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阴是什么?”
“古人束草木为烛,修然而长,以光为热,远谢日力,而形则有似于龙。龙者,古之神物,名曰神,曰烛龙。掌管天地日夜星辰风雨四季,又唤作烛九阴。”
怪不得熟悉,原来是那本《大荒经》上面有记载,自己当时只是匆匆看过,没有记得太清楚。
“迷林镇压的是烛龙。”
此话一出,就连一旁默不作声的武老夫人也看向了墨崖,似乎很是惊诧他这么敏锐,倒是族长摸着胡子点了点头。
“不错,神龙被邪气所侵,我们没办法只能选择封印它。没想到本来庇佑族人的神物,却成为我们噩梦的开始。”
“所以进入迷林的人都没处置了?”
“以前我们的村子并没有这儿封闭的,但是总有不明真相的人要进入迷林,邪气入体就会变成妖魔鬼怪,你是见过那侍卫的,我们尝试过很多方法,做完全的准备进去,但是结果都一样。”
那宫鲤倒是好奇了黑风,他是怎么平安无事的。
“你的那个朋友对我们来说也是奇迹,他除了身上出了蛇鳞,瞳孔变化,其他地方都和常人无异,现如今原因是什么,我们也不清楚,但是他从今以后不得离开村子,做我们的鬼守。”
鬼守在武安村是特殊的存在,他们都必须经历生死挣扎,最后活下来的才有资格为家族的守护者,照这样看,族长之前应该是把她错认为是之前某一位很厉害的鬼守。
“那您说的大难?”
“你们随我来!”
族长站起身前面带路,他们几个就紧紧的跟着,经过了之前的七重门天梯,和之前的转折路口不一样,他们最后是停在了一个墓地里。
“这里是祖祖辈辈为了与邪气抗争死去的村民,还有那些从外族来的人。”
整个墓地整整齐齐的树立着墓碑,远远的消失在了一片白雾中,看不到尽头。
“他们都被束缚在这片土地上,生生世世不得离开,那阴河水便是她们的魂魄汇聚成的力量,紧紧的环绕着武安村。”
又一转,出口处是一个三层高的木屋。
这木楼有人守着,见族长到了就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木楼里面是一股竹子的味道,还有些香火气。族长引着她们走了进去,两边都是层层叠叠的木格,里面放着漆黑的木棺,每个上面都挂着一个小铃铛,上面系着一条白色的帆布。
“这里都是因为误入迷林而被邪气入侵被族里处置的人,他们有的逃了很远,但是武家人会一直跟着,直到他病发便会立刻带回族里,被祭司处置。”
宫鲤跟着他上了二楼,就在一侧的白布条上看到了魏村人的字样。
“这里有魏村人?”
“对,这几个人是被出逃的武家人咬伤而感染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魏村人消失的人都没了踪影,原来是被武安村的人给处置了。
“我们都是知会过县府的。”
“你说,刘知南知道?”
☆、第七十一章 天下苍生
宫鲤在这里看到海岛山下魏村人的棺椁确实惊了一下,在听到刘知南知道其中原委更是新奇。
这个刘知南,哦不对,是刘知南体内的那个魂魄到底是何方人物?算起来,从之前海岛分别后,这都许久没他消息了。
记得那次魏村人击鼓伸冤,他还一副心力交瘁得模样,想来倒是会装模作样,不由得摇头失笑。
“笑什么?”
“没什么……”
墨崖冷哼一声,看着她的头顶,训斥道:“没什么?那你在这些亡灵面前笑你不觉得很失礼吗?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宫鲤心中暗道,这是又哪里惹到他了。
不过她现在也摸清了些墨崖阴晴不定的心情,知道自己只要乖顺的不去顶嘴,然后等他说完讨好的亲近一下,大体就可以过去,和爷爷一样……
果然墨崖见她一副知错了的样子,气就消了一下。再看她抬起头小心翼翼的凑过来揪住自己的衣袖,讨好的笑容,也就没什么气了。
只是脸色还支撑着,凉凉的瞥了她一眼。
守门人抽出来三楼上最下面的一格,推开木板。宫鲤以为绝对会是腐臭的味道,就忙屏息缓冲一下臭气。
“是槐树叶的味道。”
“好鼻子,这些横死的人,我们都会给他们留着尸身,槐树叶加上武氏的保尸丹可以保持尸骨不化。”
“这是那个侍卫。”天香指着里面的那个尸体,转头看向族长。
宫鲤一看,确实是他,不过已经没了那可怕的身形,平静的躺着。
只是在他的心口处和手脚上都被订了一根漆黑的铁钉,他的额头还有小腿上画着符咒。
最后一处是山口,站在顶上能看到整个武安村,比之前她在阴河洞口俯瞰到的景象壮观了许多。山口正对着迷林方向,上面厚厚的迷雾笼罩着下面的林子,里面弥漫着雾气。
山上的寒风凌冽都吹不散上面的雾气,这般看下去倒是像仙境。
族长拿出权杖,指向那团云雾念念有词,从权杖处射出一道光亮直直的落在了云层上,只见那云雾翻腾上面显现处金色的符印。
“这符印是百年前,我们前任的族长邀请其他各组的长老们来到此处,设下结界。然而最近几年邪气外泄,符咒的力量又日渐衰弱。”
所以最后的意图,大概就是墨崖,果然。
“令主,我们素来不愿意和幽冥打交道,不过也是之前的陈年旧冤,但是现在事关武氏一族的性命,我们这些老骨头们不得不向各处求助,而且一旦封印破坏,整个天下也会遭殃,希望令主能怜悯苍生。“
族长说完便向墨崖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寒风把他的白发白须吹乱,但是他面容沉静,眉目安然。
“这么大一个帽子扣下来,我不答应岂不是坐实了阴狠绝情的名头。”
“老头子没那个意思。”
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族长也似乎是豁出去了,任由墨崖冷嘲热讽都那样定定的站在一边。
“墨崖,如果你有能力的话就出一下力也无妨,毕竟这也是一件大事。”
“你就不怕我受伤?”
宫鲤睁大了眼睛看着墨崖,受伤?他有那把大刀和诛魂令的牌子,天下有什么能伤的了他呢?
真是说笑了。
墨崖见宫鲤除了满脸震惊之外,并没有什么担忧的神色,皱了下眉头,缓缓的又松开,笑的古怪。
然后一甩衣袖,“那就走吧,等他们几家来了就开始吧,这几天我们先休息。”
武家人这次向那些懂法术的家族都去了信,从出发和脚程来看,这两日就一定会有人。
果不其然,就在第二天一早,当她夹了一个鸡腿往嘴里放的时候,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声音从门外挤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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