笑,硕大:“真是我的好孩子,很是好,哦舍不得杀你,可是我要你怀里的那个丫头,她的血可以让我活过来,你把她留下。”
墨崖揽着宫鲤的手又收紧一份,低头看了看她苍白的脸,又抬头看着这位自诩是他母亲的怪物。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一直盯着他们的南无,冷笑一声:“不知死活,想从我的手里抢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谁。这么想活命,让南无献血给你啊,他的血中全是好东西,他不是爱你爱的要死么,这么点水还舍不得给你?”
南无,走到姬兰玉身边,温柔的看着她说道:“你要我的命都可以,兰玉你可还记得我?”
“滚开!”
姬兰玉狠狠的甩了南无一耳光,指着他破口大骂:“要不是你们这些人,武哥如何会死,如何会被他的族人发现在水中溺毙,你们凭什么这么对他,你们才是黑心肝!让我起死回身,你以为我真的相信那些狗屁的话?你从来就是这般小人,明明自己有所图谋还总是给自己找个心安理得的借口,你不就是不服当年被众人踩在脚底么?你不就是想要让所有人都对你臣服么?说什么爱我,真叫人感觉到滑稽可笑。”
南无脸上的肉抖了抖,嘴角牵出一个笑容,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到我,即便我做再多的事在你眼里也不值一提,可是如今你能活过来能看到自己的儿子,都是因为有我!那个姓武的窝囊废……”
“你给我闭嘴!”
墨崖抱着宫鲤借着姬兰玉与南无发生争执,迅速的往洞口掠去,回眸的瞬间看到姬兰玉的下半身变成了一条长长的龙尾,冲着南无甩了过去。
“墨崖你给我回来,把她留下!”
墨崖咬了咬牙,抬手挡住猛然间打过来的阴风,转身用诛魂刀砍出一条路,冲了出去,刚踏出洞口便听着里面发出一声尖利的野兽叫声,整座山都晃了晃。
“别怕,我带你离开。”
宫鲤躺在墨崖的怀中,神智已经渐渐模糊,只能模糊的感觉到墨崖抱着她的手臂很紧。脸上刮来一股湿凉的风,宫鲤最后还是支撑不住陷入昏迷,再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好久未见的无涯法师和武家族长。
“醒了,怎么样丫头?”
宫鲤脑子里混沌不堪,看着他们的二人的面容却说不出话,她似乎知道这几个人是谁,但是又觉得很是陌生,眼中露出迷茫之色。
武家族长站直身,抚了抚胡子走向外头,对着在一旁打坐的墨崖低声说道:“你还是进去看看吧,怕是有些不妥,她好似忘记我我们是谁了。”
屋中的武老夫人以及清风、天香等人都齐齐站起身,“什么?不认识人了……”
“没错,抽离魂魄可不是什么缺胳膊断腿这样的伤,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可是却极其容易伤元神,再加上宫鲤胸口的伤也厉害,以至于她的气息太弱护不住自己的元神,墨崖虽然有渡真气帮她疗伤,但是他本是阴寒之气对于当时重伤的宫鲤来说,起不到丝毫作用。”
“那怎么办……”
几人在外间讨论,墨崖早已经冲到了屋内,站在床边看着有些呆滞的宫鲤。
“宫鲤?还记得我吗?”
宫鲤转动着眼珠将视线落在墨崖的脸上,歪头看了许久,想了许久最后还是摇摇头,说道:“对不起我想不起来,我的脑子里好像有一团白雾,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你是我的朋友吗,你长得真好看。”
“好看吗?你喜欢吗?”
“当然,特别好看,就好像……仙人。”
墨崖伸手拍了拍宫鲤的头顶,笑了笑说道:“我不是你的朋友,我是你的相公,我叫墨崖,今年二十五。”
原来,是相公啊……
☆、第三百章 大战前夕
宫鲤的失忆不知道是暂时还是永久,无涯法师每日会来为她施针,但是效果甚微,宫鲤只是恢复了身体,却是真真切切的忘记了这些人,只是模糊的记得童年时的事情,记得爷爷、记得海岛、甚至还记得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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