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怎么办……”宫鲤赤脚站在岸上,气的跺脚,白练被她甩的啪啪响,其他长老们都围坐成一圈,闭目吟诵着一种古老的长调。
族长收起铃铛,抬手制止宫鲤胡乱的抽打,笑着说:“哼,他以为我们武家人是吃素的?”
宫鲤看了看族长莫测的神情,也平静下来,站到他身后。
水面升腾起黑雾,把黑云卷出了水面,他看着河岸上的族长和宫鲤,阴测测的笑了一通,咬牙切齿的说:“你们这些老怪物。”
“不知道阁下是什么来路,这阴河炼魂是我们武家不外传的密术,如今看来,你好像是清楚地很。”
“哼,要不是被你们赶出们的黑老妇那么溺爱孙子,也不会把我给召回来。”宫鲤看着黑云,想起了之前听说他之前自己闯进了城外的万人坑,照这么看肯定是被弄死了。
族长一听倒是了然的笑了,手指摆弄着铃铛,慢慢的说:“哦?看来是万人坑没困住你。”
“哼,要不是你们当年使诈,那个区区的鬼地方能困得住我?还找来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怎么指望着她救你们呢?”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宫鲤索性抱胸看起了热闹,虽然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看两个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以前是有些恩怨,不过捎带着骂自己就不能忍。
“这阴河融魂之后,看你们能奈我何!”黑云里面的那某个人,就这么阴狠的盯过来。
长老猛然间将手里一直拿着的铃铛扔到了水里,沉声喊了一句:“鬼守七!”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有鬼守!”
“这不是拜你所赐……诛杀之。”
话音一落,从那黑水潭里就冒出了一个浑身滴水的人,他背对着河岸,随着族长又一声令下冲着黑云而去。
黑水四溅,宫鲤也被泼了一身,即便狼狈还是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两团黑影斗在了一处。
“族长,那人是谁?”
“是我们一直在等的人,一个武氏一族最早的叛徒。”原来是武家人,怪不得对他们的行事这么了解。
“鬼守可赢?”宫鲤不知道何为鬼守,但是那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茬,如果鬼守不能制服……
“哼,当然。”族长从战局中回过头,笑着看了宫鲤一眼,看来是极为自信。
“啊……”那黑云直挺挺的从半空中掉了下来,被那个鬼守死死的掐着脖子,胸口上有个血窟窿,再看那位鬼守手里还掐着一团黑红的东西,这是徒手掏了心脏。
黑云没有死透,阴鸷的看着那些族人,吼着:“你武氏一族踏着祖祖辈辈的血肉灵魂,报应马上就来了,你们躲不过,躲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族长打出去的一道符纸点燃,“轰”的一下就着了起来,那鬼守垂着头,将手里的心也扔进了火堆。
火舌中出现了成千上万的鬼魂,他们不堪烈火焚烧都尖叫起来,四处逃窜,有的被黑水困住,有的被那鬼手抓起来撕裂。
宫鲤看着烧了半边天的火焰,忽然目光顿住,颤着嗓子大喊:“爷爷!”
那透明的魂魄缓缓的张开眼,听到了宫鲤的声音后,缓缓的看过来。
“爷爷,我是宫鲤!”宫鲤一边喊,一边往火中跑去。
“噗通”宫鲤一脚踩到了黑水潭,不管不顾的向着那些魂魄的地方游过去,身子僵硬,越来越沉,脑子里钝疼。
空中传来一声极为阴寒的咒语:“诛魂令在此,幽冥之门,阴阳之魂,归!”
是墨崖,回来了……
☆、第六十四章 鬼守阿七
宫鲤在黑水潭里挣扎着,灌了好几口冰凉的黑水。
她眼睛死死的盯着在那些魂魄堆里面,迟钝的爷爷,那魂魄特别的透明,只是他还认得宫鲤,担忧的看过来,向她摇头。
那些孤魂野鬼们感觉到了生人的气息,疯了一样的扑了过来。
宫鲤什么都不顾,忍着身上的痛楚,一直不停的往过游。当墨崖熟悉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已经伤痕累累。
诛魂令一出,魂魄四散,却被诛魂令吸了进去。
“把你的珠子拿出来。”宫鲤眼睛模糊的看着岸上立着的墨崖,听他冰凉的声音响起,回过神来着急的把脖子上的珠子拿出来。
墨崖手里拿着诛魂令,手中念念有词,一边不停的用手指上的血画符,那些魂魄被收进了令牌,停止了鬼嚎。他踏着水面将宫鲤拉出了水面,取出珠子用带血的手指临空虚画了一个符咒,就见一缕白色的魂魄窜进了那颗珠子。
把珠子捧在手心,看着那缕白色魂魄又浓重了些,又想哭又想笑,幸好有墨崖在,宫鲤握紧珠子抬头看向身边的墨崖。
“你终于回来了。”
“我以为你希望我不要回来。”墨崖的这句话声音极冷,眼神也不复之前那般柔和,黑沉沉的好似被那潭黑水漂洗了一样。
宫鲤紧抿着唇,她知道墨崖是真的气极了。
他失望于她的不信任,失望于她根本就没考虑过自己的感受。但是她想说,事实不是那样,她有自己的考虑。
“我没有,我不是……”
“为什么要说谎,就这么不信任我,而宁愿选择还不清楚底细的武家人……”
“令主,我们并没有……”族长听到墨崖似乎误会了武氏一族的品性,所以急急的解释,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闭嘴”打断。
墨崖头也没回,冷冷的打断了族长的话,伸出一只手把宫鲤的脸抬起来,让她的眼睛看向自己。
“墨崖,我不想事事都要依靠你,如果哪一天你离开了,我不想自己变的一无是处。”
宫鲤终于把长久以来一直堵在心口的话说了出来,她之于墨崖更多的是一种类似于承诺般的存在,他肩上有着阴阳两界,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个世界光怪陆离,要想活下去,要想剥开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还是得靠自己。
“你不想依靠我?”
“是。”
“那你想依靠谁?武家人?他们能靠的住?他们连自己家族的叛徒还得靠别人,能管得了你?”宫鲤不可置信的看着墨崖把身后一干不可靠的武家人一通数落,很想告诉他,自己的意思是,想要强大而已。
但是,墨崖压根就没有给她说说话的机会,而且他们考虑问题的方式,似乎也不大一样……
“还有谁?归元寺那个老和尚?他自己都游手好闲。还是刘知南那个假书生?黄曦那个饭桶……”
“你在说什么……”
宫鲤觉得自己已经心力交瘁,似乎她和墨崖说的压根就不是一回事,现在墨崖就是觉得自己在选择新的靠山,自己现在是个没有眼光的睁眼瞎。
“除了我,还有谁会管你……”
52书库推荐浏览: 木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