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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任堂这天早早上了朝,召了雪域的密卫、神将和所有归顺于他的部下,要封杀雪域上封霁残存的部队,还要搜索瑰族的党羽。他亲弟封任安也在殿上。这个任务浩大沉重,只是除却这些大殿上的人,雪域之内万物万灵都不知皇城内已经易主。
封任安是封任堂的亲弟,长年是素茹先妃在照顾。自然是知道自己父皇战亡的真相,也从头到尾地参与了推翻封霁、雪域易主的这个计谋。只是在两万多年前的北荒雪域中,任安只是个婴孩,对亲生父皇的死并没有太大的痛触。而且自小在雪域长大,长期得他皇叔的看护和重视,自然是有份亲情在那儿……于是,善良如他,是于心不忍的。
封任堂进言劝兄长:“皇叔虽非正气之人,可亦算是平稳治理雪域两万载光阴,能否从轻发落,只把他赶出天界便可?”殿上一片反对之声,这个建议确实如放虎归山。封任堂也摇了摇头,说要等九重天发落。按律法,勾结魔族,必是毁元灭神之罪……
封任安可谓是少不更事。当天下午便带守卫潜入地牢,放走了他的皇叔。
雪域全阵兵将一片怨声怒骂声,军情汹汹,视任安的行为为叛军逆族,要求封任堂这个太子殿下重下惩罚。封任堂只怪自己没有好好管教亲弟,在大军面前狠狠打了封任安一掌,下令将封任安软禁在母妃素茹之前的居所:皑茹殿。他下令十日之内搜遍雪域的每一处土地,每一颗细沙,要缉拿封霁和其他勾结瑰族的皇室族裔……
封任安知道兄长实际是在护着自己,倒是乖乖领了罪,也觉悔不当初。
这天,封任堂对内掌了大权。
午时开始,雪域之内下起了纷纷大雪。
怕是又一场昏天暗地的战乱的序幕。一些历过当年内乱的战神叹道,雪域莫非终究是摆脱不了再次“血染洁地,雪红三年”的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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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凯熙殿。
实在是百般无聊,一腔无奈无处可诉;药毒未除,伸手不见五指,想看书消遣也不能。只能到处走走摸摸,好几次差点撞到殿上的火炉。殿上守着的仙娥也很烦人,我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想尝试着自己倒杯水都被夺去了茶壶……等本上仙终于不厌烦的时候,小小地施了一个术,让她们全部定在原地不能动弹。
我顽皮地笑着,摸黑走到床边,扯了一床羽被披在身上,缓缓地走出殿门。小莎她们还受着定身咒,只能嚷道:“上仙你去何处?”“上仙,莫要出去,外面下雪呢。”……
我没有理会她们,只说:“我出去逛逛。”转身把殿门阖上。
反正是逃不出去的,跑得远和跑不远也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也没有去哪里。只是腾云攀上了凯熙殿的屋顶,坐在屋脊上。想好好“看看”雪景,更确切地说,是好好“感受”一下雪景。
雪纷纷落下,我披着羽被也觉得有些寒意,就屏了个小小的仙障,刚好把自己裹起来。
在黑暗中静静地听着,雪原来是有声音的,“沙、沙、沙……”一小点一小点地跌在仙障上。
我抚着琉璃瓦背上的积雪,思索着这个梦……
指尖微凉。
雪落雪融,白色原来是最无情的。当你闭着眼睛,什么颜色也看不见时,雪给你的印象也只有那刺骨的寒冷。
你以世上最纯净的东西来蒙骗我,迷惑我心,待日出一到,化作流水……
凡人总说“大道无情,太上忘情”,意思是最高的修行可以使人忘却烦扰纷争,而最高明的神仙虽是有情,却不为情牵、不为情困。说来真高深,我在天界两万余年,从未见有神仙可以造化到这个境界……神仙,除了可以向凡人炫耀:“我有不死之身、有不灭之元神”之外,和凡人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各种欲望,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混在缱绻仙气中,缠绕天界各方……
我们躲过了生老病死这四苦,却始终躲不过自己造化出来的苦。
什么天地灵气,什么永生不死,什么逍遥自在,只是一种最大的惩罚。这种长久的苦,挥之不去,销骨蚀心。
如果有孟婆汤,能有轮回,我一定会跳进冥界的炼火中,了却这段不堪的相遇。
可是我此刻,放不下的究竟是什么?我不肯承认……
离间 我在屋脊上坐了好久。
凯熙殿那班宫娥仙女的定身咒解开了。我听见她们慌慌张张地在殿里殿外寻我。急促的脚步声沿着回廊跑着,还有带着哭腔喊道“上仙”“太子妃娘娘”的声音在屋檐下传来。我恶作剧的心发作着,我捂嘴而笑,于是就只呆在屋顶上不作声,倒也没有人发现。
等过了许久,下面的喧闹渐渐散去,雪也渐渐停了,我坐得脚有些麻。解了屏雪的仙障,慢慢地摸着瓦片,想落到地面去。谁知雪已经下得那么厚的一层……等我踩到屋檐最边上的一块瓦片时,那松松的积雪一滑,我便来不及反应就直直从屋顶上往下摔,吓得我“啊”了一声……心想,本仙这下子应该是一生中摔得最难看的一次,失明的时候就不应该玩捉迷藏游戏……
我觉得自己该是着陆的时候,却跌入了一个怀抱中。
瞬间我就知道,这是封任堂的气息。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就站在了屋檐下,但是他接着我的动作确实敏捷。“觉得闷了,可以叫绾莎陪你去后院走走,坐在屋顶上总是不好的。”他说。
我没有回应他。挣开了他的双手,抚着门框小心翼翼地跨过了门槛,进了殿内。
他却随我进了殿,也对,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寝宫。“后院的雪梅结果了,雪莲也开了。我觉得你会喜欢去看看的……”说到“看”这个字眼,他停了下来……
“甘草坞有信传来,”他平静地说着,像是把什么都当作没有发生一样。“段之桃已经回去了。只当作是被瑰族攻击来处理。”
我很生气自己被囚在这地方。没有理会他,自个儿爬上床,扬起了一床羽被,睡觉。
原来讨厌和喜欢一样,都是不需要解释的。我觉得封任堂是在同情我吧,一个两万岁的上仙,能笨到这个地步,实属不易……
好几天,我没有和他说话。
封任堂也像是很奔波的样子,虽然每晚都在凯熙殿就寝,但是总是三更来死更就走了。他以为我在熟睡,轻轻地搂着我,走的时候也轻轻地阖了门。
雪域不太平。小莎说,“雪域四方都是逃出去的那些皇室大臣的亲兵,还有封霁的亲儿率走的雪域天兵,虽然是零散的动乱,但是却也应接不暇。太子殿下好几次都是带着轻伤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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