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深处_木余生【完结】(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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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肉体,只用灵魂与他留下的作为人时候的意念支撑起来,生生世世就守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大石门内。”

  墨崖冷笑了一声,看着前面的大门低低的说着,宫鲤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特别的感同身受,就没有继续追问。

  两人小声交谈着,进入石门的时候宫鲤还是下意识的抓住了墨崖的袖口。

  石门内的温度比外面低了百倍不止,可以呼得出白色的哈气,四周立着雕刻了复杂样式的石柱,顶天立地的立在这个四方空间的中间位置。

  柱子中间有一个八角星芒的三层祭台,这个祭台比四周的地面低了将近十米,四周是空着的,不过宫鲤却敏感的闻到了水的湿气,侧着身子看向了祭台的底部。

  三层祭台中间有一个中轴相连,而且每一层都交叉着繁复的纹样,特别是最上面一层的祭台上分别在于立柱对应的方向留了一条又深又长的石渠。

  长老、祭司们都分开位置站好,在八角形芒的八个角的顶点坐下,族长拈了一个诀,将权杖顶端的一颗宝石扔向了祭台最中间的位置上。那颗硕大的宝石,随着族长的咒语逐渐融化,顺着石渠流向了那四个方向的柱子。

  那蓝色的液体,流到了石柱底部,就听着轰隆一声,石柱缓缓的沉到了地底下。

  族长、武老夫人、墨崖、阿七分别走到了石柱的顶端站定。

  宫鲤站在祭台边上看到大家各自站好位置,转头看向了墨崖,见他神色淡然,心里的紧张感不自觉的就压了下去。

  “开始吧。”

  端坐在八角形芒角上的长老们各自拿出手中的白玉,放到顶端的凹槽,又滴了血在上面。

  随着咒文的吟诵,宫鲤听到了哗啦哗啦的水声传来,有股湿冷的风从祭台的底部涌了上来把宫鲤的头发吹的飞乱。

  忽然腰间一紧,她急忙低头看下去是一团黑色的雾气,扭头看向墨崖见他点点头,便放松了身体,被那团雾气托着放到了台子的最中心,顺着那股力道坐了下来。

  阴冷的水越来越近,像是千军万马的奔腾,它们涌到了祭台的底部,身下的祭台旋转了一个角度,宫鲤看着有黑色的水顺着祭台上的纹理向中心位置的她蔓延过来。

  等到都汇聚到了一起就从黑色的水中伸出了许多黑色的须,缓缓的将她缠绕起来。

  胸口武婶给的玉开始发烫,密密麻麻的黑须在她身上四处游走,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这些黑须温度极低缠在身上是彻骨的冰凉,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连血液都要凝固,胸口的玉则滚烫的像一团火焰,又冷又热痛苦不堪。

  耳边传来铃铛的声音,黑须随着铃铛响起放松了一点力道,宫鲤刚要松一口气,就被黑须突然刺入周身大穴痛苦的叫了起来。

  经脉中被寒气入侵,它们无孔不入似乎就要往她的魂魄里钻。

  四周是似男似女的声音,高一声第一声的念叨着:

  “阴阳路,问来生,求来世,来来去去,魂数归一,起!”

  ☆、第六十八章 阴河炼魂 (下)

  胸口被猛然之间炸裂的热气刺了一个窟窿,宫鲤瞬间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向着黑暗延伸过去,四周静的出奇,但是宫鲤还是闻到了一股寺庙里的香火味道。

  她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伸手扶着旁边的墙壁,是清冷的天青石。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就在她靠着墙大口喘气的时候,听到从后面跑来两个小姑娘,听到她们一边走一遍大声的互相吵着什么……

  “快走,族里的冥婚要开始了,要是迟到被发现会被重罚的。”说这话的姑娘穿着一件浅颜色的衣裙,头上戴着一个奇怪的头饰,但是宫鲤始终看不清她的脸。

  “真是的,她出嫁干嘛要我们都来观礼,不就是嫁个死人吗,神气什么呀……”另一个姑娘,个子很高,一样的衣衫样式却是大红色的,声音尖利口气不善,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善茬。

  那浅色衣裙的姑娘听完这话很生气,停下脚步对着旁边那人语重心长的说:“你少说两句吧,要不是她自己答应,鬼知道轮到谁,搞不好里面那个就是你。”

  倒是那个人听完以后语气更差,“哼,一个扫把星,活该。”

  浅色衣裙的姑娘没想到同伴油米不进,干脆甩了她的手,自己快步走了出去,丢下了一句:“你……,你自己走吧!”

  宫鲤看着她们走过来,有心想问问这里怎么出去,却被那两人直直的从身上穿了过去。

  “我现在是魂魄,所以他们看不到我……”

  这么一想,她终于回过神来,这是在自己的魂境里面,也就是说这些是她某个灵魂的记忆。

  眼看着两个姑娘就要走远,宫鲤立马追了上去,她们推开了一个大石门,从一个门缝里面挤了挤去,宫鲤紧随其后。

  里面站着很多人,她们基本上都是素色的衣衫,宫鲤见大家都没注意到她就穿过了人群在最前面的地方站定。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大祭台,没错,这个东西在上一次的梦境中见到过。

  大家都围在四周,小声的讨论着,宫鲤支起耳朵听着大家都在说什么。

  “西越氏的那个不祥之女是甘愿要将自己的灵魂献给幽冥之地的?”

  “可不是么,幸好是她,不然可就可怜了咱们那些孩子了,她呀,也算是死的有价值了。”

  “也别这么说,她还是个孩子……”

  “你可怜她,要不把你家闺女送出去,魂飞魄散、肉身焚灰、永世都不得入轮回道,哼,装什么好心……”

  宫鲤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大概是都在说着那个她梦境中那个小姑娘的命运,冷嘲的、厌恶的、麻木不仁的独独没有伤感二字。

  她真是可怜的人,不是因为她的死,而是即便死也得不到别人的谅解。

  不知道是人心太过薄凉,还是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咣。”不知道是哪里敲了钟,大殿里一下子悄然无声,大家齐齐跪下。

  从门口进来一行人,宫鲤扭头看过去,那些人都穿着暗红色的衣袍,打着黑色的里衬,脸上戴着鎏金的面具,大约六个人。

  最前面的一个人站在中间,他声音低沉,气息里透着杀伐决断的冷意,一字一句像金石坠地。

  “我族与幽冥自古便有婚约羁绊,百年一过,便会由族中姑娘向幽冥之主祭献自己的肉体与灵魂。今年,由西越氏阿梨主动请求,愿意作幽冥之地的新娘,此乃大喜事。”

  说完一挥手,就有人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宫鲤敏感的发现,这个姑娘一出来,大家就好似避瘟疫一般向两边退开,所以站在中间的宫鲤转过身就正对着那个孩子的脸。

  “怎么会……”

  宫鲤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西越氏阿梨,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是自己七八岁时候的样子。

  “这不是我魂魄的记忆吗?那为什么这个人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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