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深处_木余生【完结】(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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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鲤最后回身看了眼整座山,最后跪下来磕了三个头。感谢这座大三,承载了自己十几年的欢声笑语,爷孙温情。

  接下来的路,就要自己去走了。

  回去的船上,黄曦一直在试图招惹大将军,见它洗刷完之后还颇有些膘肥身键的气质,就一直凑过来想套下近乎。

  宫鲤好笑的看着他们,转身回到船舱里,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珠子,上面已经细心的穿了孔,她摘下之前墨崖给带的绳子,将这个也串上去。

  想起墨崖刚刚在耳边说的话,不由得握紧。

  “里面放了你爷爷的魂魄,他的身体急速腐烂,灵魂也不齐全。先收到这里,如果有机缘而已帮他找回魂魄。你的体质奇特,养魂正合适。”

  她拿起来对着太阳照照,爷爷的魂魄是白色的细细的一缕,在珠子中间游荡。而旁边墨崖给的珠子确是浓烈的墨色,而且比之前还要黑一点,挂在脖子上贴着胸口藏好。

  他们刚靠了岸,就听着大家都在议论一件事。

  知县死了。

  宫鲤和黄熙对看一眼,心里都在想“这么快!”

  ☆、第三十九章 赶紧滚吧

  几人下了船后,走在街道上,看着不少的人家都挂起了白幡。

  刘知南虽然是占了他人的身子,但是在任的时候颇有官声,家家户户也都对他交口称赞。这么忽然间死去,大家甚至都没办法接受。

  每一任知县交接,从上峰调派到上任往往都得几个月,大家对这么个能干又英俊的知县是久违的中意。

  啪嗒,宫鲤听着后面有东西过来,偏头躲过,一颗鸡蛋就砸在了对面的门上。

  紧接着菜叶子,石子也都扔了过来。

  “你这个不祥的人,整个渔岛的人就差点给你克没了,现在知县也被你害死了。我们都听说了,你爷爷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儿,被雷劈死了,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宫鲤转头看着拿鸡蛋砸她的人,这个人她是见过的,之前在铁屋里缩在后面的女人,对了之前她也来给过鱼的。宫鲤张张嘴想解释一下,还没出声就被周围的话淹没,她垂下了眼就没有再说话了。

  “就是,我家的男人就是被那个宫老爷子看过病之后,没多久就死了的。指不定就是他害的。”

  她家的老爷子、儿子要不是爷爷救得及时早就死透了。

  “老妖怪带着个小妖怪整天走街串巷,不知道安得什么心呢!”

  那些穷的揭不起锅的,谁家不是早早的等在门口想着让爷爷给诊治诊治,连药钱都不用花,爷爷你看到了么,这就是你想守着的人,他们的心有多黑。

  “她之前还去了知县府,我都看见了。还有那个武婶,杂货铺的你们也知道,没病没灾就给死了。”

  宫鲤一听他们还把武婶拿来嚼舌根,愤恨的抬起头瞪着那个长舌妇,倒是把她吓得一愣,藏在了一个男人身后,梗着脖子朝她吐唾沫。

  “黑雷心肝的,武婶对你对好,你怎么下的了手,你怎么不去死……赶紧从这里滚!”

  黄曦看着宫鲤一脸黑气,那样子不知怎么的和墨崖有几分神似,冷冷的挺唬人。再一听这些人越说越起劲,便指着那个最大声的女人骂。

  “黑心肝……你们这些刁民,当年受了宫家爷孙两多少好处,现在在这儿嚼舌根,信不信小爷我拔了你的舌头。”

  “小贱人,勾勾搭搭。之前倒是没看出来,原来还这么有本事,年轻人莫不是被勾了魂吧,这丫头指不定被什么鬼东西附身了呢……”

  “住口!都滚回去。”一声怒喝从人群外传来,是之前村子里的秦村长和那个好久不见踪影的黄大人。村长对着几个村里的人一顿训斥,转身向宫鲤道歉,见她一直低着头,唉声叹气的带着人走了。

  而那位黄大人,过来就对着宫鲤冷哼一声,对着焉头焉脑的黄曦,重重的叹了口气,那股烂泥扶不上墙的挫败感连宫鲤都被熏到了。

  “朝廷已派本官暂理知县府,大家要是有什么不满不妨到大堂上分辨个一二,莫要在大街上满口胡言,污人清白。刘知县刚刚入殓,大家这是要让他入土难安么?”

  一众人没了那些个挑事儿的,也就没了声音,又见没什么热闹看就都散了。

  这位黄大人,宫鲤倒是见过几次,每次见都被他身上的气势压着喘不好气,再加上这个人眼神毒辣,宫鲤无端端被看的心里发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心底发慌。

  好在他这次倒是没有为难,有惊无险的到了知县府。

  灵堂架好,里面到处的白布,让这座凶宅更加的寒气森森,仿佛寒冬腊月的气候。

  棺材前只跪了阿七一个人,默默的烧着纸钱。听见身后有人,不惊不慌的直起身,向身后的人行礼,并递上了香。黄大人看都没看直接进了后堂,宫鲤和黄曦还是接过来拜了拜。

  黄曦一脸死了爹的表情走在前面,宫鲤心想这个人那么可怕么?到底是什么人?

  “明日离开这里,回南齐去吧。”

  “是,叔父。”

  “一路上别作妖,我会派族里的人跟着你,这回再惹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死了我也不管。”

  “是,叔父。”

  “滚吧……”

  “是,叔父。”黄曦从始至终就维持着那副谦卑的状态,老老实实的应了就丝毫不留恋的走了出来。宫鲤跟在后面,在这短短的对话中,都没获得一丝视线。

  又被说滚,这地方看来是真的要将自己扫地出门呢,虽然对着人的冷漠失望,但还是会升起一种对背井离乡的恐慌。

  “你叔父是到底是什么人?你这么怕他……”

  “他不是人。”不是吧,还敢背地里骂人?

  “你是开玩笑的吧……”宫鲤有些猜不准他这一脸千真万确的表情透露出来的真实性,没憋住还是问了一句。

  “是。”

  好吧,果然是个傻的。

  和黄曦进行了简短而没有用的对话之后,他们已经飞快的走出了前厅。两人走到河边的一个亭子里坐下,商量着之后的打算。

  从蒙县一路往西北方向走,陆路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差不多就能到,至于水陆已经被他们忽略,估计以后都会对河流湖海这些流动的东西留下阴影,有别的选择就尽量选那个。

  陆路大概途径大大小小将近十几个村镇,四五个县。江南是鱼米之乡,一路上去会越来越繁华,而且气候正好。他们过去差不多也到了晚秋,不冷不热正好。

  黄曦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他本身又会讲话滔滔不绝抑扬顿挫眉飞色舞,一直说了一壶茶的时间,才算把风土人情说完。

  宫鲤听着也觉得有趣,问了问归元寺的位置,知道是在南齐最北和凤阳接壤的地方,常年香火旺盛,那些个富贵人家都从各地赶来。

  “归元寺又不会跑,你不用那么着急,等在南齐安顿下来,我就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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